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雪殘紅 小鎮往事(七)

作者 ︰ 秋水無痕

一年後的一個黃昏,如風身背那把紫紅色木吉他,手中拎著簡單的行李,一臉惆悵地佇立在小鎮的街口。

三天前,素馨突然找到了如風。

當她悄悄地把蓋著教育大紅印章的調令遞到如風面前的時候,如風的心都快從嗓子眼里蹦出來了,他毫不猶豫地告訴素馨,他會盡快把這里的工作交接完,然後就回小城,回到她的身邊……

送走了素馨剛走,如風難以抑制內心的欣喜,大聲唱著歌跑進了值班室,整理起自己的東西來。

就在如風拿起吉他,準備擦去上面灰塵的時候,他卻突然怔住了,琴身上面那一張張小小的明星粘貼滯留住了他的目光,讓他久久不願挪開,這些粘貼是小雲親手粘上的。

這一年來,每逢雙休日,小雲都會從學校趕回來和如風相會,他們在一起卿卿我我,纏綿悱惻……如風很快就從失戀的陰影中走了出來,和小雲轟轟烈烈地談起了戀愛。

小雲對如風說,今年高考她一定會報考師範院校,等她畢業回來,就和如風做同事,一起教這里的孩子,然後結婚,成家……

如風也信誓旦旦地對小雲說,無論今後發生什麼事情,他都會安心地在這里等她回來,海枯石爛永不變心……

可是,還沒等小雲考上大學,素馨卻又出現了。

面對著素馨那雙充滿期待的眼神,面對那張渴望已久的調令,風動搖了,他輕而易舉地把自己的誓言拋到了九霄雲外……

帶著深深的愧疚,如風登上了開往小城的客車。

車開動的那一剎那,望著車窗外每一處熟悉的景物,回想著一年來在這里發生的每一件事兒,如風心中充滿了牽掛,充滿了留戀,更充滿了羞愧……

不知不覺,他已經是淚流滿面。

客車到達小城時,天已經完全黑了。

下了車,如風拎起行李,低著頭,悶悶不樂地走出了客運站。

此刻他的心里正在不停地盤算著該用什麼樣的語言去打動素馨的父母,獲得他們的諒解,為今後在小城的發展鋪好路。猛一抬頭,卻突然發現兩個身穿白衣的女孩正站在客運站門前,冷冷地看著他。

「小雲,小虹……你們怎麼會在這里呢?」如風慌忙放下行李,忐忑不安看著兩個女孩。

借著路燈昏黃的光輝,他看到小雲憔悴的臉上掛了淚痕,她正在用充滿哀怨的眼神無助地望著自己。她身邊的小虹嘴角掛著輕蔑的冷笑,眼里充滿了不屑和憤怒……

「我們是不是不應該來呀?」小虹瞪大了眼楮,緊盯著如風,「要不是媽媽來給我送生活費,我們還不知道你高升的事兒呢!風老師!老師哥哥!你……你可真是……」

小虹氣得不知道該用什麼詞匯來形容風的行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閉上了小嘴。

「算了……小虹……我們還是走吧,老師哥哥能回城,是好事兒,我們應該祝福他!」看到如風被斥責得啞口無言,小雲不由又心疼起來,她拉著小虹的手,想馬上離開這里。

「不行,」一看到小雲淒楚的樣子,小虹的氣又上來了,她用力掙月兌了小雲的手,邁步走到如風面前,大聲質問道︰「風老師,你要把話說清楚了,你這到底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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