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枕邊人的交易︰一晚愛情 0160 名正言順

作者 ︰ 皇皇

她是佩服自己的心里素質的,咬咬牙,心一橫,篤定了一句話,無論如何的流言蜚語跟惡毒中傷都不會把人給毒死,願意看熱鬧的人便去看吧,願意說閑話的人便去說吧,她開始出門還帶個鴨舌帽,後來索性摘掉,風風光光比從前更漂亮。

取報紙的時候,郵箱里的信件嘩啦啦啦得往外掉,謝晚瀅臉上一黑,快快掏出來,用報紙隨便包了包,直接拉出一個鐵皮桶,直接燒掉。

前幾天也是這樣的,收到大量的信件,她還傻拉吧唧去看,結果無非是三種,一種罵她不要臉是個妖精的,一種罵她是個感情騙子,欺騙了多少影迷的心。還有一種更夸張,求愛信,求包養,求一夜,語言猥瑣至極。

所以她現在看到這些郵件直接做一個處理——燒掉干淨!

如果只是丟進垃圾桶,給環衛工人撿取,還玷污了他們的眼楮。

鄰居路過她家的時候總會看一眼,給她家看門得門衛更夸張,是不是溜達過來,不曉得是否打算近距離跟她合影拍照?這場風波,最嚴重得部分卻在于,它竟然愈演愈烈,最後終于牽扯出了她心中的痛,她那七年被男人眷寵得歲月。

謝寶兒其實叫謝晚瀅。

歲數是假的。

裝什麼純情玉女啊。

實則——**。

被男人玩得爛的不能再爛得小婊子。

她不曾得罪人,可她有的沒得同學紛紛披馬甲上來指正。

別說聶容凜了,就是認識聶容凜之前,她在我們班就是人盡可夫的。

只要有錢就給玩的。

十七歲哦,別人家十七歲的姑娘當時還在抱著幻想搞曖昧,狂看言情小說呢。

她是如此的麼?她怎麼不記得她有如此的不堪呢?

她十七歲之前,與同齡的女孩子比起來,顯得更傻,有男生暗戀她也會緊張得見面躲著走。十七歲之前她是個暴發戶的女兒,雖然爸爸不是經常回家,可是媽媽卻是捧再手心里疼著。

她不懂男人跟女人之間是怎麼一回事,那個時候就知道媽媽說‘爸爸經常不回來,你哥哥不懂事,所以瀅瀅要乖,要听媽媽的話。’

然而十七歲的下半年,她失去了一切,她從來是個乖乖女,最典型最安分的那種。

除了在流落街頭無依無靠之時被一個男人撿回去,她的身體,她的心,她的人生清白無污。

……

她不怕被中傷的,別人吐再多的口水在她身上她不怕的。

唯獨她怕死了兒子會受傷。

怕死了兒子眼中他的媽媽變成另外一個看不懂的樣子。

這里,她的眼淚終于滾下來了,躲在一個角落里,默默得不想去面對那一切。

她……骨子里還是懦弱的。

鼻頭紅紅的,眼楮腫痛不堪,幾天之後她終于想起要打開手機看看。

嘀嘀兩聲。

看到了秋淮瑾的短信。

一時,她是很怕去看內容的,這件事秋大叔知道了,知道了必定會鄙夷她,知道了必定會相信那些蜚短流長,知道了必定會誤解她,秋大叔在她內心是極重的人,她在意她在他心中的形象。

然而,閉著眼楮點開了這條短信,她的眼淚卻溫溫得又不可抑制的滑落。

沒有什麼多余的話,他僅僅說。

——哥在這里,你要照顧好你自己,其余的事不必擔心。

好……那她便不擔心吧,不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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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家里的氣氛也是很詭異的,大家話不多,都悶著頭做自己的事,這調調真像是家里死了人。她——就是那個死人。媽媽夸張的,雖然她心里成天被那句‘人言可畏’琢磨得睡不著覺,可卻化悲痛為拿手菜,生怕外面自己閨女受委屈,躲在家里也委屈,她好像覺得她唯一能幫到女兒的,就是每天早上拎著籃子到菜場,買最新鮮最好的東西回來做給她。

「瀅瀅,今天吃烏雞炖冬蟲夏草吧。」瀅瀅媽手里正拎著那只烏雞呢還問,瀅瀅一邊坐在沙發上吃腰果看電視一邊說︰「昨天炖得甲魚還有一大鍋。」她想想也是,但材料都備下那不做?她就不再問了,還是做。

不做飯她有能干嘛啊?

黏糊糊坐在小板凳上看動畫片,瀅瀅腳丫一勾,就勾著他板凳的邊緣給他拉得向後一些,離那麼近,看壞了眼楮。黏黏一扭頭,小眉毛豎起來,哼了一聲。

「瀅瀅,這成天在家里躲著也不是個事,我告訴你記者很賤的,你越是躲著他們就越想要窺欲你的隱私,要不然我陪你出去玩玩,也許度假回來就什麼事都沒了。」卓雅這幾天說是沒開工,其實她知道卓雅是故意在家里陪著她,而且她好像還很擔心她會想不開。

其實,現在所有人都擔心她會想不開。

晚上她睡覺,半夜里她媽媽竟然過來問她喝不喝水。

的確是怕極了女兒刺激太大,她萬一早上醒來一開門看到女兒躺在血泊里,那可就抱憾終生了。

瀅瀅把腰果丟在一邊,走到落地窗下的體重器上站了下,倒好,這些日子她每天吃了睡水了吃,竟然還瘦兩斤,她媽媽走過去幫她看體重,一愣,心里那叫一個疼︰「又瘦了,七十三多斤了!」她這個媽真失敗,原來那些人參烏雞甲魚全是騙人的。

「都是那個姓聶的。對了,這幾天姓聶得死哪去了?」

瀅瀅說︰「姓聶的回馬來西亞送他父母去了。」

這種節骨眼,他不趕緊過來賣乖哄瀅瀅開心,還有心情回什麼馬來西亞?卓雅心里暗想,不要給她看到那個臭男人,看一次打一次。

每次提起姓聶的,黏黏看著電視就抬抬頭,一臉古怪的表情,過去他叫他聶叔叔叫的親,現在是非但不叫聶叔叔了,根本就不知道怎麼提起他的名字。

不過當有別人提起時,他又豎起兩個耳朵偷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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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容凜說,听說你又瘦了,你再這麼虐待自己,是想要我抓狂是麼?

他說話的時候調調是心疼的,一听就知道他是真緊張了。

他恨不得今晚上飛回來。

結果電話那頭就傳來嘎巴嘎巴老鼠偷食的聲音,停頓了很長一陣子,瀅瀅才意味深長的回到了一句︰「不是故意的,你看我現在不正在吃。」瀅瀅喃喃著,她都吃到床上了,躺著,手指撥弄著大杏仁。

「容凜——我忽然有所頓悟。」她仰面眯著眼楮瞅著天花板,說著又抓起一把美國大杏仁。

聶容凜沈沉︰「什麼領悟?」心里卻有異樣之感,他也怕她輕生。

「我覺得人生如夢幻泡影……」

寒冷,對面的男人透過話筒體會到了一種透骨的寒冷,她這是厭世麼?

