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西下,落日余輝,一天又這麼過去了!
濂兒進入院內看小然手持書本神色卻傾注在那朵已經活了十多天的紅色野花上,埋下幾絲復雜。
「主子,這花怎麼不謝呀!」
小然看過濂兒低頭看著小花︰「它不會謝的」
「還有不會謝的花嗎?」
「找點肥料來我們把它插在院子里讓它生根」
濂兒放下手中的盤子答應著便又出去尋肥料。
小然起身將水瓶中的花抽了出來插在她方才松過的土壤中再澆了少許的水,蹲下凝神看著它,腦中浮出高揚如火的眸子。
「我叫高揚,你不用叫我太子,直呼其名便可」
「我們不是很熟,這種稱呼還是免了吧」
「誰說不熟的?」
「那難不成我們之前還認識?」
「你說呢?」
「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不管在哪里見過,總之我認識你就行了,以後對自己好點,盡管有人不在乎你的性命安危,但也有人會為之擔心,以後我就是擔心你的那個人」
小然收了思緒又座回石凳上。
高揚,
她無數次在腦中搜索這個人,只是均無所獲,但是她敢肯定他們之間真的認識,高揚一開始就針對她展開了一系列的策劃,無論是宴會的偶遇還是讓她參與國事,再到跳舞和出游,這一切都是沖她而來的,倘若之前不認識,那他又怎會如次草率丟下他的身份做這些莫名其妙荒唐的事!
轉念一想,又想到了凝香樓,那里經常有一些達官貴人上層名流出入,莫不是他曾經來過凝香樓見過她?
可是她在凝香樓的時候老鴇經常讓她蒙著面紗不以真面目見人,好謀取更多的利益,所以也沒有人見過她,一一排除,她仍舊沒有任何突破。
是哪里忽略掉了呢?
晚飯時分,她與濂兒將花苗處理好,濂兒剛傳來膳食,全喜就來喚她。
「小殿下病了,折騰著不肯喝藥,皇上和太後都束手無策,皇上請您過去想想辦法」
意凡病了,自從出了次宮,有好些日子沒有見過他了,原來是病了。
「什麼病,嚴不嚴重」她問。
全喜皺起了眉頭︰「也不是什麼大病,就是個頭疼感冒的,只是小殿下固執不肯喝藥,這一天推一天也就傷寒侵骨了」
濂兒著急的問︰「那就沒有其它辦法讓他痊愈了嗎?草藥氣濃味苦,小孩子自然喝不下去」
全喜搖搖頭看著小然,濂兒隨即也看向她。
小然思來想去愣了半天,隨後便對全喜說︰「你先回去復旨吧,我隨後就到」
全喜看她答應了喜笑顏開的行禮離開。
小然又對濂兒吩咐了幾句,濂兒點頭隨即也出去了,她收拾了一番也便趕往朝華宮。
匆匆來到朝華宮里,著實讓她大吃一驚,妃子黑壓壓的站了一地,宮女太監跪滿整個宮內,還有幾個妃子在哄意凡︰「殿下乖,如果你把藥喝了我就送你一只會跳舞的小兔子」
「你自己都不會跳舞養的兔子又怎麼會跳舞呢」意凡很不相信她的話,妃子尷尬的退了出來。
莫菱蹦蹦跳跳地做著鬼臉跳到意凡床邊︰「小孩子生病了要听大人的話喝藥,不然晚上就會有妖怪來抓你」
意凡很是不屑地閉上眼楮︰「我就是不要喝藥,你們都別在讓我喝藥了,我不喝」
太後焦慮的拉著他的手︰「別在折騰皇女乃女乃了,趕緊把藥喝了吧,不喝病又怎麼能好呢?」
意凡睜開眼楮幽怨的看著太後,太後被這種神情看得一驚,不知所措的看向南風溟,南風溟蹲了下來憐愛的扶過他的小臉︰「意凡听皇舅舅的話,喝藥其實不苦的,眼楮一閉就好了」
意凡仍然無動于衷,眼中朦朧了淚水。小
然無聲地走到床前只是直徑抱起了意凡,太後和南風溟均驚訝地看著她,旁邊的納蘭韻如趁機說︰「怎麼連禮都不會行了,太後和皇上可都在這里」
莫菱瞪著她,什麼事都有她插足的份。
南風溟威目掃過她濃濃的不滿︰「該你們說話的時候就說,不該說的時候都給朕閉嘴」
納蘭韻如哀怨地撇下嘴,眼淚在眼楮里打轉。
意凡將淚水咽了回去可憐楚楚的抬頭看著小然,忍不住眼淚又奪眶而出「哇」的一聲鑽進小然懷中失聲大哭,帶著哽噎的哭聲中還有眾人都听不清楚的「然姐姐」
太後被這突然的哭嚇了一跳,哭聲傷痛被絕震碎了她的心,風眼中也立刻染滿了淚︰「意凡怎麼了,跟皇女乃女乃說說,怎麼哭了呢?」
意凡不理她只是抱著小然哭,南風溟更是百思不得其解,好端端的為何要哭的如此傷心,妃子們有的被著傷絕的哭也惹紅了眼圈,有的也在一旁無動于衷。
小然默不作聲只是緊緊抱著他,曾今何時,她抱著一顆冰涼的樹如此哭過,奈何,哭融了冰雪,哭落了樹葉,哭黑了天,而將她丟掉的人再也沒有回來,她就在冰天雪地里待了一夜,盡管凍僵了身子,嘴里卻還是哆嗦著一句話︰「不要丟下我,我會很听話的,不要丟下我,求你了,我吃的很少,還會干很多活,求求你了」
心,又痛了起來,扯遍全身!
南風溟驚呆的看著她眼中閃爍的淚水,她,居然哭了,從來沒有看她笑過,也從來沒有看她哭過,以為她是無情無心之人,不曾想她居然哭了……
這一刻她是多年柔弱嬌小,他有種沖過去抱著她呵護她的沖動。
意凡哭著哭著聲音漸小,慢慢的身體開始扭動,忽然間他伸出頭來吐了一地,殘液濺了小然和離的較近的妃子一身,有的妃子厭惡的用香帕捂住嘴巴,有的跳了好遠,南風溟也皺起了眉,太後急忙吩咐幾名宮女來處理。
小然絲毫沒有感到不適,慢慢拍著意凡的背,南風溟晃神的看著她。
意凡吐完煞黃著臉躺在了床上,太後急忙為他擦拭著嘴角,隨後對小然說︰「連累你了,先去換身干淨的衣服吧」
她看過意凡無視過出神的南風溟又一次無聲地去換衣服。
待她出來時,妃子們還沒有走,意凡明顯比剛才虛弱了很多,看到小然露出了一個笑。
小然座到床邊問︰「好了」
「恩,好了」
「那就喝藥吧……」
「可是藥好苦」
小然正言道︰「那你想不想和你皇舅舅玩猜謎,想不想和施哥哥一起練劍,想不想和我一起放風箏」
意凡點頭小聲道︰「想……」
「既然想就喝藥,不喝藥身子好不了,身子好不了又怎麼和我們一起玩呢?」
意凡猶豫了片刻苦著臉勉強答應︰「那好吧,我喝」
太後聞言欣喜的露出笑意。
旁邊的妃子面面相覷,她們搭上了自己金銀財寶,變著花樣哄他都沒有讓這小祖宗喝藥,人家倒好三言兩語就讓他喝藥了,心里那個怨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