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當四寶推開媽咪房門,看到散落一地的襯衫領帶西裝時,頓時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躺在床上的男人是誰!
摟著媽咪的那個咸豬手是誰的!
佔了媽咪便宜的死大叔是誰是誰是誰!
他氣鼓鼓地「咚咚咚」走過去,把地板踩得咯吱咯吱直響,當看清楚男人的臉和媽咪微笑的側臉時,四寶這才有些安下心來瞳。
不知道為什麼,他腦子里剛剛竟是些不干淨的羞人畫面,竟然以為是那個老色鬼又怎麼樣媽咪了呢,還好是安叔叔。
雖然有點失落——這是不是意味著媽咪以後再不會跟自己一個床睡覺了捏——可是沒關系,自己已經是大男生了不能再跟媽咪一個床,媽咪需要別人的呵護。
這個人,以後就會是他爹地吧餒?
他都和媽咪睡在一起了,會不會很快自己就有弟弟妹妹了咧?大柱子就是這麼說的,說他爹地媽咪睡在一起,沒過多久他就有了一個小妹妹!
唔,四寶也想要小妹妹,小妹妹一定很乖很可愛,傻傻的像媽咪!
就這麼直勾勾站在這,連走都忘記了,直到安森行覺察到空氣中有異樣目光射向他,他才睜開眼楮。
「啊——」一個大男人發出驚叫把四寶嚇壞了。
「你怎麼會在這!」
安森行捂起被子擋在胸口遮起還在睡夢中的夏子晴,怎麼看怎麼像被捉奸在床的出軌老公似的。
「沒關系,我都看到了。我懂。」四寶背起手,一步一步退出門去,末了還不忘扔下一句,「爹地,我要小妹妹,你要加把勁,衛生課上我們都學了,生男生女爹地責任重大!」
「砰——」房門被關上了。
夏子晴從睡夢中醒來,眨著惺忪的睡眼問︰「誰來了?」
「是四寶。」順手把她耳際的發絲撩在耳後,晨起的男人果然是容易激動啊,只是看著像貓兒一樣慵懶著打哈欠的她,就已經又不由自主地昂揚起來了呢。
「他來干嘛?偷窺啊!等等,他該不會是受了刺激跑掉了吧!」
「沒有。他只是讓我們多滾幾次床單,早日給他生個小妹妹而已。」
安森行壞笑著將夏子晴壓在身下,心卻在滴著血,再讓他細細吻遍她的臉就好,他不會不規矩,他只是想要記住屬于她的一切。
「哎呀,你要干什麼!」
「你不知道清晨是男人最容易激動的時刻麼!」輕吻著她的眼楮,安森行接著逗她說,「怕不怕?我會用實際行動證明我不嫌棄你的。」
「唔,有點——」
被他壓在身下的那一剎那,她就立刻像是回到七年前,身子不由自主地繃緊,雙手也揪緊床單。
覺察到玩笑可能開得太過火了,安森行趕緊躲開身子坐了起來︰「別緊張,我說過不會傷害你就一定不會的。」
「反正——反正還有以後嘛。」
「對,還有以後呢。」安森行笑笑,「餓不餓,去給你做早餐吃。」
「唔,我今天要流質煎蛋廚師長大人。」
「好的,保證滿足。」
夏子晴像小女人一樣羞澀地縮進被窩里,床上可還留著他的體香吶,雖說愛他還有些牽強,可至少自己喜歡他不是麼?清晨在自己喜歡的人的親吻中醒來,還有對方做的早餐可以吃,也不失為是一種幸福吧?
安森行躲在衛生間的蓮蓬頭下一遍又一遍淋著刺骨涼水,夏子晴對他的依賴才剛剛開始,他幾乎都要忘記那些不愉快了,秘書卻突然打電話給他,告訴他去西班牙的機票已送到,問他什麼時候能回來。
是啊,他今天原本是要去西班牙的,他會在那呆上很久,一個月,一年,甚至到死去。
他決意要保守這個秘密,永遠不會讓夏子晴知道,昨夜的所有甜蜜,就當時留給她的最美好回憶吧。
等了許久都不見早餐上來,屋子里似乎有些靜悄悄的,夏子晴餓得肚子咕咕叫,只好下床去找她偷懶的大廚師長。
可是——房間是空的,她的廚師長兼未婚夫早已不見蹤影,仿佛昨夜什麼都沒發生,她只是做了個甜蜜的夢。
有些難以置信,她掏出手機撥打他的電話,得到的卻是「您撥叫的號碼不存在」的空號提示。
怎麼回事,她該不會真的像電視里演的那些離奇事件那樣,一睡五年,做了個冗長的夢,醒來後發現什麼都不曾擁有吧?
只好打電話給四寶求證。夏子晴憂心忡忡地撥通四寶電話,此刻她甚至穿越到懷疑兒子是不是也是她夢中虛構的地步了。
「喂,媽咪,神馬事情?」四寶女乃聲女乃氣的聲音從听筒中傳出來,一聲「媽咪」讓她終于定下心神,至少兒子是真實存在的。
「四寶,你今天早上有沒有見到屋里有什麼別的人?」
媽咪的話令四寶有些毛骨悚然,什麼叫別的人,屋里只有安叔叔和她啊!
「你是說安叔叔嗎?他就睡在你床邊的呀。」
「他來過麼?」
「當然,媽咪,你該不會不知道吧!」
拜托,他的迷糊媽咪真的沒救了,自己昨晚在誰懷里睡了一晚上都不清楚麼!
