寧負年華不負君 29

作者 ︰ Believe花...

「離落。」項柔猛的從床上坐起,叫了一聲門外的人。

「主子。」听到叫聲離落一個轉身立馬閃進了屋內,擔心的問道︰「什麼事?」

「我要回頤王府。」說罷已然站了起來︰「你與蓮兒待在國師府,桔梗一人在頤王府也待的夠久了……」

「主子……」離落這聲喚的有些委屈,她哪能不知道項柔是為了什麼而回去呢。

「我得避開梁初塵,他讓我很不安,你與蓮兒也千萬當心,別著了他的道。」一交代完便跨出了門不給離落任何勸說的機會。

項柔回到頤王府時,賀君頤還未回來,此時的他正躊躇的要不要進宮讓賀君凜去求個情,好讓那人來救琉璃。正在院內走出來的桔梗第一個見到項柔,眼楮頓時一紅便沖了過去,撲進了項柔的懷里。

「不是吧,每次都拿我衣服擦鼻涕。」項柔嘴上說著抱怨的話,卻滿眼笑意的輕輕擁著懷里的人。

「小姐……」桔梗哽咽了一聲終于抬起頭來,弱弱的喚了一聲。

「哭什麼?我還能不要你了不成?」看著梨花帶雨的臉,項柔的臉色又不由的柔和了許多。

「不會,小姐不會不要桔梗的,桔梗知道,桔梗只是太開心了。」說罷伸手胡亂抹了一把眼淚。

「你倒是越發像蓮兒了,這般愛哭。」項柔見她滿臉淚痕卻笑了開去的滑稽樣,終于忍不住敲了敲她的額頭,一臉的無奈。

「柔姑娘。」賀榮听到門衛通報後立馬趕了過來,見到項柔之後更是一臉的欣喜。

「好久不見。」項柔心中歡喜了下,賀榮眼里的喜悅她是看得出來的。

「你回來了可真是太好了,琉璃姑娘前兩日突然重病,王爺請了許多御醫與江湖郎中都無濟于事,想來柔姑娘一定是有辦法的……」賀榮見臉色越來越冷的項柔,聲音不免漸漸的低了下來,他極少看到這副神態的項柔,而項柔剛剛還滿心的喜悅全部化成了失望。

「什麼癥狀?」項柔垂下眼簾淡漠的問。

「渾身紅斑,奇癢無比。」賀榮小心的看了她一眼,卻仍急急地回答,項柔心中卻是一個念頭閃過,眯起了眼。

「斑如紅豆大小,每隔半個時辰便發作一次,斑內積血,觸踫即破……」

「對!柔姑娘果然不愧為國師的妹妹,看來琉璃姑娘這次是有救了。」賀榮顯然忽略了項柔眼里的一絲驚愕,自顧自的開心起來。

「……」項柔卻只是瞬間睜大了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這小小的刺膚散她再熟悉不過,那可是柳顏自己偷偷研制的第一劑毒藥,這世上也只有柳顏會,為什麼,突然出現在項琉璃身上?項柔心中一緊,猛的抬頭,卻只見一襲紅衣伴著幾絲散亂的紅發消失在了頤王府的屋頂,項柔沒看清她的臉,甚至以為是自己的幻覺,用力搖了搖頭才無力的對賀榮說了一句︰「帶我去。」

「柔兒,你還是迷糊呵∼」柳顏望著高高的圍牆冷笑著揚起了嘴角︰「你那可笑的善良。」

項柔走到項琉璃房間時,項琉璃正在默默的哭,原本如玉的臉上全是紅斑,有些破了滲著血,婉兒也在哭,一邊小心的為她擦著血跡,看著這般模樣的離落,項柔心里狠狠的揪了一下,邁開腳步走了過去。項琉璃看到項柔時眼里明顯的閃過一絲驚慌,原本那樣不起眼的人,今日怕是也比自己要美上千百倍了吧。

「讓開。」項柔撇了婉兒一眼,聲音听不出冷暖,婉兒卻是一副怕極了的模樣退到了一邊。

「你做什麼?」項琉璃的聲音明顯已經哭的嘶啞,身子往後一仰,防備的看著項柔。

「你以為?」見她不領情,項柔秀眉一挑嘲諷的笑了起來︰「或許你比較希望我哥哥來救你……」

「不,不要,不要讓他看到我現在的樣子!」項琉璃一听便更慌了,雙手捂住臉大聲的哭了出來,剛回頤王府便直奔琉璃閣的賀君頤一听項琉璃淒厲的哭喊聲,加快腳步沖了進去,見到床邊冷笑的項柔先是一愣,隨即上前一把推開她,坐到了床邊擁住了哭喊不止的項琉璃。