「別胡說八道,你的人生好著呢,大好!」他幾乎是訓誡得低吼了一聲。

他是怕她想不開吧,她垂下眸子,忽然勾勾唇角難得笑的如此頑劣。

「那你說人生有什麼好,有什麼值得期待?」

「你要什麼?我能給你的都給你,我不能給你的想法設法也要弄給你。」他身在異地心若浮萍,他的每分鐘每一秒都不好過,他看不到她的臉,听不到她的聲音都會犯疑,怕她做出什麼傻事。

「我要你,唱歌吧。」

「……」唱歌?竟然是這麼難的項目,他通常更精通于為女人埋單,開支票。

「人生如夢幻……」她又不禁開始念那個緊箍咒。

「我唱……」別說了可以麼?他唱。

他唱,並不在意他唱得在不在調上——

沒有人可以像你在我的感覺里于是我閉上了雙眼就只能看見你你獨佔我的憂你收藏我的愁我見過千萬人像你的發像你的眼卻不是你的臉你的人忽遠忽近忽沒忽明忽暗忽走忽然牽住我的手我的心又喜又悲又累又痛又麻又冷又被情感左右沒有人可以像你在我的感覺里于是我閉上了雙眼就只能看見你……

聶容凜鼓動著她的耳膜,那聲音很有穿透力,直接沖撞在她的心上,一跳一跳。

最後她听到他低沉實壓抑的實在無法繼續下去了。

接下來更多的是

對不起……

對不起……

聶容凜低喃著,對不起……

聶容凜斷斷續續的,對不起……

最後一切都如大珠小珠落玉盤,他說不出話來,但是她卻能在這頭察覺出男人強行抑制得那種嗚咽。

對不起,是我污了你在人世間那俱清白之軀。

對不起,是我親手促成了你所背負各種最骯髒的詬病。

所以當他那尊貴的爸媽口口聲聲再說她如何如何不值得去愛的時候,他卻更無可挽回的愛得更深下去,因為疼,奪魂噬骨的心疼。他甚至看到正是他用小刀一塊塊去割她身上的皮膚。

……

謝晚瀅,……你答應嫁給我,你給我一個家,我給你一個依靠,我給黏黏一個爸爸……

他無比嚴肅的說,比任何一次都要更嚴肅。

早上,瀅瀅意外的接到一通從馬來西亞打來的電話。

「謝小姐,我是容凜的爸爸聶唯亭,你有時間跟我簡單聊兩句麼?」

瀅瀅一下子就緊張起來,她還是頭一次听到聶唯亭說話,更是頭一次準備給他講話。

瀅瀅頓了頓,然後尊敬的說︰「聶先生您好,有什麼話您就說吧……」

「謝小姐,你為我們聶家生了孩子的事我已經都知道了,听到這個消息我很開心的,容凜的媽媽也很開心的,說實話我們盼著這個孩子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們甚至是一直在期待著這個孩子的出現。」

「嗯……現在才告訴你們,真抱歉。」瀅瀅的臉通紅,心里砰砰的跳。

「是啊,這個消息的確是很遲,不過也不算太遲吧,謝小姐已經派人過去接你們到馬來西亞來跟我們見一面,而且我有很重要的事想跟你面對面談談。」

「聶先生,我想你……」

「不要再說了,如果你還當我是長輩,那你來我們當面談。」

當面談……

瀅瀅心里打鼓,猜測著他到底想談些什麼?她能猜到。

談她跟容凜的婚事?她自嘲的一笑,不可能的。她很了解聶家長輩的想法,他們可以接受那個孩子但是不會接受她的,而且他們有很多辦法,只接受孩子罷啦。

聶太太曾經當面表示過,那些亂七八糟的女孩子,是不可以進聶家門的。

而她現在就是典型。

所以他們是……想要搶走黏黏吧。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聶容凜出現在她的面前,現在天氣暖和了,她穿著一件體恤衫加小外套,整個人細長到叫人擔心,臉部跟五官更加突出了,她的精神看起來也不是很好。車子剛剛在她家門口停下來,聶容凜就看到幾個穿著風衣的人走來走去,他猜到是記者。

瀅瀅媽媽見到聶容凜終于回來了,如釋重負的松了一口氣,其實她很怕這個男人一去不回了。

聶容凜在沙發上坐下來,見到里面一個門縫開了一下,然後有一雙大眼楮在頭瞄他。

「小鬼,你過來。」聶容凜笑了笑說。

黏黏卻嘎登一下把門關上了,聶容凜心里悵然若失,他扭過頭,一眼卻落在桌面的報紙上。

上面是黏黏被姥姥牽著的照片,孩子正用一雙天真無辜的眼楮迷茫得看著周圍,眉間擠出個小疙瘩。

雙手拿起報紙,他們竟然連黏黏在國外的出生證明都搞到了。

「這是今天早上的報紙,現在黏黏比我們兩人還要出名。」

因為這個孩子是個金女圭女圭,聶容凜之後天意集團目前唯一的繼承人,是聶家的獨苗香火。

早上,她就接到的那來自馬來西亞的一通電話,必定是在聶容凜出發後打來的。

聶唯亭先生希望她可以帶著小孩去一次馬來西亞,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談。她不知道他們到底要說什麼,可是她猜得出他們是要說孩子的事。

「容凜,我答應跟你結婚。」瀅瀅坐下來,目光落在報紙上的第一句話就說。

不過我有條件,我們今天之內必須結婚——閃婚。

她現在開始需要這個婚姻的保障,不為了挽回自己的名譽,是為了可以抓住自己的兒子。

馬來西亞那里有一雙大手,要跟她搶兒子了,現在不做聶家媳婦她就會失去。

打官司,她人輕言微,她知道她打不贏。

把兒子至于親情的夾縫中,她也不忍心。

輿論也不會向著她說話。

她想了很多辦法,可只有一條路能叫她化險為夷,現在,無論聶容凜是個什麼樣的老公也罷,是個多花心的男人也罷,是個多麼不值得信任的人也罷。

就算她跟他結婚的第二天他在外面就掛起一串彩旗,她也無所謂了,她要這個婚姻。

她可以為了兒子去放棄一切,容忍一切。

聶容凜听到她說結婚兩字時,整個人都僵住,不可置信。

好在很快他就回味過來了解了她的意圖。

聶容凜站起來,看了看時間,于是對瀅瀅媽說︰「媽,我跟瀅瀅先去領證。」

瀅瀅的媽,才真叫傻眼,干干的點點頭︰「哦……好」

如此說,她的女兒,就如此這般的,嫁出去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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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太太放下電話之後糾結的看了一眼正坐在沙發上吸煙斗的丈夫。

「下午我已經去看了兒童房的裝修樣板間,現在小孩子的房間真是不得了,等孫兒來了一定會住的很開心的。」她在老公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聶唯亭心情甚好,對著他太太溫溫的點點頭。這個小孫兒是蠻招人疼惜,他只是看過他的照片,那大眼楮跟像極了聶家人,跟容凜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容凜這孩子錯事做了一大堆,倒是這次作對了,為他生了個滿意的孫兒。

想來,聶家現在人才凋零,幾個遠房的也都沒有自己的孩子,他多次感慨如此下去,就算掙下再偌大的家業又有什麼意思,看不到明天。

現在他已經有了個小孫子,接下來他還要更多的孫子,一個還是有些單薄了。

「我叫你留心的事你留心的怎樣了?」聶唯亭問自己老婆。

聶太太溫婉說︰「倒是有幾家表示願意跟我們容凜見見面,還有幾個很願意的……我倒不樂意了,他們的家世跟我們的家世相差太遠,況且女兒並不算出類拔萃。就說那個陳先生家吧,他從前只是在你手下掙碗飯吃的,有個小女兒還在讀書,長得蠢蠢笨笨的竟也想高攀我們家。」

「從前听說過韓老的孫女還沒出嫁是麼,在英國留學的,學的經商管理,而且很給韓老爭氣的。她小時候我倒見過一次,長得也很出色。」聶唯亭只是簡單的提了一下,聶太太大概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韓老的身價也不比聶家,但是韓老在政界商界的地位名望卻無人能及,雖然聶唯亭沒明說,可她猜得出,必定是韓老有這樣的意思,又不願意屈尊說是他願意來高攀聶家,于是就叫聶唯亭自己把話說出來,上門去說。

「明日我就親自去韓家拜訪。」聶太太笑著說。

聶唯亭自然很滿意,他這個太太跟他是心有靈犀的,其實他在外面有多風流也好,有多少小也好,他心里他的太太是沒人可以凌駕的,有時候他覺得他跟她之間更多是一種合作關系,一起促成族姓的顯赫。

