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化裝室門前,墨琉並沒有直接推門進去,而是悄悄將門打開了一條縫,向里面望去,他想給某人一個驚喜。但里面的情景卻讓他嚇了一跳……
「若冰,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喜歡你,從第一眼開始,我就喜歡上你了,以前我沒有跟你表白是因為我覺得我自己配不上你,但現在,我已經在爸爸的公司幫忙了,我可以靠自己的能力吃飯了。所以,我請求你,跟我交往吧!做我的女朋友,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那個捧著鮮花向若冰表白的人,不是別人,是他的親弟弟,楓陌言!他早就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的,這一天就像是一道催命符,逼迫著他與若冰。這也是他與若冰不公開的原因,因為楓陌言有絕癥,不能受刺激,所以知道他喜歡著她的他們始終不敢公開戀情。可是,這一天還是來了,而且來得如此之快!現在就看若冰怎麼回答了……
「陌言,這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我一直都當你是一個很照顧我的大哥哥,現在要我一時改觀我做不到,而且,現在的我還不想戀愛,我想以學業為重,對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請求!」已經換好了衣服正在拆頭發的若冰處變不驚,仍是平時冷漠的神情,語氣也十分平淡,眼神中卻隱含了幾分不容拒絕的意思。
「沒關系,我可以等,等到你願意接受我為止。」陌言仍是不依不饒,步步緊逼。
門外的墨琉揪著的心放下了,不過陌言好像要出來了,這時候他想躲也躲不了了,只見他輕輕關上門,再在門外裝作剛到敲門的樣子,「若冰,你換好衣服了嗎?我可以進來嗎?」話音剛落,陌言就從里面開門出來,眼神中有著難掩的失落,卻仍裝作無事。二人在門口相遇︰「哥?你怎麼來了?」「我是來祝賀勝者的呀!順便提醒她要去參加舞會,別像去年一樣跑了,倒是你小子為什麼會在這兒?」墨琉假裝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淡淡地將試探又扔了回去。「和你一樣,來祝賀她的呀!不過現在祝賀完了,我去跳舞了!」說完便真的離開了。親眼看著他順著走廊回到了大廳,墨琉才放心地松了口氣。
「來了怎麼不進來?難道你想站在門口說話嗎?」若冰銀鈴般的聲音從室內傳來,喚回了墨琉的思緒。
「我還以為我是第一個來的呢,沒想到有人比我更早。」墨琉的語氣里充滿了調侃。
「當然了,人家可比你積極多了,你這個男朋友可是做的不稱職哦!」若冰月兌掉了冷漠的面具,也與他開起了玩笑。
「你……」兩人同時說出這個字,又同時收住了後面的話。「你先說吧。」在他們兩個之間,永遠都是若冰先打破沉默。
「還是你先吧,我們之間總是你先開口的。」墨琉始終沒有勇氣。
「剛才的對話……你都听見了?」若冰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口。
「是。我听見了。」也是淡淡的語氣,看不出任何心理活動。
「那你怎麼看?」若冰很想知道此刻墨琉的想法。
「我覺得你剛才的理由很好啊,應該可以支持到你畢業,我們還有足夠的時間去改變一切或找新的借口。」墨琉還是沒說出心底的話。
「那就不要再想了,嗯,我弄好了,我們去跳舞吧。」若冰掩飾著心底的失落與疑惑,挽著墨琉的手出去了。
墨琉挽著若冰來到舞廳門口,若冰松開墨琉的手,開門走了進去,來到一個角落里坐下,墨琉這才仔細打量換好裝的若冰︰她身著一身玫瑰紅的小禮服,緊身的裙子剛剛及膝,上身的部分沒有肩帶,別了一朵精致的郁金香,然後是好看的褶皺和滾邊,更加襯出她曼妙的身材,頭發散開,燙成了大波浪卷,顯出一種獨特的嫵媚、嬌柔。
不一會兒,一個不受歡迎的人再次出現,恭敬地站在若冰面前,身子微躬,伸出一只修長的手,另一只手背在身後︰「這位美麗的小姐,我能請你跳一支舞嗎?」
「對不起,我很累了,跳不動。」若冰禮貌地找了個借口。
陌言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臉上的笑容僵住了。許久他才在眾人看笑話的眼光下再次開口︰「你累了嗎?沒關系,那你休息好了。」說罷一臉無奈與失落地離開了。
看著他孤獨的背影,若冰的心閃過一絲愧疚,她終究是要負了他。但又有什麼辦法呢?誰讓她的心中早已有了一個墨琉呢?眼神轉望向窗外孤獨的上弦月,殘缺麼?也許是吧,不過殘缺似乎更添一抹獨特的美麗呢,不知道她與墨琉會是哪一種呢?
