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化青突然覺得有一股寒氣從心底慢的慢慢的延伸到每一個毛孔,人也不由的一哆嗦。
她明白,是什麼讓她這樣。她只是一介女流,該怎麼樣,又能怎麼樣?
驀的,她感覺到腰側的手稍稍的用了下力,她不緊眉頭一皺。
忽然,她的嘴角彎成一個好看的弧度,身子往阿里不哥那邊微微傾斜了一下,端起桌子上得銀酒壺,慢慢的俯身到阿里不哥的耳側,「王爺今晚可要多喝兩杯。」
阿里不哥已經有些微醺,忽覺得耳側那般溫熱,嬉笑著回頭,看見燭火後面半個剪影……
縴手托著酒壺往自己的杯子靠近,酒壺三起三落,蕩漾出佳釀成一道道光暈散開在杯中。
阿里不哥一抬頭,一杯酒就下去了。
化青抬手,酒壺又三起三落。
「突然間這麼乖了,這可不像你的性子啊。」
阿里不哥突然將酒杯停在半空,戲謔著看著化青的臉,那深如千尺潭水的目光突然放出了冷箭。
她卻也只是一笑,沒有作答。
化青抬眼,看見帖古倫生生的看著這里,眼神中有說不出的什麼意味,畢竟她和阿里不哥這般的親昵,若換了自己也是一萬個不可思議。倒是月兌憐與仙童忙著與座上的親貴推杯換盞,那些人她也認得一些。
「二位小王爺,讓我代我們弘吉剌民眾歡迎二位貴客。」仙童起身雙手舉杯,「這杯我先干為淨,我部願追隨大汗,共立大業。」
「還要多謝大人的厚待,這杯酒,我二人也干了。」忽必烈與阿里不哥雙雙起身,捧起杯盞,一飲而盡。
「仙童大人客氣了,若以往有冒犯之處,還望仙童大人既往不咎。」說話的是阿里不哥上手的忽必烈,一身暗花青袍,高扎一發束,目光炯炯,英氣逼人。「這杯酒,我回敬大人。」
化青微微一笑,立馬看著帖古倫,果然啊,帖古倫的眼神閃閃爍爍似是躲避著什麼,想看又不敢看…真的是女兒家的心思啊。
「兩位小王爺深明大義,人中龍鳳也,此乃大汗之福,也是我草原之福。」月兌憐拱手向忽必烈和阿里不哥兩人,又拱手向天後又比了比自己。
「月兌憐大人,言重了。」忽必烈抱拳回敬道。
帖古倫似乎感覺到了化青的目光,朝她看了一眼當即羞紅了臉。化青覺得那份姿態十分有趣,暗自偷笑,假裝沒看見什麼似的把頭撇向了一邊。
剎那間,眼楮的余光觸及到了一絲涼意,化青正眼觀瞧,月兌憐的上手,坐著一人不規則的青金石按大小由下而上穿成一串兒墜在胸前,著棕色啞金的袍子,正襟危坐,使奴煥婢,好不威風。那人有著蒙古人典型的款款的臉膛,寬鼻闊口,眉毛粗黑,花白的發鞭垂在耳側。呵,原來是月兌憐的叔父,賽爾仁多志。
弘吉剌部族里輩分最長的一位,有時仙童也要讓他三分。自然,若沒有他,自己當時也不用差點讓仙童打死。此時,化青的眼前飄過些許往事,端著酒壺的手緊緊的捏著手柄,關節處已經微微發白。
「毛伊罕,你總是這麼奇怪。壓抑著偷著哭,也冷冷的不肯對我笑。」
阿里不哥貼在化青的耳畔低聲道。
他這一番沒來由的話讓化青苦笑不得,是酒吃的多了?
自從上次弘吉剌毀約將烏雲桑德許給了別人,弘吉剌總出一些大大小小的事情,這其中如何她雖不清楚,可看月兌憐的神情也能知曉一二。作為仙童的親信,這其中細節,如果月兌憐都一知半解,那麼別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了,如今看似這場鬧劇終于快結了尾,眉宇之間也多了幾分喜氣。
然而此時賽爾仁多志的臉色卻十分僵硬,自顧著喝了幾口酒。看見阿里不哥與她親昵,那目光更是寒光利劍一般的刺了過來。
突然間,一個想法滑過了化青的腦海。
「小王爺,奴婢有一事相求。」化青低聲道。
「說來听听,有什麼事兒還知道與我商量了?」阿里不哥自顧自的又一杯酒下了肚,咕噥道。
「奴婢可否敬杯酒?」
「奧?仙童麼?」
「不是,是我的大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