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雪若冰 第二章   愁未全消散

作者 ︰ 琉璃玥

兩個月的出差時間轉眼就過去了,墨琉踏上回國的飛機,在頭等艙內閉目養神,對于空姐們投來的那些曖昧的目光置若罔聞。

從小他們三兄弟就是備受矚目的,不但有著出色的外表、獨一無二的氣質和令人羨慕的家世背景,更因為一身才華而迷倒一票花痴少女……無論走到哪里,他們三個都像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各不相同的風格與氣質組合在一起卻又令人無可挑剔,各方面都能滿足。

楓墨琉的俊逸優雅;楓陌言的陽光開朗;楓漠詢的冷酷沉默……似乎他們三兄弟已將所有吸引人的王子性格完美地詮釋……

這頭楓墨琉正往國內趕,那頭白若冰卻在面臨一大堆的緋聞與拷問……例如︰一大堆記者堵在白家門口,追問著正準備出門的白若冰︰「听說白小姐與房地產大亨洛恆輝的準接班人洛隕先生正在秘密交往,請問這些傳聞是否屬實呢?」又或者︰「若冰,你和洛隕哥是真的在交往嗎?」甚至連沈雅風也調侃到︰「我看洛家那公子真的很不錯呢,冰冰,我是不是該通知你爸媽回來了?」……諸如此類的話語日日夜夜不絕于耳。

好不容易白若冰甩掉如同蒼蠅一般的記者與「狗仔」來到機場,卻發現墨琉已經在機場門口等她了。

「兩個月」不見(自動忽略畢業典禮那次),白若冰發現自己實在是快瘋了,再沉靜、再內斂、再冷漠的人連續一個月每天面對媒體的圍攻也會瘋的吧?!更何況白若冰的性格使她對這種聒噪的環境痛恨不已,只可惜她的這種性格也使她淡看風雲,處變色不變。因此,面對各方各面的追問、逼問甚至是拷問,凡是熟人她都一笑置之,至于記者們,她既不承認也不否認,由沂寒等人出面打點一切,累得沂寒叫苦不迭。

一見到墨琉,白若冰只覺得一切愁雲全都散去了,只剩下一個淡笑掛在嘴邊。

當墨琉看到若冰時,也同時露出笑顏,而此時的若冰再也忍不住了,沖上去抱住了墨琉……

墨琉微微一怔,隨即回擁住她,並在若冰耳邊用帶著笑意的語氣說道︰「想不到一貫小心謹慎矜持自愛高貴淡漠沉默安靜的白若冰小姐,竟然會在光天化日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做出這種不但非淑女而且萬年難得一見的舉動?」

聞言,白若冰松開了抱緊楓墨琉的手,退後幾步,到了不容易被懷疑的距離用語言回敬︰「謝謝你的提醒,不過我早就知道你中文成績很好,所以你沒有必要在我面前秀你的成語儲量,那不過是多此一舉。」白若冰向來都是秉承「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原則,特別是在楓墨琉面前,平時從來都不逞一時口舌之快的她也會變得「語不驚人死不休」。這完全背離了她在大眾面前從來都毋庸置疑、無人質疑、不容置疑、也無需質疑的淑女形象。

二人不再廢話,就算有再多的情話也絕不會在這個「熱鬧」的地方「大大方方」地說,因此那輛載著一對璧人的黑色跑車飛馳而去。

第二天,楓墨琉便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封里只有一張紙短短幾行字和幾張照片,但卻讓沉穩的墨琉有些吃驚與疑惑。

照片上就是昨天二人在機場擁抱及親密談話的情景,而信紙上只有這樣的一句話︰「你們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處理一切,照片將于一個月後曝光。」

簡短的一句話卻使墨琉疑惑不已,寫著的幾行字既不是恐嚇也不是勒索,而且,為什麼要留給他們一個月呢?太奇怪了!那若冰呢?若冰知道這件事嗎?如果不知道,為何這個人把照片寄給他而不是看似更柔弱的白若冰呢?一切都是那麼匪夷所思,令人費解。

正在沉思的墨琉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打斷,他看了看來電顯示,就連忙拿起了電話︰「喂,媽?這個時候你打來有什麼事?……什麼?!陌言他……好,我知道了,您別太擔心,我馬上趕過去。」掛斷電話,楓墨琉不禁在心里一陣暗忖,陌言怎麼在這個節骨眼出事?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啊!屋漏偏逢連夜雨,一個頭,兩個大……

墨琉趕到醫院,陌言已從急診室轉到了VIP病房,周圍是一大堆守著他的親戚朋友,幸虧這病房夠大,不然還真的容不下這麼多人。打量完病房里的狀況,看著病床上臉色蒼白正在昏睡的陌言,墨琉又不禁犯疑︰陌言的病已經好久沒犯了,怎麼突然之間又犯了呢?