打個比方說,他太太保值,只會給他帶來更多的面子更多的財富。

那些小的就是消耗品,只會跟他要這要那的,就算他為了自己開心,小貓小狗似地賞給她們再多的好處,她們也只是玩寵。

太太是跟他二為一的,唯一的共同利益體。

這點啊,聶容凜那小子就不開竅,他只看到他在外面玩,卻不知道他玩得再離譜也都有節制,他呢,玩得無法為天。

甚至娶薇芳,他也不是非常滿意,因為薇芳的家世還是差了些,但是好在她的名聲很好,又受人仰慕,所以也就……說白了有錢到他這樣的地步,活著最大的事就剩面。

「唯亭,你說那位謝小姐會那麼輕易把孩子讓給我們麼?」

「自然要讓,那孩子本來就是我們聶家的命根子,她那種女人不過是用多點錢就能打發的。」

是啊,她為聶家沒名沒分的生孩子,也不過是為了錢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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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容凜開車帶瀅瀅回來的時候她已經是合法的聶太太了。這個身份來的很突兀,但是當她跟他領證的那一刻她又覺得很平靜,聶容凜開車之余側眸望了望自己的老婆,心情頓時踏實下來。伸出一只手,輕輕握了一下她的手,發覺冰涼。

「怎麼不開心的樣子?」他看得出瀅瀅並沒有很開心,淡淡的接受的姿態,她見到他說話就扭過來,看了看他,「容凜,我想吃橙子耶,前面停車你去買幾個給我。」她喏道。

容凜點點頭,把車子靠邊停了,他下車前在她額上親了下,然後下車去買橙子給她吃。

瀅瀅那兩行眼淚就呼得冒出來,用手擦也來不急,她拿出電話,踟躕了片刻,打給了秋懷瑾。

當她听到秋淮瑾的聲音的時候,已經泣不成聲了。

「瀅瀅……你怎麼了?」秋淮瑾特殊溫存的男聲包含著緊張。

「秋大哥,我剛才跟聶容凜領證了。」她哽咽著慢慢說……

秋淮瑾心里一緊,而後笑了笑︰「那很好啊,他本來就是孩子的爸爸,你其實不也和喜歡他?」

瀅瀅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她隔著電話點點頭,抿抿嘴唇然後用手背擦擦眼淚。

「我跟他領證的時候很害怕……我現在沒有退路了。」她哽咽的像只貓一樣,壓抑著,碎碎的聲音︰「我不知道將來會怎樣。」

「不必怕……你只要記住,未來無論如何都必須是以不傷害你自己為原則。」

「嗯……」她點點頭。

「傻瓜,結婚是件值得開心的事,婚禮的時候記得發喜帖給我,我自然會幫你準備一份嫁妝。」

「哦,哈哈……」瀅瀅破涕為笑。

她不知道為什麼想把心里的擔憂告訴秋懷瑾,但是她對秋淮瑾說完之後,就覺得好受很多。

大哥都說了,不要怕,那她就不怕吧。

聶容凜拎著一大包的橙子放在後面,開車門一眼就看到瀅瀅臉上的淚。

他鑽進去坐好,系好安全帶,出奇的什麼都沒說只是開著車帶瀅瀅回家了。

紅本本放在桌子上,引來全家人的圍觀,瀅瀅的媽覺得她的責任重于告一段落了,而且這是一個很圓滿的解決。黏黏呆呆的戳著,不明所以,卓雅看著嘆氣,她仰起臉嚴肅的對聶容凜說︰「你以後要對瀅瀅好,如果你敢對瀅瀅不好,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具體怎麼不放過她不知道,但是她一定會。

聶容凜什麼都沒說,只是伸出一只大手輕輕撫著兒子的小腦袋,他蹲下來,拉著他的小手問。

「兒子,叫我一聲爸爸好麼?」看著兒子的眼中充滿了彷徨,本來以為兒子會原諒,沒想到兒子一下子縮回了手,跑到瀅瀅身邊,把臉埋在了瀅瀅的後背,一個字都不說。

聶容凜心里倍感失落,他好失敗啊。哎,是他錯了,他還以為孩子也會因為兩本結婚證而承認一個家呢。灰溜溜的感覺,聶容凜默默得望著黏黏好久,過去當叔叔的時候,也沒覺得這樣有壓力,現在做了爸爸,為什麼兒子對他這麼躲避?

黏黏只是不能習慣叔叔變成了爸爸,而且他心里憑空多了一個念頭,當初,爸爸為什麼就不要他跟媽媽了呢?

這個問題或許是天性中的,他還搞不懂,但本能的去埋怨。

「今天我們慶祝一下吧,然後商量一下你們倆的婚禮怎麼辦。」

事實既定,面前的男人就是她必須接受的人了,無論她的私人感情如何,瀅瀅結婚了她就喜歡瀅瀅幸福。她覺得這一家三口應該有話說,于是拉著瀅瀅媽的手臂︰「阿姨,我們出去買東西,回來做一桌子菜慶祝一下吧。」瀅瀅媽忙點頭,立刻換衣服陪著卓雅出門去。現在是下午,瀅瀅媽媽一邊走一邊想,終于憋不住問了卓雅一個問題。

「雅雅,當初瀅瀅是為什麼跟聶先生的……」她還改不了口叫他容凜,她叫他聶先生。雖然已經是自己真真正正的女婿了,她還是有點不習慣。她思考了好久了,從瀅瀅小時候的事,到孩子的事……她覺得哪里不對了。

「這個……」卓雅不知道怎麼說才好,就是她糾結的態度叫瀅瀅媽看出了端倪,一定有什麼對麼?瀅瀅媽說︰「雅雅,你對阿姨說,阿姨絕不對瀅瀅說我已經知道了。」卓雅心里的確什麼都知道的,但是她答應過瀅瀅不說,不能食言啊。

瀅瀅媽說︰「雅雅,如果我女兒曾經為了我吃了什麼苦頭,我難道想知道都不應該麼?」

卓雅一笑,說︰「瀅瀅跟聶容凜認識的很巧合,阿姨你別多心,事情不像你想的那麼復雜。」

她怎麼就可以不多心呢,而且她越說事情不復雜她就覺得越復雜。

卓雅咬住了舌根沒多嘴,要知道,瀅瀅不說出來就是為了不叫媽媽傷心。

她已經做了那麼多的努力,她不能叫這些努力付之東流。

那麼多苦水都吞下了,她對著瀅瀅媽一個傻笑︰「阿姨你今晚做什麼好吃的給我們?對了,不如去買瓶好酒買個蛋糕吧,嗯……總之今晚要豐盛。」

是啊,今晚是個大日子,必須豐盛,她不要女兒每一次重大的決定都如此寂寥,她想要女兒開開心心風風光光的嫁。那些事她就不想了,卓雅不願意說,她也就不執著著掃興。

瀅瀅把結婚證收好了,然後她笑了笑把黏黏抱起來,對聶容凜說︰「你在這呆著,我進去跟兒子說幾句悄悄話。」她就抱著兒子進屋了。

把兒子放在床上,看到他低垂著小腦袋,小嘴巴撅起來。

「黏黏,你很生媽媽的氣吧?……嗯,我看出來了哦,你其實這幾天你的小心眼里啊,一直在生媽媽的氣呢。」瀅瀅笑著貼上去給了他一個吻,「乖乖寶貝不要生媽媽的氣。」

黏黏的小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他擦了擦,瀅瀅忙去吻掉。

「媽媽,爸爸為什麼不高興要黏黏啊……爸爸一直不出現哦……然後還說是叔叔……」

他抬起頭,小手抱住她的脖子,瀅瀅倒下來他就趴在她身上︰「聶叔叔……哦……爸爸哦……嗚……」

「這件事呢,其實是媽媽的不好,其實你不要錯怪他啦,他也不知道世界上有你這個小東西的,是媽媽沒告訴他,然後後來他才知道他是你爸爸。」

黏黏听不大懂,但是他懂了一句媽媽沒告訴他。

媽媽為什麼不說?

