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書房——
一紙黃絹遞到韋南琴手里。
「看吧,這是皇帝保的媒,天賜良緣!」
韋昭訓站在一旁偷瞄女兒的臉色,只見她神情僵硬,毫無喜色。也不見絲毫為難。
這是何意……
同意還是不同意?
「南琴,你大了,為父也留不住你了。想是你母親在天有靈,讓你攀上了這門好親事。」他試探地說,「你可要珍惜哦!」
「只怕女兒沒有這個福氣。」
她定一定神,將聖旨擱在桌子上。剛剛看到‘壽王’這個字眼的確讓她心中一喜,但想到臥龍嶺上的對話,便知道是皇上一廂情願。他那麼愛他的王妃,一支玉簪都舍不得讓人,又怎肯把正妃的位置留給別人?
韋昭訓走過來,指著聖旨道︰「這就是你的福氣!好好看看,皇帝御筆親書的。」
「爹爹,人家壽王已經有王妃了。我算哪根蔥?」她沉下臉,背過身去。
「原來你在擔心這個……」韋昭訓把住她的肩頭,寬慰她,「你不在京城,有些事情不了解。早在兩年前,壽王妃就已經出家入道,她和壽王也就不是夫妻了。」
兩年前……入道……
……「對不起。我必須回去。我和她已經分開兩年了。這輩子,我不能沒有她,也不能負她。」……
韋南琴低頭思忖著︰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們分開呢……為什麼分開後,他依舊這麼決絕?……這次回來,他是來見她的,他不會娶她……
「爹,女兒有事要出去一下。」說完就往門口走。
「你站住!」韋昭訓急忙攔住她,害怕她又一去不回。「這幾天哪兒也別去,待在家里,爹要給你置辦嫁妝呢!」
「我有一個朋友還住在客棧里,我得去見他。不然他會擔心我的。」韋南琴繞過父親,急急地往外走,韋昭訓追出來,邊走邊問。
「什麼朋友?男的女的?」
「男的!」
「那就不許去。你現在是要做王妃的人啦,理當避嫌!」
「但我現在仍是我!」
她重重的撂下這句話,然後飛奔過韋宅的門檻。韋昭訓揚手喚來下人︰「你們出去找小姐回來,她要是不肯回來,就牢牢地盯住她。要是讓她再丟了,我為你們是問!」冷厲的神色浮現在眼底,他暗自緊了緊袖中的拳頭。
……
幾日春雨,幾日艷陽。
冬日的朱雀大街依舊熱鬧非凡,兩旁的建築物間或有著泥金照壁的遺韻。韋南琴沒在人流里,輕快的腳步不自覺變得猶豫起來。
「你們幾個給我盯緊了。快,跟上!」
韋宅的僕役在後面躲躲閃閃地監視她的行跡。
本來,依她的武功,不出五十米就能覺察身後的異樣,只是今早心事重重的,她無心思量。這時,抱著長劍的鐵恨從巷子口閃了出來,擋在那幾個家伙身前,挑了挑眉,厲聲道︰「憑你們幾個,也想跟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