正想得入神,身邊已擠滿了人︰「若冰若冰,你那個鳳舞九天實在是跳得太好了,能不能教教我呀?」「拉倒吧,我看你這輩子是學不會了,白若冰同學,不如你加入我們舞蹈系吧,轉系手續我幫你辦!」「對啊對啊,若冰,你就加入舞蹈系吧,我們還等著看你更好的舞蹈呢!」「白若冰同學,你那個舞蹈是在哪兒學的呀?是什麼時候開始練的?」……白若冰一臉無奈,早知道就不跳那個什麼鳳舞九天了,現在換來了一陣炮轟……
「你們不要再吵著我家若冰了!她累了!讓開,我扶她休息去。」沂寒出現得實在是太及時了!簡直就是「救世主」啊!
「不好意思,各位,我先失陪了。」說完挽著沂寒的手便來到了禮堂外花園里的一棵桂花樹下。「謝謝你,沂寒,我剛剛還真有點不知所措呢,如果不是的話,恐怕我就要做一回惡人了呢。」若冰的語氣帶著一絲無奈,眼神凝視著沂寒。柔柔的月光下灑向她白皙的臉龐,更為她的美麗增添幾筆風韻,也使得她渾身都散發這一股清冷的味道。
「當然了,為朋友兩肋插刀,在所不辭!不過……若冰,陌言好像已經等不及了呢,恐怕以後你和墨琉的日子不好過咯……」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只縴長雪白的手給捂住了沂寒的嘴︰「噓…別讓人听見了!那可不好玩!」「我說,你們不如就公開了吧,躲躲藏藏,要到什麼時候啊!再說了,你現在還有陌言相逼呢,怎麼藏得住?時間久了,大家就會看出端倪來了……」
「可是……唉,」若冰輕嘆一聲,目光又望向天空中那高掛的月光,此時正好有幾片浮雲飄來,使月亮變得若隱若現,更加神秘。「我的苦衷你不會懂的,除了他,還有他……」語氣中的無奈又增了幾分,似乎還夾雜著一抹幽怨。
「他?這個‘他’是誰?還有誰?難道你們的事還有第五個人知道?」沂寒被若冰的話弄得糊涂了,不由得在心中為他們嘆息︰真是一對苦命的鴛鴦啊!這戀情復雜著呢!換做是我,我不如撞牆算了……
「一時之間跟你也解釋不清楚,也許是我的錯覺,我也還不能十分確定。但如果這是真的,那他就會成為這件事的關鍵,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我們也只能將計就計。」
「啊?」若冰這番話更是讓沂寒找不著北了,怎麼這麼復雜?這哪是在談戀愛呀,簡直就是在比心計!不由得佩服起心思細密的若冰來,對那個「他」,則更是好奇與疑惑。
「沂寒,有些事你不會發覺,也不會理解。有時候我多想像你一樣,蒙在鼓里,渾然不覺。但……不想知道的它偏偏會出現,人世間有太多身不由己……」是啊,就像小時候無意中听到的那句話,無意中知道的那件事,就造成了今日的離別,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若冰,若冰?」「嗯?怎麼了?」
「你又走神了,我看你的確很累了,不如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嗯,不用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不用管我了,自己去玩吧,免得錯過了姻緣,到時候又算在我頭上。」若冰想起去年的舞會,忍不住調笑道。
沂寒白皙的臉瞬間紅了,雙眼滿是失落與惋惜,低頭沉默良久,才再次抬起頭來,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似的︰「嗯,那我去玩了,這次如果遇到了,我決不放手!你可別再來煩我咯!」說完便微笑地轉身,然後再優雅地朝禮堂走去……
若冰輕嘆一聲,也轉身離去,漸漸消失在朦朧的夜色之中。而天上的彎月亦隱匿在雲間,不再出現。
作者題外話︰這章有個華麗麗的伏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