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暗室中只有一支燭在微微擺動,發出一點光亮。林媽媽听了來人的稟報,半響沒有說話。
她驚訝老夫人就這麼應了少主娶親的要求,直到後來接到老夫人的密旨,要求私下調查清楚化青的身份。
本以為只不過是個平常人家的女兒,沒有高貴的身份,卻沒想到啊,她竟然是叛賊之後。
「你說她是誰?」她陰冷著臉又問了一邊,其實心中是不願意相信。這個女子她也甚是喜歡的,只不過身份低微,不能給少主做妻,可是伴在少主左右也是可以的。然而,若她真是賊人之後,便只有一死。
「她就是聖上即位以來第一個處死的叛國賊人宇文吉澈的女兒。」跪在地上的暗者又重復道。
「叛國賊理當全家處斬,怎麼還會有活口?」
「宇文吉澈好不狡猾,事情敗露之前他就一紙休書將妻子逐出家門另取了一個青樓女子,所以宇文家還留有後人。」
「關系重大,你可確定?」
「千真萬確。媽媽曾跟我說過,這姑娘是浮梁人士,又復姓宇文。我曾向當時宇文府上人打探過,宇文吉澈確有一女,年紀相仿,名為化青。此處有一份函文,乃宇文府上老奴所述,還請媽媽過目。」
「如此看來,果然是叛賊之後。」
林媽媽揮了揮手,讓暗者退去,將函文所述略看一二,自己又將事情前後推演一番。
宇文吉澈是探花出身,先皇欽點瓷器督造。禮部程尚之女程雨薇乃是才貌雙全大家閨秀,他兩人兩情相悅曾羨煞旁人,可大婚前夕程雨薇讓歹人擄走達數月之久,宇文吉澈並沒有棄婚,照樣迎娶程雨薇過門,此舉讓朝堂上人紛紛側目。兩人婚後兩人先育有一子,早產不幸夭折,而後又有一女,因宇文吉澈愛前人所制汝窯青瓷之色,苦于多年不得,所命女兒為化青,願得天青之境。
時皇帝剛剛即位,丞相史彌遠向金人乞和。蒙古人日趨強大,其也有結善之意。皇帝不願向蠻族示弱,于朝堂之上大發雷霆,摔了給蒙古人朝貢的瓷器,傷了手,卻發現了瓷器中的驚天秘密。
小楷鐫刻在瓷器內壁上我朝多條密令密文,皇上令人徹查此事,督造辦當時所有工匠無一幸免,全部入獄,酷刑之下也無人承認那只瓷器何人所制。最終宇文吉澈承認乃自己私下所制,混在工匠所制瓷器之中,一共五只。
皇上一氣之下將宇文吉澈全家以及處死,可是在聖旨到達之前,宇文吉澈和新夫人幅度自盡,至此這場通敵叛國的案子就斷了線索。
宇文吉澈未交待任何勾結蒙古的黨羽,只是憑他的官職,密令密文是不會過他眼的。所以大宋內部里通外國者定還隱藏在三班大臣之中,宇文吉澈被殺只能說斷了一個渠道而已。
在瓷器里面刻密文,這些賊人可真是費勁了心機。
林媽媽合目養神,腦子里一會兒是化青的模樣,一會又是少主提到她時那眼神。
她還記得化青剛到暖月樓時的樣子,白淨消瘦,雖然做著楚楚可憐的姿態,卻眼中還是夾雜著有兩分懼意,三分提放。
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女娃,卻沒想到會牽來這麼多糾葛。
除去那和賈妃有幾分相像的樣貌,她的靈氣與聰明,也難怪少主會對她愛護有加。那次裝瘋給了少主一巴掌,讓少主啞口無言;在台子上毫無章法的跳舞,讓月娘另眼相看。
現在看來,她能不能保住性命還是未知,少主想要娶她更是不可能。
留在少主身邊她必死無疑,離開少主也並非不可。
林媽媽突然觸動了惻隱之心,她生死只在自己一念之間……
林媽媽眼楮突然緊閉,計上心來。
作者題外話︰很多親都對宇文吉澈的死感到莫名其妙,好吧,我終于能把死因說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