抬著眼楮看著瀅瀅︰「媽媽……那我可以叫他爸爸麼……」

「你想叫麼?」瀅瀅溫柔的問他。

他點點頭,漂亮的小臉蛋落在她手上,蹭了蹭,嘟著嘴巴說︰「黏黏想要爸爸。」

「嗯,那就好了啊,他就是你爸爸,是這個世界上除了媽媽之外你最親的人哦,他很疼很疼你的。」

「真的啊?」黏黏眨動著大眼楮。

瀅瀅點點頭很認真︰「真的,你爸爸最疼黏黏了,媽媽也最疼黏黏了,我們都很愛你……」

他忽然咧嘴笑了,小臉埋得更深。

聶容凜在外面自己坐著,好像全天下就剩下他一個。他垂著頭,今天本來應該很開心,但是開心不起來。今天他已經是瀅瀅的老公了,卻很沉重。

責任感,忽然隨之而來的,那陌生又甜蜜,沉重又嚴肅的責任感。

是對這個家的,這個家里有他的老婆跟兒子。

一下子全來了。

門吱得一聲了下。

瀅瀅推開門,抱著黏黏出來,然後她走到聶容凜身邊坐下,叫黏黏呆在他們兩個人的中間的位置。聶容凜愣了,他扭過頭看著身邊的這倆人,垂下鳳眸子,跟兒子剔透的眸子對了個正著。接著,一大一小兩個人都愣了。兒子有點害羞呢,撇過了小腦袋,聶容凜一伸手給他抱過來,「乖兒子,給老爸親一口。」然後他就低頭去親他了,親的他到處躲,最後咯咯咯的笑起來。小孩子就是這麼好哄,聶容凜拿起沙發上的玩具陪他玩了一下會,然後逗他說︰「寶貝,叫爸爸我明天給你買個更好的變形金剛。」

丫的這死男人就會有這一招,用錢搞定女人跟小孩他真有一套。

但是這一套好奏效啊,黏黏靦腆的叫了聲爸爸。

聲音很小的,聶容凜听到了,心花怒放的,他激動的給他舉起來︰「乖兒子你再叫幾聲!!」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黏黏閉著眼楮一口氣叫著。

聶容凜俊逸的臉上揚起幸福的笑容,他美壞了,一天之內得了大小兩個寶。

都是他夢寐以求的寶。

等卓雅跟瀅瀅媽買東西回來,看到黏黏已經賴在聶容凜懷里活蹦亂跳了,瀅瀅媽心里就覺得果然是父子天性,他們不用磨合的,甚至不需要時間去交流。卓雅只覺得黏黏這個小白眼狼。

「哇,大蛋糕!」黏黏最喜歡吃蛋糕,他過生日的時候就盼著吃蛋糕。

從沙發上跳下來,蹦蹦跳跳到了蛋糕的面前,低著頭向里面看。

「不給你吃。」

「為什麼不給黏黏吃?」他無辜的問。

「因為你是個小叛徒~」用手劃了幾下他的鼻子,卓雅好氣又好笑的說。

為什麼他是小叛徒?

不過卓雅媽也只是嘴上說說,最大的那一塊一定是留給他的。

「聶容凜算你有一套哦,這麼快就把大的小的都搞定了。」她有點諷刺的說。

聶容凜挺挺身,頗為得意的笑。他現在比賺幾十億都開心,這是錢換不來的家庭,他漂泊半生終于要畫個句號了。

「容凜啊,你最愛吃的菜告訴媽啊。」瀅瀅媽對女婿還是很熱情的,看女兒敬姑爺麼。

「媽做的菜的都喜歡。」

小嘴挺甜,瀅瀅悠然一笑,拿起桌子上的一塊小香腸片塞在他嘴巴里︰「吃吧你……」

聶容凜咀嚼了幾下,春風得意的瞅著自己老婆。

男人得意的時候,總會有點小天真在,這男人的笑容有時候跟黏黏是如出一轍。

媽媽真是做了一大桌好飯菜招待她的新女婿啊。

「容凜啊,媽這輩子就只有瀅瀅這一個好女兒,她是我這輩子唯一牽掛的人了,瀅瀅她雖然年紀不大,可是經歷的風風雨雨很多,她其實是個很可憐的女孩子。」

「媽你說這些做什麼,我怎麼就可憐了,我現在吃的不好住的不好,你別在他面前搓我銳氣~」

「瀅瀅你別說話,媽在說話。」

切~瀅瀅撅撅嘴巴,什麼時候他成乖兒子了。

「哎,總之容凜呢,媽希望你能好好的疼愛我女兒,今天我就把她交給你了。」她看著他,眼楮紅紅的。

黏黏天真問︰「外婆你怎麼哭了……」

「因為外婆很開心。」她回答。

「媽,您放心吧。」聶容凜回答。

瀅瀅卻假裝沒听到,她甚至去阻止她媽媽再說什麼要求聶容凜的話。

「我忽然覺得好餓啊,今天有食欲,大家多吃~」

聶容凜深深望了她片刻,不知道她到底怎麼想,她好像並不是完全信任自己,甚至有一點點,玩世不恭的態度。這態度叫他有點迷惑,更多抓狂。

「婚禮怎麼辦?」卓雅問。

「好好辦……」

「不辦……」

聶容凜跟謝晚瀅異口同聲。結果兩個截然不同的回答吧大家弄傻了,包括聶容凜都搞不懂,瀅瀅怎麼能說得出口,她認為應該不辦婚禮?

「咳咳……你們都盯著我看干嘛?婚禮什麼的多麻煩,再說我們也沒什麼親戚回來的對吧。」

聶容凜的眉頭忽然擰得很緊啊,從前都是人家說容凜你給我這個吧你給我那個吧。

這個倒好。

這個壓根是,給人家都不稀罕呢。

他想給她個世界第一的婚禮,發狂的想。

可她呢,那麼無所謂。

「不辦想什麼話啊。」

「怎麼就不像話啊,聶容凜他二婚了,在咱們這國家,二婚不辦婚禮的太多了。要是你們覺得實在看不過去,那就這樣好 ,請幾個要好的朋友來吃一頓飯。」

「這太不像話了,謝晚瀅你閉嘴,你哪涼快哪呆著去。」卓雅怒得了︰「聶容凜是二婚,你是頭昏!你丫得難道不覺得任何女人一輩子都應該轟轟烈烈的穿一次婚紗麼?」

「所以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麼……連衣服都選白色的……哪里有漂亮,就只剩下晦氣了……」

「你就氣我吧!」

瀅瀅悶頭去吃一塊雞翅膀。

聶容凜氣得都要吃不下飯了。

瀅瀅的媽半天沒說話終于發表了一個很有建樹的意見。

「今晚容凜你們就一起住一個房間吧,黏黏跟我睡。」

瀅瀅沒吭聲,「他還配進房間啊,他就配睡地上。」

本來,他還以為她只是說說,可是他怎麼想得到,等大家洗漱完畢之後他推門進入房間。

真的看到地上鋪好了地鋪啊。

聶容凜戳著一雙長腿才在上面,站著,僵化了,然後抬頭看著正靠在枕頭上翻書的小女人。

他忽然指著地︰「老婆,你是準備叫你老公我睡著寵物地盤?」

謝晚瀅拿著書本,沒抬眼,慢悠悠的點點頭。

聶容凜氣的一抬腳,把枕頭踢飛了。雖然說這不是正式的婚禮之夜,這也是一定意義上的新婚之夜啊這……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瀅瀅把書放下︰「快睡吧……」然後她泥鰍一樣所進被窩里,打個哈欠。好困啊嗯嗯嗯……」

聶容凜氣哼哼的還戳在那里跟個木樁子一樣,他覺得嗖嗖的涼。

「容凜……你那樣站著會感冒的,乖啦,快睡吧。」她側著頭,粉臉有點暖的紅紅的,帶著困倦對他說,這表情好棒啊,這顏色,這眼神,她那朦朦朧朧的樣子好誘人啊,聶容凜的心里打鼓一樣咚咚咚的,恨不得撲過去。

