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的6月底,南非世界足球杯正如火如荼中。
我從溫哥華回到新疆老家烏魯木齊休假。我女兒俏兒三歲時被婆婆從溫哥華帶回到新疆。今年,明勛的弟媳雅菲懷孕了,預產期是八月,听說是個兒子。婆婆如臨大敵,為了靜心待孫子的出世,婆婆把我女兒送到離她家不遠的我媽家。女兒就要七歲了,我回來看女兒,也看能不能把她接回加拿大上小學。我每年回來都想接她走的,可是我的婆婆媽媽們就是不讓。
今年總算是說好了,待她在這兒讀完小學一年級,明年接回加拿大。
雖然我只能在家呆上半個月,不過,還是找出時間去了一次天山天池。
游過天池之後,在天池旁邊的商店里,我看上了一副珍珠耳環。
耳環在這里當然不是主打商品,而更像是為了預備假若有人掉了一只耳環在天池里,臨時買上一副湊上。這商店里的耳環總共也就幾副,沒有很多選擇。
而天池邊的這一副珍珠耳環,它在我眼里散發一縷遠古的氣息。在我看見它的瞬間,一道百代輪回的激光在我的腦際劃過。在激光的剎那極致里,我的靈魂閃回處,我看見我在某個黑夜、在黑天黑海的場景里真的曾經丟失過一只這樣的耳環!
「你耳朵眼兒都還沒扎,看這個干啥?」我正恍惚著,被花兒猛地一拽我的一只胳膊。
我頭都沒抬,用一只手的指甲猛掐她的手指,她的手就松開了。
「我要這副耳環。」我指著它對櫃台里的人說。
「好,我給你開個票,你先去那邊交錢。」
花兒厲聲說︰「別傻了!誰在這里買這種東西?又是上當受騙的干活!」
跟在我身邊的花兒,她給自己的任務就是盯緊我的錢袋子。這也怪我,前幾次回來,我都是把沒有花完的人民幣留給她和我媽了,所以,我的錢袋子就變得不屬于我自己了。
07年我回來看俏兒時,在商場里,我花了300塊錢給明勛買了一件T恤。T恤上寬寬的藍色、褐色、白色相間的道道,大方清爽。我正要付錢時,花兒沖過來從我手上奪過了T恤,扔在櫃台上。一番討價還價之後,一件T恤變成了兩件!
那是我出國幾年後,第一次回來。在加拿大的商場里,所有貨品都明碼標價,我已經忘記了還有討價還價這麼回事兒。等到看見袋子里又多了一件T恤時,我才把300塊人民幣換算回加幣,再用加幣一合計,這個價錢真的是在加拿大也夠買兩件的,而且質地要更好一些。
我疑惑了,我依稀記得以前只有在地攤一類的地方才討價還價的?大商場的貨品不都是明碼標價的?什麼時候變討價還價的了?
「就你這樣的人,不知道是怎麼在國外混飯吃的?」一離開櫃台,花兒就鼻子一橫、眼楮一斜地呵斥我。
「有所不為才能有所為。咋啦?你就不服氣吧。」我故作輕松地說。除了這個,我也找不出其他什麼話來抵擋她咄咄的氣勢。
「反正老天是不公平的,你就是比我運氣好罷了。」多數的時候,花兒跟我起爭執只是為了敲打我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