不過他沒有這麼多時間去細究原因了,現在安撫一下一直守護在旁的母親才是首要任務。

在兒子們和一幫親朋好友的開導下,沈雅風擔憂的神色才減退了些,不過仍是神情凝重,只見她緩緩掃視病房里的一干人等,當視線落到仍然神情淡漠的白若冰身上時,終于眼眸一轉︰「冰冰啊,醫生說,陌言他最近受不了刺激,需要有人多留意、多照顧一下,阿姨這段時間正好要去米蘭服裝展,可能不能陪在他身邊了。你心細,就多留意著他,在他身邊開導開導他,別讓他再受什麼刺激了,就當阿姨拜托你了,行嗎?」

這話在外人听來,合情合理,一個忙碌的母親拜托世交之女照顧生病的兒子,似乎沒什麼不妥的;不過在白若冰和幾個知情人看來,就不是什麼好差事了。若冰本來就想讓陌言死心,面對陌言的瘋狂追求和深情表白她早已婉拒N遍了,現如今還讓她去照顧這個黏她黏得緊的固執少爺,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存心刁難。

不過想是這樣想,嘴上還得一臉義不容辭、理所應當地答應,這才符合她一貫淑女的形象︰「阿姨說的是哪里話,實在是太客氣了,陌言本來就是我的好朋友,照顧好朋友本來就是很應該的事,阿姨不用多此一舉。」既然看不出沈雅風在打什麼主意,就只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將計就計見招拆招了。更何況若冰剛才在說那話的時候,就故意把「好朋友」幾個字看似無意地咬得重了些,意在提醒眾人楓陌言只是她白若冰的好朋友,是不可能有進一步發展的。

果然,第二天沈雅風就離開了。墨琉留在醫院幫陌言辦出院手續,而若冰和漠詢則在病房內陪伴陌言。

期間陌言多次提出各種各樣的借口想讓漠詢離開,但不論他提出什麼借口讓漠詢離開,漠詢也會想到應對的借口讓自己留下,實在找不到借口的時候若冰還會有意無意地給漠詢幫腔……反正就是不讓這個房間只剩下陌言和若冰,因為傻子都看得出來陌言想和若冰獨處,而一般人絕對會識相地離開,但偏偏漠詢就是個不識相的人,再者白若冰也不願意和陌言獨處,不是怕,而是不希望給陌言機會。

終于熬到了出院的時間,對陌言來說就是解放了、自由了,而對若冰來說則是剛從病房內的「獨處風波」轉到了室外的「粘人危機」。

陪著陌言轉了一天後,白若冰終于以「早些休息」為借口將這個難纏的人「逼」進了房間睡覺,而自己則在楓家自己的房間里轉悠。

若冰一邊在冷色調的房間里踱步,一邊思考著怎樣在不傷害陌言身體的情況下和大家攤牌,因為她已經意識到這份戀情已經快藏不住了,而與其由身邊的人或媒體挖掘出來,不如自己公開,這樣還能夠掌握主動,使一切在自己的掌控中,一旦由外界公開,就會被殺個措手不及,就會變得很被動。

而她和楓墨琉,都是喜歡操縱一切而不是被別人牽著鼻子走的人,所以,這件事,必須由他們自己來開口不可,且越早越好。只不過,陌言……還真是令人頭疼,這次只不過是听說洛隕和若冰有可能在交往他就因為受不了而暈倒,引發了之前的先天性心髒病,導致住院治療,那以後他要是知道若冰與他親哥哥的戀情,能承受得住嗎?

而現在若冰被沈雅風指派負責他的恢復,還弄得本來對「洛冰」戀既不承認也不否認的若冰不得不出來澄清她與洛隕的關系,沒有了「洛冰」戀的緋聞作掩護,她與墨琉的戀情也就呼之欲出了……

現在的問題是,該怎樣在不傷害陌言的情況下尋找機會向眾人坦白呢?這段戀情能瞞多久呢?

似乎不是很可能。

其實坦白很容易,不傷害陌言卻太難。

若冰正在為如何公開戀情而低頭煩惱著,耳邊突然響起了一陣悅耳的音樂,抬頭尋找,一眼便瞥見了床上躺著的白色手機,原來是短信提示音。

打開短信,是這樣一段話︰

若冰,

「你睡了嗎?我想應該沒有吧。那你現在有空嗎?我想應該有的。到隔壁的小書房來吧,我有話要跟你說。」

墨琉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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