聶容凜三兩下就上了她的床,撩開她的被子要鑽進去,結果瀅瀅用手忙推他。

「我要自己睡,你乖乖去睡下面。」

「丫頭,你好狠心啊……」他埋頭在她的懷里蹭了蹭。

真跟黏糊糊的小動作都一樣啊,好啦好啦,瀅瀅伸手揉了幾下他的後腦勺,接著小手指伸出來推推他︰「下去下去……」

男人猛地一抬頭,滿眼得陰鷙,冷冰冰的故意哼了一聲。

「你這麼狠?」

謝晚瀅困的說不出話,點點頭。

聶容凜忽然一翻身壓在了她的身上,好沉……他這麼一壓,她覺得她的骨頭都要散架了。

聶容凜把臉也低垂下去,先是在她臉上吻了幾下,然後落在她耳邊。

男人特有的撒嬌聲︰「老婆……我做了什麼你叫我睡地板?」

瀅瀅眨眨眼楮,然後說,我數數,然後開始嘀嘀咕咕起來。

她……竟然跟他翻舊賬!等她細數了幾個他都不記得的名字的時候,謝晚會忽然說︰「最近最叫我受不了的一件事是,你騙我,這件事對我傷害很大的,可能一輩子都沒法愈合了。你跟姜可可……」

「我跟姜可可沒什麼!」

還騙人?她目光一冷,淡淡掃過他一眼,然後就不再看他了。

然後她用力一側身,聶容凜差點從雙手滑下去。

「沒想到你其實這麼小心眼啊!」用手指戳戳她的肩膀。

「沒錯,雖然我做情人很大度的,但是我做老婆就是小心眼,我都說了你不要娶我,你怎麼不說我們當情人多好啊~~誰開心做你老婆!」

「謝——晚——瀅!」他開始磨牙她的名字了。

瀅瀅扭過臉看他,卻見他滿臉盛怒,只是當他倆目光一觸,男人的表情立刻軟下來了,無奈到徹底,他幾乎是悲憤得垂下頭︰「你怎麼才能相信我跟姜可可沒什麼?」

「怎麼都不會相信了……」她落寞的說,這句話說的蠻認真的,她淡淡說︰「我都跟你說過了,就算給你做情人我也是有底線的,你跟姜可可睡過叫我不能接受,反正,即使我跟你結婚了,你也休想再踫我了……」她喃喃說道︰「你就當成我們之間僅僅是兩個紅本的關系好 ,你以後也可以愛怎樣就怎樣,我是不會管的。」

她說著,已經慢慢閉上了眼楮,而且她也不會吃醋的。

他愣了,終于有所頓悟,終于明白過來為什麼這麼久的日子她看起來都怪怪的。

原來還是因為上次姜可可的事?

他多冤!

聶容凜倒也不在地上屈就自己,老爺子自己下午彎腰一抄,把枕頭找回來,放在床上。就在緊靠著她身邊的位置躺下來,他什麼都不做可以麼,就在她身邊睡一下總可以吧?

謝晚瀅翻過身子,望著他,他眼中熊熊怒火,然後沒好氣說︰「下面涼。」

她于是暗自嘆一口氣,知道他是打算就抱著她什麼壞事都不做,然後她隨他去了,漸漸合起眼楮睡覺。聶容凜半天也沒睡著,他是自虐麼,如此靠近著她,她身上淡淡的味道劃過他鼻子的時候的感覺是如此得驚心動魄,他偶爾撫到她的肌膚上,覺得有一種超強的吸引力。

然後他覺得又燥又熱。

聶容凜躺平了身子,可他又想抱著她。

扭回去,轉過來,扭回去,來來回回折騰了半天,發覺她似乎已經入眠,輕輕張開的小嘴唇,嬌艷欲滴,她的脖子雪白,長發松軟。

啊——男人的火燒的旺旺的。

可是他卻沒法踫她,她已經睡著了,而且睡的很沉,聶容凜垂頭在她後背,本來想伸出狼爪,但是最終退回來,還是不打擾她睡覺了,丫頭這幾天真的累壞了,不是體力上的累,而是心中的累。他看得出她眼中的疲憊。他還是乖乖得到下面去睡覺吧。

他悄悄爬起來,拎著枕頭回到她給他準備好的小地鋪上。

躺下來,伸直了長腿。這里的確很涼快,聶容凜看不到她,聞不到她的味道,那股邪火就開始降溫了,他把被子蓋好,睜著眼楮愣是睡不著。

這一夜,他跟她共處一室,竟然失眠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瀅瀅沒想到男人又自己滾下去睡了,她蹲在他旁邊,沒想到發絲卻落在了他臉上弄得他發癢,男人慢慢睜開了眼楮,看著面前天使一樣的臉。

她看起來又瘦又小,白皙剔透,眼楮又如黑色得寶石。

嘴唇櫻紅,輕輕動了動。

「老婆……昨晚睡的好麼?」聶容凜壞壞一笑,雙手向上捧住她的臉蛋,然後拉著她下來親了一下她的鼻尖。瀅瀅臉微微一紅,伸出手揉著他的發絲,像是揉自己兒子。

「我睡的很好,老公啊,你在這里睡得很累吧。」

她笑眯眯看著他,黑眼圈都出來了。恐怕是一夜也沒睡好,她可不是個惡毒的老婆,伸出手拉他起來,然後推他坐在床上,「你在這里接著睡一下,我做個愛心早餐給你吃吧。」

我想吃你。

他眼中寫著這四個字。

瀅瀅目光掃過他的眼,無視,只是知道他的確是沒睡好,就扶著他躺下,拉過被子囑咐他再睡一下。

她呢,還是會做個好老婆,照顧好他,只不過某些事不做而已。

她走了出去,輕輕關上了門,聶容凜深深無奈的嘆息,他拿她可怎麼辦。

聶容凜早餐很挑剔的,他喜歡喝牛女乃,全麥面包,煎蛋要七分熟,用叉子一劃就流出溏心,還有蔬菜沙拉。瀅瀅洗洗手,打開冰箱把面包拿出來放在面包機里烤。然後煮她跟卓雅的咖啡。熱聶容凜的牛女乃,為黏黏做牛女乃麥圈。還有媽喜歡喝的豆漿也放在豆漿機里。

黏黏起來了,她看著兒子自己去洗臉刷牙,出來之後頭發也梳好了。

他就自己坐在餐桌前等開飯。

「兒子你去叫爸爸,卓雅媽,姥姥過來吃飯。」

黏黏就去了,挨個的叫起來。

今天瀅瀅起的好早,她媽媽其實也早醒了,只是還以為他們會多睡一會于是沒打擾。

下來一看她基本把早餐準備好了。

瀅瀅把麥圈拿出來倒在他的小碗里,牛女乃咕嘟咕嘟冒泡了,她關火,對著他的小碗一澆。圈圈就飄起來。烤好的面包拿出來,雞蛋也都分在碟子里,盛滿沙拉的大碗放在桌子上。

卓雅也下來之後她給她跟自己倒好咖啡。

聶容凜拉開椅子坐下,看著這早餐,他面前的雞蛋似乎是他很喜歡的樣子。

不禁甜蜜得抬頭看了自己老婆一眼,瀅瀅正好笑盈盈得看著他。

昨晚得失落就一掃而光。

這早餐吃的叫人心里滿足。

「你吃完之後回去上班吧?」瀅瀅問。

聶容凜說道︰「不去,我今天有別的打算。」

聶容凜竟然一副不準備匯報下去的樣子。他的打算,怎麼能輕易叫她知道呢?他偷看瀅瀅猜測的樣子,心里有點變態的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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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總,那消息已經放出去了。你現在去看新聞應該已經可以找到。」

聶容凜去找新聞,結果是娛樂版新聞,算了,他的事頂多也上個娛樂版吧。

大大的字寫著,珠寶大亨與謝寶兒于XXXXXX時間正式領證修成正果,謝寶兒因禍得福攜子歸宗喜嫁豪門。

這條消息一出,瀅瀅的私人手機就響個不停的,老衛電話最夸張。

他上來就問︰「瀅瀅你嫁給聶容凜了?」

「是啊衛爺。」

「你這丫頭不夠意思,也不請我喝喜酒?」

「我們結婚結的匆忙了些,所以還沒辦酒席呢,喜酒是一定要請的。」

老衛停頓了一下說道︰「你們既然修成正果了,那以前那些亂七八糟的視頻就是你們夫妻之間的事了,外人也沒道理風言風語的了,而且你放心吧,你們這樣一來,他們就只會關心你嫁入豪門里的那些事,從前的事根本沒人記得。」

「嫁入豪門……」她竟然嘀咕起來。

「嫁給聶容凜,難道還不算是豪門麼,若是我老衛跟他那個門第一比,我可不是窮人了麼,小丫頭,你有福氣的很。」

「哎……」她還哎?