「小姐。」桔梗輕呼出聲,上前急急地扶住了倒退數步的項柔,眼里滿是怒意。

「等她爛成蜂窩,看你如何來求我。」項柔被推的閃了神,好一會才生氣的丟下這句話轉身往門外走去。

「站住!」賀君頤身體一僵,急急地叫住了項柔。

「怎麼,不是王爺將我推開的嗎?」項柔將耳際的亂發撫至耳後,不屑的笑著。

「救她。」賀君頤的聲音都跟著有些僵硬,更透著一股壓迫,若不是為了項琉璃,他定是不會這般低聲下氣的與自己說話吧,項柔無奈的想。

「你讓我救我便救,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項柔不解恨的扯出一個嘲諷的笑,冷眼看著床上相擁的二人。

「你的面子難不成還比一條人命重要?」賀君頤听項柔這般無所謂的態度,一下惱怒的轉過頭來,狠狠的瞪著項柔。

「人命?嗯,確實重要。」項柔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輕笑出聲︰「可她的死活與我何干?」

「今日你若不救她便別想走出頤王府。」賀君頤的話一出,項柔臉上的笑也頓時僵住,就連周邊的幾個丫頭都倒抽了一口氣,項柔並不是怕什麼,而是,心里真的很難受。

「若我死也不救呢?」原本側身而立的項柔完全轉過身來,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本王會殺光你身邊所有的人。」賀君頤冷笑一聲,放開項琉璃站了起來,似乎怕項柔不信一般說道︰「你大可以試試。」

「哼。」項柔見他一副不留余地的模樣同樣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啊!」這邊項柔才剛跨出一步,身後就傳來桔梗的驚呼,項柔渾身一震猛的轉過頭去,賀君頤正掐著桔梗的脖子,而桔梗則痛苦的滿臉通紅,眼里早已溢滿了淚水。

「放開她。」項柔的聲音瞬間冷到了極點,甚至帶著一絲顫抖。

「救琉璃。」賀君頤也不多廢話,只是冷冷的吐出了三個字。

「賀君頤,你給我記住。」項柔咬了咬牙,憤憤的一甩衣袖往床邊走去,見她如此,賀君頤才松開了桔梗的脖子尾隨著跟到了床邊,緊張的看著,完全不同于方才那副嗜血的模樣。

「哭什麼苦!」項柔憋了一肚子的氣,心里又是萬般委屈,見琉璃仍然哭哭啼啼的模樣,心中就煩的要命,拉長了臉毫不留情的拽過了項琉璃的手。

「疼。」項琉璃吃痛,緊緊的咬住了嘴唇。

「你做什麼?」賀君頤一見這架勢更是心疼,一臉惱怒的看向項柔。

「要不你來治?」項柔看著他陰沉的臉,神色也為之一變,深吸一口氣,不屑的撇了他一眼。

「你輕些。」賀君頤被她一說有些吶吶的低喃了一句,其實他也怕,萬一真的惹惱了她,琉璃便真的沒人救了。

項柔看他又一次低聲下氣的對自己說話,心中更是不痛快,也懶得多說什麼,抓著把脈的那只手也輕了許多,其實沒什麼好診斷的,一看這癥狀就絕對是柳顏的刺膚散,項柔只是不明白,為什麼項琉璃會被下這毒,柳顏不是在赤炎嗎,難道她來滄月了,可是她為什麼要加害項琉璃?

「可查出了什麼毒?」見項柔許久不說話,賀君頤有些忍不住的問。

「你這頤王府也該好好整頓了,怎麼的就隔三差五的讓人家姑娘在你府內遭人算計呢。」項柔見他一臉擔心,心中就氣憤不已,說的話也不免刻薄起來。

「程北。」賀君頤听項柔這麼一說臉色立馬一冷,喚了門外的程北進來。

「王爺!」程北撇了眼床邊坐著的人恭敬的應了一聲。

「把那紅發的女子給本王找出來,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來。」說罷握緊了拳,直到程北領命而去,他的四周仍散發著一股濃濃的殺氣。紅發女子?項柔一驚,莫非剛剛自己不是幻覺?

