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九年十一月十五日，我在學校除了上課，便是在辦公室看報告文學《中國的眸子》，準備在今天爭取看完，晚上把這本書送到小雪那里去。昨天下班時，遇到業大同學張曬英，講到小雪的一些情況。
晚上，我本準備先去找一找徐副廳長的，想想還是干脆直接去小雪的家里，也許是在這個時候，小雪這邊的吸引力更強。
我帶了剛看完《中國的眸子》——《當代》第三期，騎著自行車，來到了小雪的家。敲過門後，小雪的母親開了門，我朝她笑了笑說︰「伯母，小雪在嗎？」
「在喲。」小雪的母親很熱情地招呼我進來，一邊又叫著小雪︰「雪兒呀，你的班長來了。」
「哦。」里面是小雪的聲音。
我進了小雪的房間，看見她正坐在床上，看著書和背著什麼，知道她又是在想考什麼干的，便說︰「你又要考哇？」
小雪一下子不知說什麼好，顯得有些狼狽。
「今天我幫你送書來了。」我又接著說。
「哦。」她答應一聲，仍然顯得有些慌亂，趕快跟我遞坐。又說︰「我馬上要出去一下，有一點事，約好了的，去同學那里拿兩本書。」
「那你就去吧，我昨天踫到了張曬英，她講你現在要考試。」我說著，在一旁坐了下來。
「這次是我們應聘干部的考試，從‘五大生’里面招。我的數學基礎好差，早知道這樣，以前應該把數學好好復習一下的。」她向我解釋和感嘆。
「不要緊，你有事，那你就走吧。」我再重復了一句。
「你剛來，是不是坐一會再說。」小雪有些不好意思。
「我不坐了，要不，我們一同走吧。」我向她提出。
這時，她父親正在門口，我向他打了個招呼。然後出到客廳來，又跟她母親講了幾句客套話。
「你的小外孫又胖了些。」我過去逗了逗小孩玩，與她母親聊著。
「是吧？」她母親回答的很勉強，並沒有表現出很高興的樣子。
小雪母親的態度，似乎消退了剛才的熱情。我猜想，是不是因為听說我已經找了女朋友，在她們的心理上有了變化？
不一會，小雪準備好了行裝，我同她一起出來。下樓後，我們各自騎上了車子，有一句沒有一句地邊走邊聊。
「《中國的眸子》這本書，寫得很為深刻動人的。我們男的看了都會流眼淚，不知你看了會怎樣？」
「哦。」小雪今天的神情，比以前也要差多了，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還老是不斷地用手去動鼻子和嘴巴的。
「你怎老是蒙著個嘴巴，干什麼嘛？」我看她哪樣子，忍不住說。
「哦，出來感覺得好冷。」她這樣的解釋。
話不投機三句多，不一會，我們便過了鐵路，到了立交橋的南端邊緣。小雪指了指路邊的房子說︰「我同學就住在這里了。」
「好吧，那我走了。」說著，我徑直往前騎去，也不大去理會她了。
「要不，那本書過一段時間來拿咯？」小雪急忙在後面叫。
「好的。」我也提高嗓門，回應了一聲，便已走遠了。
我心里已經有些不高興了，心想，想要追你的時候，你又那麼拉翹；現在講我已經找了女朋友，你又是這個鬼樣子。我甚至懷疑，她到這里並不是來拿什麼書的，有可能也是假裝的。
那她今晚到底是為什麼呢？她的同學這麼近，哪需要騎什麼車子出來？難道是要別開我，另有什麼活動？小雪啊小雪，你真是一個迷。
不管怎樣，我現在與她的接觸，是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除了尋找機會，能對她發泄一下自己的怨氣，還能夠怎麼樣呢？總之，我也不能讓她就這樣的安寧。
在回家的路上，我卻踫到了同學小樊。他告訴我說︰「剛才已經到了你家，撲了個空，沒有找到你，想不到在這里。」
我心想，這個鬼家伙，現在才到我這里來，已經沒有用了。既然他已經來了，就真戲假演吧，把他再帶回到了我家，在一起聊了聊。
小樊知道，我這是到了小雪的家里。他又纏著要我幫找老婆，說他家里很急，他們那里，像他這樣年紀的人，都早已結婚生子了。
十一月十六日，下午下班時，我去了火車站旁的鐵路一村菜場，買了一袋面包。這里的面包，做出了名氣，我們學校的老師都常到這里來買。小詩很喜歡吃這種面包，有甜夾心，又便宜，一塊錢五個。
晚上，我去接小詩過來時，她提出再買點咖啡泡得吃，我們便去了百花洲影院食品櫃買了兩塊。可是，當我們到房間把咖啡泡開時，見是黑不拉嘰的，小詩又不敢吃了，只好由我來慢慢地喝。
這一天晚上，我們只是親熱地廝磨了一會，控制了，不敢再做了。在這個時候，萬一懷孕，那麻煩可就大了。
我還帶小詩到周圍走了走，她多次感嘆地說︰「你這個人心好，人又這麼好，我真的是配不上你，你應該另找一個條件好的。」
小詩還提到，要把她的經歷告訴我，但欲言又止。把她送回去時，我們約好，這次隔兩個晚上再聚，準備大家好好休息一下。
十一月十七日晚上，姐夫跑到家里來了，他是想到妹妹的商店里去玩麻將，邀我一起去玩。去就去吧，反正我今晚也沒有什麼事。
到了我妹妹的小商店，我與姐夫和妹妹、妹夫，剛好四個人一桌，擠在狹窄的櫃台邊，玩起了麻將，一毛錢一個子。這一次玩到了10點半鐘，我還贏了個幾毛錢。
十一月十八日下午，學校舉行了校運動會的開幕式。我見沒有什麼事，僅在學校呆了呆，就回去睡覺了，這幾天覺得很是疲勞。
晚上，業大同學小樊又來了我家。我只好敷衍地陪了陪他，再把他送走了。他現在的情況，無非是沒有找到女朋友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