老衛對她自然又不同了,如今雖然她還是他簽約的藝人,不過她也是百分之三十的老板娘,他對她的態度自然不像從前那麼的不客氣,這里很微妙,轉變只在瞬間。瀅瀅也是通過老衛態度的變化,覺察出自己做了聶太跟從前的不同之處。

今天好搞笑,她出門去,保安門衛見了她都是客客氣氣的叫一聲聶太了。

論壇上那些中傷她的話消失掉,又冒出了許多看好她婚姻,表示祝福,或者表示羨慕的影迷。

無論如何她開始意識到她的選擇是對的,至少黏黏現在是有身份,正經人家的孩子了。

聶容凜開著車親自轉了幾個最好的婚慶公司。

「聶先生,我們公司算是中國頂尖的婚慶公司了,有不少名人,演員,甚至是政界的人都要我們為他們做策劃的,您可以百分百信任我們,我們一定會給你一個非常豪華的婚禮。」

這個距離看聶容凜,果然好帥啊,這麼有錢又這麼帥的男人,極品中的極品。

聶容凜捏捏下巴,垂眸看著他們的策劃本,有一些設計還是很有意思的,就是不知道瀅瀅怎麼想,其實他听到瀅瀅說什麼不要辦婚禮的話就氣得肝疼,她怎麼能那麼輕賤他們的婚姻呢,這種草率的隨便的態度反而叫他覺得她真沒有誠意啊。

「我的名片,你們可以出幾個方案給我看,如果合適那麼我就交給你們做。做完給我電話。」說完他就離開了,開車經過一個婚紗店,婚紗店外面貼著巨大的廣告。上面的女孩子連他老婆一半的漂亮都沒有,一根小手指的可愛都沒有。

他想,如果他老婆穿婚紗,那得是多麼驚人的美啊。

想著,心中一暖,甚至有一些熱血沸騰。

他想罷,掏出手機,看到姜可可的號碼。

還好他還有她一個號碼。

打過去,對方非常的驚訝。

「聶先生?呵呵,對了,恭喜您哦。」

「這消息姜小姐都知道了?」聶容凜唇邊噙著一抹月復黑的笑。

「知道了,這麼震撼的消息,不過我好吃驚哦,沒想到****竟然動真格的,可我又蠻嫉妒的,始終搞不懂到底她有哪里叫你喜歡到可以跟她結婚?」

「姜小姐你是不是曾經留下了些東西在我房里?」

「你難道發現了麼?」姜可可含笑問。

「幸好我發現了,不然被我老婆發覺,還以為我跟你真的有什麼。」

「你少來,說的自己像個什麼好男人似地,我才不相信你們男人呢,結婚之後就可以改邪歸正?婚姻是必備品,不過婚外情是調劑品不是麼?」姜可可嫵媚的說。

「上次我都說了,你不是我的菜,那手鏈我會叫人還給你。」

說完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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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容凜躺在地鋪上看著床上看書的小人,不知道那本書有什麼可看的,他于是做起來,爬到了她身邊,擰著眉去看她那本毫無特色的書。看了幾眼,一個字都沒看進去。聶容凜把她的書抽掉放在一邊,臉上掛了點媚色,側頭在她耳邊輕輕吻了幾下,「老婆,我給你听點好東西怎麼樣?保證你听完之後會開心的。」