「桔梗,你隨我來。」項柔眉頭一皺也站了起來,叫了一聲便向外面走去。

「你去哪?」賀君頤見她仍未說項琉璃中了什麼毒,心中不安,又急急的拉住了她。

「開藥方。」項柔厭惡的斜了他一眼,用力的甩開了他的手邁出了琉璃閣,賀君頤手中一空,閃過她那厭惡的一眼,心中跟著一片淒涼,淒涼?怎麼會有一種被拋棄的淒涼。

「小姐,你,你為何要這個時候回來。」桔梗絞著手,一臉哀怨的模樣︰「何必救她。」

「難不成讓我看著你被他掐死?」項柔頭也不抬的寫著藥方,低垂著眼簾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都是我不好……」听項柔這麼一說,桔梗更是自責了起來,隨即眉頭一皺一副要哭的模樣。

「說什麼胡話呢。」項柔見她一臉的小媳婦樣,輕笑出聲,拿起藥方站了起來,遞到她手中笑道︰「去將藥抓來吧。」

「嗯。」桔梗欲言又止的抿了抿嘴,領了命轉身走了出去。

項柔微微嘆了口氣走出了屋子,看著高高的圍牆又想起了之前的身影,柳顏確實從小愛極了紅色的衣服,但頭發仍然是黑色的啊,幾時成了紅色?更何況她完全沒有理由來滄月毒害項琉璃,究竟是為了什麼?項柔承認柳顏確實有些喜怒無常,但無論如何也不該沒有任何理由才對。絲毫沒有任何頭緒的項柔不禁皺起眉來,郁悶的揉了揉鼻子,往開出花骨朵的薰衣草園里走去。

「一味的等,會不會很寂寞?」項柔蹲到花叢邊伸手輕輕的撫模了一下,扯出一個苦澀的笑。

「柔兒?」段司易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院中蹲著的少女,多久沒見了,三四個月了對不對?

「你來干嘛?」項柔看了他一眼站了起來,一副「你是不是來錯地方了」的表情。

「我……」段司易被問的有些窘迫,遲疑了好一會才邁開腳步走了進去。

「項琉璃死不了!」項柔丟了他一記白眼站在原地不動。

「她的毒你能解?」雖然項柔的語氣不善,但是段司易听了還是極開心的。

「是,不出三日便能痊愈,你可以走了?」項柔厭惡至極的皺起了眉頭,見段司易神情一愣有些無措的看著自己,終于忍不住一個轉身繞過他往院子外走去。離開那麼就還沒去見過榮嬸,才懶得理這家伙。

「柔兒,柔兒你听我說……」段司易顯然沒料項柔的反應會這麼激烈,失神了好一會才急急地追了上去,出看西苑的門才追上了她,一下攔住了她的去路。

「你干什麼?」項柔的臉拉的老長,一副吃人的表情盯著眼前的少年。

「前些日子,你,你去了何處?」雖然項柔的態度極其惡劣,段司易仍是好脾氣的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關你什麼事?」本就有著一肚子氣的項柔立即沒了耐性,憤憤的將其推到一邊又徑自走了起來。

「我只是擔心你。」段司易後退幾步又急急的趕上,一把拽住了她︰「為何你變成這副樣子,像刺蝟一樣。」

「本姑娘的死活與段大人有半兩銀子的關系嗎,有嗎?段大人今日來不是為了看項琉璃嗎,來與我說這麼多廢話做什麼?啊?你們到底想怎樣,一個個的不都巴不得我消失巴不得我死嗎?現在用的著我了想起我了,連哄帶騙的讓我救那女人,軟的不行就用威脅,我項柔何德何能啊讓你段大人為我擔心,項柔受不起啊!」見段司易越來越冷的臉項柔更是歇斯底里的喊了出來,眼里依舊噙著淚水卻不肯落下。

「對不起。」段司易被項柔的激烈反應嚇蒙了,伸手將她小心的拉進了懷里︰「是我不好,不該沖你發脾氣的,我只是擔心,真的只是擔心而已,城內最近出了幾起大命案,我又尋你多日無望,每次城外有新命案我都第一時間跑去,到了卻又不敢看,我真怕那人會是你,真的怕,即使去國師府那問了你的去處,即使得到了國師的保證,但未見到你安然無恙,我仍是放不下心,我有多不安你知不知道?」

「為什麼?」項柔被擁著一動不動,只是木木的問出三個字。

「我……」

「司易。」賀君頤的聲音陡然響起,生生打斷了段司易的話,三個人的心卻都輕輕松了口氣,項柔是怕他再說下去會是一個讓自己困擾的答案,段司易卻是因為自己都吃不準自己的感情,而賀君頤,天知道他是為了什麼,天知道他怎麼都不想听到段司易的回答,無論是什麼,他都不想听,他害怕。

