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顏感到司空墨雲緩緩的走了下來,整個大廳,因為他莫名的震怒,彌漫著不安和沉重,他走到藍顏面前,藍顏便只覺烏雲壓頂般的沉重,窒息的感覺,向她襲來,她咬著唇,默默的跪在地上,卻听司空墨雲低沉陰鷙的聲音似是漫不經心,實則如銳利冷峭的箭,直刺下來。
「能承受得起多大的痛,才能享得起多大的尊崇。」說著,他手中茶盞忽然落地,啪的一聲,滾燙的茶水濺在了她的身上,臉上,痛來的並不猛烈,卻鑽心,那屈辱的感覺,讓內心在翻騰,叫囂,然而抬起頭來,她望見他冷冽的眼中,帶著不屑,她卻忽而笑了起來,跪在那里,慢慢的叩了個頭,「多謝皇上不吝賜教,臣妾明白了。」
他卻似乎因她滿眼的淡然無痕,怒氣更盛,忽而一把拉住了她的衣襟,將她拖起,看著她堅毅的臉,說,「皇後說什麼?朕沒听清。」
她朱唇微啟,剛想說話,他卻驟然放開了手,她跌倒在地,正倒在了滿地的碎渣之上,疼痛感讓她不由的悶哼出聲,四下傳來抽氣聲,眾人瞥見她手掌中正嵌了一塊的瓷片,鮮血馬上簌簌的流了出來,沿著手腕,流進了大紅的寬袖中,除此之外,她身上幾處,也嵌著碎片,想來若不是衣服已然紅的刺眼,那鮮血定是觸目驚心。
然而她只是微微皺了皺眉,撫著地面,起身,兩邊她的丫頭看了,雄的都要掉淚了,琴歌更是連忙要上前來扶她,卻听司空墨雲冷然道,「沒有朕的命令,誰敢過來?」
琴歌一愣,呆在那里,不知所措,藍顏抬起頭來,給她眼色,讓她不要管自己,琴歌沉痛的咬著唇,被綠盞拉了下去。
那一雙冷鷙的眼眸,漸漸收緊,看著跪在地上的藍顏,哼了一聲,道,「都起來吧,別好像出了什麼大事一樣,跪了滿地,一會兒母後出來了,怎麼能高興。」
眾人連忙叩謝,紛紛起身,藍顏剛想動,卻听司空墨雲吐出一句,「除了你。」
藍顏听了,便仍舊穩穩的跪著,只是感到膝蓋下針扎一樣的痛,她听見他又回到了座位上,宮女換了茶給他,他輕輕抿了口,說,「若說這宮中的茶,哪里也比不過母後這里,這一壺雨前龍井,真是香氣逼人。」
惠妃瞧了眼仍舊跪在那里的皇後,道,「正是,太後娘娘素來愛茶,解讀茶道,亦是游刃有余,臣妾听過幾次,倒是臣妾愚笨,怎麼也沒听明白。」
司空墨雲笑笑,「你空了便多來向太後請教,也算是代朕陪一陪母後。」
這時,卻听一個清澈的聲音傳了進來,「皇帝倒是孝順,哀家在這里,先謝了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