什麼好東西啊,瀅瀅揚起眉毛疑惑的望著他呢。

聶容凜一伸手把床頭櫃上的手機拿起來,接著把電話錄音的部分打開,放在了她耳邊。

瀅瀅听得出是姜可可的聲音,然後她怒視的看了聶容凜一眼,聶容凜壞壞的一笑,示意她別著急,慢慢听下去。

等瀅瀅听完了,聶容凜一笑︰「如何啊?」他問。

她听不懂︰「什麼如何啊?」

「我是說,現在可以證明我跟姜可可沒事,她是有意嫁禍給我。」

「哦,就算這件事是她自己做的與你無關,至少是你自己開門放她進來的啊。」

不過她心里還是很開心的,這件事在她心里疙瘩的很久很久,想起來就是一根刺。聶容凜竟然會想到用這樣的法子洗清自己。她強壓著唇邊一抹笑,一翻身,倒在床上睡覺。

她太過分了,聶容凜雙手抱住了她的肩頭,看著她閉著眼楮。

他手指挑開了她的發絲,看到她可愛柔軟的耳朵,垂下頭,忽然用舌尖忍不住得撥弄。本來只是簡單得動作,不知不覺就沉迷進去,變成了吮吸跟狂吻。

這次,瀅瀅果然沒推開他了,聶容凜像是被給予了某種暗示一樣,他伸手把她的身體調正過來。

男人深深的望了她很久,猛然察覺到她臉頰緋紅,唇角有笑意。

胸口立刻炸開來,俯子,把一片吻融化在她唇畔上。

瀅瀅被他侵略性的舌尖挑動著,她本來閉緊的唇,也慢慢的被他開啟,直到兩個人的口腔內相互糾纏在一起。她覺得那種癢癢麻麻得感覺開始透過四肢傳遞到大腦。

不知道糾纏了有多久,兩個人終于喘著氣分離,唇與唇之間留下一條銀色的絲線。

聶容凜鳳眼暗沉,壓抑著一種狂野的光芒,而她的眼中卻有一層水汽,看起來又朦朧又美麗。

男人淺淺一笑,一只手已經開始靈巧得手按在了她睡衣上,隔著睡衣輕輕揉捏著她柔軟的椒挺。忽然他的手加重了一下,瀅瀅渾身一粟,唇邊溢出一個可愛的聲音。

「老婆……」男人沉聲喚道,嗓子里充滿了不能抑制的情緒。

瀅瀅迷離得張開了一些眼眸,看到他那充滿了渴望的眼神,于是羞澀的側了頭,無聲嬌哼,她放松了腰肢……

聶容凜捧著她就像捧著自己得來不易的幸福,他眸中滿月復柔情,望著她,寵著她。

偶爾她一個彌散的眼神,就足以使他神魂顛倒了。

陽光暖暖的灑在房間里,瀅瀅張開眼楮,身子稍微一縮就輕巧縮進了一個人的懷里,感覺到一雙手臂把她給環抱起來拉的跟他更緊。

「醒了?怎麼不多睡一會?」男人聲音慵懶,心情甚好。

他的確是先于她醒來的,醒來之後又不想動彈,索性就貼著她眯眼假寐。

謝晚瀅一翻身,翻入他懷中,臉貼在他的胸口上,睡得好舒服啊,而且現在她跟他躺在一起的感覺很有一種理所應當的歸屬感。

「覺得開心麼?」聶容凜吻了下她的發頂,含笑看著自己懷里有些撒嬌的人。

謝晚瀅張開眼楮,看到聶容凜胸口上紅紅得小乳,忽然用手抬起去輕輕撥弄幾下。

聶容凜渾身一緊,倏然一個悶哼。

「喂,你這是在玩火哦。」男人低聲警告著。

誰料她一個調皮的笑,抬起臉,附唇上去,有一下沒一下的輕啄著。

幾乎是瞬間,男人覺得一股熱氣沿著小月復向下蔓延,身體的一部分再次有了反應。

「你……丫頭我要叫你負責……」他在她耳邊抱怨的說。

瀅瀅輕咳了一聲,于是飛快的從他懷里滑溜出來,假意不曉得他說什麼,跳到衣櫃前去找自己的衣服。

聶容凜那個氣,她剛才明明又挑釁他,害的他渾身難過她有裝沒事人了。

聶容凜平躺在床上,深呼吸了幾下,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平息了自己的熱血沸騰。

「容凜,你沒有幾件衣服在這里啊。」她渾身白淨的像玉,就這招搖得背對著他,那嬌女敕的身體就更刺眼了,伸手在衣櫃里找了下,心里琢磨是不是應該去幫他多買幾件。

身子向後退了一步,結果撞到了一座熱乎乎的小山。

剛一回頭,誰料就被人奪取了嘴唇,橫抱著,生生扔回了床上。

「容凜……嗚……」

她又做了什麼啊,這個野獸,瀅瀅滿頭大汗的想。

她怎麼知道剛才她那柔美的背影對他來說是多麼大的震撼。

縴細的腰就有被他牢牢握在手心里,男人頷首,將他又一次蠢蠢欲動得沖入她的嬌軀,愛惜卻又霸道的沖撞起來。

汗水順流而下,他小山般壓上來,身體跟她的背緊到了密不透風的地步。

「容凜……容凜……」她艱難的淺淺叫著他的名字,一陣陣的戰栗伴隨著撩人得愉悅感。

酥酥麻麻細細密密的感覺,一點點在她心中擴散起來,她終于又一次完全放棄了抵抗,完全依賴于他的韻律,軟成了一團正在空中漂浮的棉花。

呼呼……她不知何時又攀上了他的後背,像只小獸一樣輕咬著他肩頭的肌肉。

嗯……被她輕咬的觸感所震撼,男人渾身微微顫栗。

……

謝晚瀅著,她的腰又酸又痛,聶容凜要死啊!