「君頤。」段司易迅速的松開走了過去︰「琉璃如何了?」

「毒性剛過,現已經睡下了。」說罷轉頭朝項柔看去︰「藥呢?」

「急什麼?」項柔眼里的淚早已咽了回去,此時正一臉不爽的看著眼前的兩個人。

「柔兒……」段司易見項柔這般拒人千里的模樣有些為難的輕喚了一聲。

「別叫的那麼親近,我與你不熟好嗎。」一到氣頭上項柔便會無緣無故的遷怒別人,于是又擺出了一副慣有的淡漠表情,雙手環胸的盯著他們二人。

「你先進去看看琉璃吧,這里交給我。」賀君頤拉住正想說些什麼的段司易,臭著一張臉同樣看向項柔,段司易抿了抿嘴,也知道項柔的為人,氣頭上是誰都不放在眼里的,心里也擔心著項琉璃的安危,便轉身往琉璃閣去了。

「沒事的話,項柔先告退了。」項柔嘴角扯出一個嘲諷的笑,絲毫沒將這個王爺放在眼里。

「你在生本王的氣。」瞧瞧,剛剛與段司易說話還自稱「我」,倒了項柔這里就成了「本王」,于是項柔又不樂意了,眉頭皺成一個川,賀君頤倒是一臉悠哉的看著她。

「項柔不敢。」抿了抿嘴,項柔泄氣的將頭轉向了另一邊。

「不是走了嗎?為何又回來?」賀君頤看著她失落的神色,慢慢的踱步走到了她面前,一臉的似笑非笑。

「王爺不知道項柔對您一片痴心,日月可鑒嗎?」項柔自嘲的輕笑一聲轉回頭來,賀君頤已經不是第一次被項柔的反應弄的措手不及,卻仍有些遲鈍的愣了好一會。

「倒是本王的錯了。」回過神的賀君頤又上前了一步,伸手攬住了項柔的縴腰,臉上的笑卻充滿了玩味。

「做什麼?」見他如此動作,項柔反射性的伸手擋在了他的胸前,賀君頤卻被她的小動作激怒,瞬間不爽起來,剛剛司易擁著她,也未見她有如此抵觸反抗。

「本王說過,你是本王的女人,你覺得本王在做什麼?」賀君頤惱怒的抓住擋在他胸口的那只手,眼楮也跟著危險的眯了起來。

「王爺也說過要將項柔趕出去。」本來听到那番話該高興的項柔,竟是賭氣的又一次別開頭去。

「可你不是對本王痴心一片日月可鑒,所有回來了嗎?」賀君頤見她反駁,到是想也未想的月兌口而出,听的項柔愣在原地,沉默了好一會才轉過頭來一臉探究的看向近在咫尺的人,而此時屋檐上兩個火紅色的身影卻露出了不同的表情,柳顏是一臉的幸災樂禍,笑的一臉嫵媚,而梁初塵則看著梨花樹下貌似相擁的兩個人皺緊了眉頭。

「太子殿下可要加油了哦。」柳顏湊近他耳邊調笑了一聲便轉身離開了頤王府,徒留他一人坐在上面。

「那王爺接受我這份心意嗎?」項柔看了半天看不出端倪,便一揚嘴角笑了起來。

「唔……本王……」賀君頤腦袋一歪故作沉思的抿了抿嘴。

「頤王爺美人在懷,想來這柔姑娘的心意只能本太子收下了。」話音剛落,梁初塵便出現在了二人身邊,甚至不動聲色的將項柔拽到了自己懷里,賀君頤懷里一空頓時拉長了臉,這府里的守衛看來是該好好整頓了。

「太子殿下放著好好的大門不走,不覺得有失身份嗎?」賀君頤瞥了眼他懷里還未回過神的項柔臉色更是冷了幾分︰「項柔,過來。」

「嗯?」被突然叫道名字的某人含糊的應了一聲,看看賀君頤又茫然的看看梁初塵,這家伙……

「本王讓你過來。」賀君頤見她直勾勾的盯著人家梁初塵,立刻氣不打一處,聲音也提高了許多。

「啊∼」顯然還在梁初塵的突然出現震驚中的項柔被嚇了一跳,愣了一會才開始掙扎起來,可梁初塵哪里肯那麼容易罷休,只是擁的更緊了些,項柔見狀立馬火大的拉長了臉叫道︰「梁初塵,你給我差不多點!」

「嗯?柔姑娘認識本太子?」梁初塵一愣,隨即得意的笑了起來,湊到她耳邊輕聲的呢喃了一句,一副奸計得逞的狗腿樣。

「你!」項柔頓感不妙,出了一身冷汗,卻一時間無措的找不到任何反駁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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