她怒氣沖沖得瞪著完全沒事人一樣,站在那邊系上襯衣扣子的男人。

「禽獸……」瀅瀅低低得說,然後委屈的抿抿嘴唇。

「呵呵,別這樣看著我,保不準我再禽獸你一次。」聶容凜不開玩笑的說。

禽獸……她本來還想說,但是這句話最終吞到了肚子里自己消化了。

~~~~~~~~~~~~~~~~~~~~~~~~~~~~~~~~~~~~~~~~

「什麼,聶容凜已經結婚了?」當听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聶唯亭簡直氣得差點跌倒,他怎麼敢啊,結婚這麼大的事他竟然就這樣自己決定了?而且還是跟那個叫姓謝的女人。聶唯亭實在覺得聶容凜的腦袋秀逗,在他眼里兒子這次又鬼使神差的挑選了一個最最錯誤的人。

聶唯亭的氣色灰暗,臉色發青,聶太太雖然自己也幾乎心髒病發作了,可還是先顧著她家老爺子,「唯亭,你不要太動怒了,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還沒搞清楚呢。也許就不像我們想的那麼糟糕,這個消息是假的。」

「什麼是假的,我找人親自去查證了,而且他還叫他的律師幫他把資料送到了馬來西亞做登記,他到底把不把我當成他爸爸,聶容凜太叫我失望了!」聶唯亭吼聲震天。

聶太太簡直不知道如何處理才好,一方面她的確跟聶唯亭一個立場,不滿意他這樣結婚,二來她可不願意看到老爺這樣氣自己的兒子,等兒子回來恐怕免不得一場疾風驟雨。

容凜做事情太沖動了,她也如是想。

「聶容凜覺得自己翅膀硬了,可以無視我們了,他倒好,願意做什麼就由著性子做什麼,他完全不為聶家思考一下。」

「唯亭你先別氣,我看,不如就叫他們帶著孫兒一起來馬來西亞一趟,有什麼事大家當面說清楚。」

其實他們本來的安排是,叫人去單獨接瀅瀅跟孫兒過來大家見一面。

聶唯亭給瀅瀅準備了兩個選擇。

ど麼就跟聶家打官司爭孩子,ど麼就拿聶家的一筆錢,從此大家兩清。她永遠不許再認這個孩子,永遠消失在公眾的視線里,當然他們不小氣,他們知道孫兒值怎樣的一個價錢。

可是沒想到這個女孩子的手段很高明,把容凜迷得團團轉了,居然在回去的當天下午就給他們來了個先斬後奏,結婚了。

倒好,他們還抱著談談的態度呢。

人家呢,根本就不懂得尊重一下老人家。

「看他們這種態度,難道有打算跟我們談的余地麼,現在他們結婚了,更別指望了,給我訂機票,既然沒人把我們放在眼里,那我們就親自過去。」

听說了聶唯亭要來的消息,瀅瀅心里立刻變得忐忑不安起來。

她不必細細想也猜得到,聶唯亭看她必定像個眼中釘了吧。不過她也沒辦法啊,因為她知道他們這種人就只會用錢跟權利來說話的,按照正常的道理,他們反而也不會跟你將道理,就不如先給自己找個有力的位置。

當初答應跟容凜結婚,就是為了今天,她可以名正言順的把孩子留在自己身邊。

她現在已經是聶家的掌門兒媳了。

她還是繼承人的媽媽。

想要拆散她跟兒子,恐怕聶唯亭也無能為力了。

雖然怎麼看都是自己勝利,可瀅瀅知道,其實根本不存在什麼真正的勝利。聶唯亭現在是她的公公,聶太是她的婆婆,這兩個人物哪個都不是好惹的。

「別擔心,我爸媽是個很現實的人,他們看到我們結婚了,也就了解我們的態度。」聶容凜愛惜的揉著自己老婆的發絲,看著她的目光很體貼。

「但是我仍要面對不是麼,沒準他們的態度會咄咄逼人呢。」瀅瀅咬咬嘴唇,用手捏了幾下眉頭。這件事沒有懸念的,他們不喜歡她,她也不喜歡他們。

「老人家都是嘴上比較的固執,等他們看到孩子,我爸爸一定只剩下開心。」

什麼啊,那也是只對姓聶的人開心吧。

她自然料得到她即將面對的會是什麼,她在他們眼中既不是什麼好女孩,也不是好出身的閨秀。再說,他們一定會想,一個曾經答應了他們兒子的包養,又苦心積慮生下孩子的女人,除了個貪婪拜金之外,也根本不會是其他的樣子吧。

瀅瀅心不在焉的幫黏黏梳梳頭發,看著他身上可愛的小衣服,又不禁莞爾了一下。

「妞,爺爺女乃女乃會喜歡黏黏麼?」黏黏問。

「會的啊,爺爺女乃女乃本來就很喜歡你。」對于黏黏,他們何止喜歡,恐怕只听到他的存在就已經欣喜若狂了。哎,她比較為自己的擔心就是了。

聶容凜看到母子兩人稍微整理妥當,走過去牽起瀅瀅的手,一笑︰「怕什麼,無論他們說麼,難道還會影響到我們麼?」看看他那很自信的表情,她也安心了許多。

跟他出門,上車,一路朝著二老下榻的酒店去了。

瀅瀅走進房間的時候心情非常的緊張。

她為了這次見面,盡量選擇了很成熟穩重的衣服。

藕色的長裙,白色的外套,漂亮的珍珠項鏈。連經常隨意的長發也盤起來。

不好就算她在怎麼刻意打扮得成熟,那張天生小孩氣的臉,她也很難跟這樣一身衣服搭配起來。

房間很寬敞,放著一些鮮花。

沙發上坐著一個身穿西裝,渾身儒雅的老人。他正用一雙打量的目光看著他們呢。

這就是聶唯亭?

瀅瀅不經意對上了他的目光,然後就躲開了。

「爸,媽,這就瀅瀅,這個是黏黏。」聶容凜說道。

他把這件事處理的很像尋常事件,假意這只是個普通的家庭成員之間的見面。

聶唯亭看了看瀅瀅,並沒有什麼特別之感,甚至臉拉得長了一些。

不過當他看到下面的孩子事。

不經意的,臉上就露出了一些喜悅。

聶太太也如此,她早就走上前去,從瀅瀅手指接過了孩子的手,然後牽著他的手朝著聶唯亭走進一些。

「小家伙,你小名叫黏黏?」他問他,看到他天真爛漫的,長得又是那麼的可愛漂亮。

這就是他的孫兒啊,他盼星星盼月亮的小孫兒。

「嗯,我叫黏黏,你叫爺爺麼?」他問。

聶唯亭一愣,是啊,他可不就是叫爺爺麼?點點頭說︰「沒錯,我就是叫爺爺,你要叫我爺爺。」

「爺爺。」黏黏靦腆的笑了笑,如春風一樣柔軟了聶唯亭的心。聶唯亭把他給抱起來放在他的腿上,拿起桌子上的早就準備好的糖果,放在了孩子的手心里。黏黏畢竟是小孩子,再說來的路上爸爸就一再說,見到爺爺要乖,所以他見到聶唯亭,就以為他是個很和藹和親的人,會給他糖果吃,他就乖乖得呆在他身邊吧。

聶太太坐在聶唯亭的身邊,也看著孩子慈愛的笑了一會。

當她扭身看時,表情卻變得比較難看了。

她對瀅瀅好不客氣的說︰「你跟我到里面來。」

聶容凜一愣︰「媽,你叫她干嘛?」

「容凜,媽跟我的兒媳婦說說話都不行麼,媽好歹也是人家的婆婆啊。」

沒辦法,瀅瀅只好尾隨了聶容凜的媽媽走了進去。

里面仍然有一套小沙發,她示意她過去坐下來,瀅瀅于是乖巧的走過去,慢慢坐下。

聶太太凝視了她片刻,唇邊掛起一絲習慣性的笑容,每當她對待她不喜歡的人的時候,才會有這樣的笑容。這個女孩子,不知道為什麼從當初她第一次見到她,她就覺得她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沒想到她果然是很有手段的。

竟然以區區身份,真得成了聶容凜的妻子。

「謝小姐。」她說。

「叫我瀅瀅就可以了。」她輕輕說。

「瀅瀅,我們很久沒見面了,上次見面應該是四年前,那個時候容凜還騙我說你是他的未婚妻,沒想到你現在都成真了。」

她倒沒奢求成真,她想如果你們不來搶孩子,不動這樣的心思,她沒準永遠也不會嫁進這個聶家惹你們心煩了。

「我看你是聰明人,我就直話直說吧。你並不是我跟我家老爺心中所滿意的那個兒媳婦人選,而且,而且我們也不打算承認你做我們的兒媳婦。」

哦,就是這樣啊,她到不強求他們承認她。

瀅瀅淺淺一笑,出乎聶太太預料的說道︰「其實我也不強求你們可以接受我。」

「為了錢麼?」聶太太說︰「你今天開出一個數來。」

她就猜到了,她也會用這一招。

「聶太,我也不要錢。」她說。

聶太太冷冷哼了一聲,是啊,她不要錢,她要的更多,誰都知道嫁給聶容凜,就什麼都擁有了。不過她不介意多問一句︰「那我倒有興趣听听你想要什麼。」

她想要,他們不能奪走黏黏。

謝晚瀅含著淺淺的笑,抬頭望著聶太太,「我猜得出二老並不喜歡我,更不會接受我,所以我今天來並沒有打算強求什麼,只是,我也想說明一點,無論二老如何想要擺布容凜的婚姻,他也已經做了選擇,既然我們結婚了,我就希望我們可以好好的走下去,或許以後我會叫你們有所改觀吧,我盡力去做就是了。」

「你知道,我不喜歡心計太多的女孩子,可能你以為,只要能嫁入豪門就萬事大吉了,我可以告訴你,豪門的兒媳並不是那麼容易的。再說你是個演員,你這個職業在我們看來不過是給人娛樂消遣的,如果接受你做兒媳,豈不是會被人笑掉了大牙麼?」

她就有那麼的叫人嗤笑?

「謝小姐,還有你的生活真的是非常的不檢點啊。」

……

她說了一大堆,瀅瀅始終沒回答一句。

她就逆來順受了。

這個時候聶容凜走進來,站定了,居高臨下得垂著眸子說了一句︰「不必再說了,這個女人我要定了。」

「容凜啊,爸媽是為了你好,我們家有大把的好女兒都等著嫁進來呢。」

聶唯亭手里牽著黏黏,黏黏抬頭看到他,忽然黏黏撒手,朝著瀅瀅的身邊跑來。

聶唯亭看了看孩子,說道︰「這孩子是我們聶家骨肉,所以我想把他帶回到馬來西亞培養,在那里接受跟他身份更相符的教育。這孩子日後會被我親自教養,謝小姐就不必操心了。」

「爸,黏黏哪也不去。」聶容凜聲音嚴肅的說。

他還是很少這樣對他們說話的。

聶唯亭跟太太對望一眼,詫異他在這件事上的一錯再錯。

聶唯亭又看著瀅瀅,心想她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啊,把他的兒子迷惑得七葷八素。

瀅瀅把兒子抱起來,一笑說︰「我不大舒服,我先回去了。」她對容凜說︰「你多陪你爸媽一會吧。」說完,她就抱起兒子,朝著外面走。

忽然一個人站在了門口,擋住了她的去路。

他是個保鏢。

聶容凜怒道︰給少女乃女乃讓開!

那保鏢無奈,才只好讓出了一條路去。

瀅瀅剛出門,只听見清脆的耳光聲,聶唯亭的巴掌,第一次落在了聶容凜的臉上。

瀅瀅心中一緊,抱著兒子,加快了幾步。

「妞,為什麼這麼快就離開了啊?」黏黏懵懂的問。

聶唯亭冷冷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這一巴掌打的可真重。

他的唇角流出鮮紅的血。

然而聶容凜用手擦去,揚起眉頭時,眼中還有一種反而覺得他爸爸比較可笑的意味。

正是這意味更加把聶唯亭激怒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干什麼?」聶唯亭質問。

容凜一個笑,說道︰「爸,你的反應過激了吧,我不過是跟我喜歡的女人結婚而已你們二老怎麼弄得我像是犯下了很大的錯誤似地?」

「容凜,你現在娶那個女人,就是再給我們聶家丟人啊,到時候外面的人問起來,那些你爸爸的老朋友問起來。我們怎麼說啊。她的家世不配我們,這倒是其次吧。最要緊的是她的名聲不好,不是個清白的孩子啊。」

又說道清白這兩個字了。

他簡直覺得世界上在沒有比這兩個字更叫他抓狂的了。

「容凜,爸再給你一個選擇,你要跟這個丫頭在一起沒問題,但是你答應爸,她不能給你做大的,你如果要跟她在一起,就必須在馬來西亞,跟爸爸的朋友韓老的孫女結婚。」

什麼韓老的孫女。

聶容凜的嘴角抽痛,他爸爸下手太狠了。

不過聶容凜還是玩世不恭的︰「爸,我都說了我不會在馬來西亞定居,你叫我在那邊再去一個不等于叫我犯罪麼?」

「在馬來,一個有地位的男人娶幾個妻子,根本不是問題,難道這點還需要我告訴你?」

「爸,你就是叫我犯罪麼,我又不喜歡這里,我的心也不在這里,你叫我在這里娶個女人守活寡麼,做人怎麼能這麼自私呢?」他玩世不恭一笑,氣死他老爸不償命︰「爸,你說是不是?」

聶唯亭憤怒了,他沒想到他引以為傲的兒子,竟然不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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