「他真的是存在的吧?」
「媽咪,你說什麼呢!你這是要寫恐怖劇本麼!」
「唔,兒子,好奇怪,媽咪剛才撥打安叔叔手機,對方提示說‘號碼不存在’呢。」
難道他後悔跟自己在一起了,又不知如何回絕,所以只好徹底消失人間蒸發以示逃避嗎?
真是急死人了。
「不會吧媽咪,安叔叔的號碼從來沒有換過,你是不是撥錯號了?」
「怎麼可能,媽咪從來沒打錯過電話!」
「從來?」四寶苦笑一聲,是從來沒不打錯過吧……
「試試公司電話呢?」幫媽咪出謀劃策的四寶腦海中閃過電光火石的一念,「昨天的檢查結果安叔叔說了麼?是不是去醫院了呀。」
檢查結果!
如當頭一棒,夏子晴立刻清醒過來。
是的,他昨天只說拿到檢查結果了,壓根沒說結果究竟是什麼。該不會——有什麼意外情況,為了不拖累自己,他選擇離開吧?
這簡直是狗血言情劇的劇情啊,怎麼會發生在她夏子晴身上!然而這一念卻甚是執著,夏子晴立刻穿好衣服奔向曉靜家,她得讓曉靜陪同她去醫院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安森行怎麼會憑空消失.
醫院還在,不消太費工夫就找到安森行之前的主治醫生韋博士,她焦急地一把扯過他問︰「韋醫生,安森行得了什麼病?」
韋步勤被這個唐突冒出來的女人嚇了一跳,不過看她一臉焦急的樣子,就算安森行不打招呼給他,他也能猜出個兩三分。
「他,沒什麼病啊,健康到爆。」
韋步勤騙人不眨眼,反正他已經習慣適時說些謊話安撫病人了,說些謊話安撫家屬就更是強項。
「怎麼可能,他都消失不見了,你能不能告訴我他在哪,你見過他今天有來嗎?」
「小姐,我們醫院不負責提供尋人服務,你應該去警局問問的。」
噢,該死——差點說走嘴︰「當然,像安少這種人,去警局也問不出什麼來。」
可惡,越解釋越亂,到底要說什麼啊——
「我的意思是說,你再打幾通電話試試唄,男人可不喜歡被女人大張旗鼓宣傳失蹤。」
得,說多錯多,他還是閉嘴祈禱這女人此刻大腦當機什麼都反應不過來吧。
夏子晴將信將疑地看著他,總覺得這人說話像是有什麼毛病,卻又想不出破綻在哪。
「子晴,我們走吧。」曉靜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首先想要確定的就是昨夜安森行有沒有對她做什麼,那她真是太可憐了,遇到的男人總是這麼不負責任。
夏子晴失魂落魄,她怎麼也不明白為什麼好端端一個人突然一句話都不留就走掉了呢?前一分鐘還跟她說早餐馬上就好讓她乖乖等著,下一秒鐘就像陣風一樣不留痕跡離開,害得她整整一個星期都在難過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
十天後,飛往西班牙的頭等艙來了位稀客,蓮少卿坐在窗邊,漫不經心看著連綿起伏的雲層,他想不到安森行要找自己到西班牙的原因,不過听上去,這位死對頭的情況可不太妙。
一下飛機就看到派來接自己的車子,蓮少卿大喇喇地坐進去,他並不擔心安森行會有什麼綁架自己的行為。大家都是大男人,他又一個多星期不曾拋頭露面了,他也正想問問這家伙躲在西班牙干什麼,該不會是做了違法勾當不敢回家吧!
于是就扔著他的未婚妻不管不問?!真是個窩囊廢!
車行至一幢白色小樓前停了下來,蓮少卿下車審視著別墅外觀,嘖嘖,這可不及他在國內的一半大。
蓮少卿就站在房門口,一襲黑色西裝,整個人憔悴不少,深陷的眼眶和下巴上的胡茬嚇了蓮少卿一跳,這家伙大白天出來扮鬼啊!
「喂,你玩女人玩出火了吧,不敢回去認錯啊?你未婚妻夏子晴還等著你呢!」
「我知道。」深吸一口氣,安森行艱難地開了口。要如何進行今天的這場對話?他需要他幫忙帶一組火爆到極點的照片給子晴,自毀形象,讓她對他徹底死心。
將他請進書房,安森行抿一口清茶,思付再三終于開了口︰「我生病了。」
「噗——你早說啊,早說我就帶個花籃來看你了,我哪知道你生病了,什麼病,艾滋!?那我可要離你遠點了!」
「我是認真的。」安森行皺緊眉頭,這個家伙什麼時候都沒正行。
「哦?」蓮少卿這才斂起笑容,「子晴不知道?」
「沒告訴她,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病,韋步勤說是一種病毒,他從來沒見過,所以根本不知道會不會有傳染性、會不會有遺傳性、我會不會死。」
「哦?韋步勤那小子本來就滿口胡言,你不必太放在心上。有什麼癥狀麼?」
「身上偶爾會有紅色細小斑點,不痛不癢;人也會突然就昏迷失去知覺,毫無預兆。」
「誰干的?」
「你不知道麼?」安森行皺緊眉頭。
「我怎麼會知道,你真當我八卦眼啊。」蓮少卿略微沉思,話鋒一轉道,「不,能感覺到,也許是黑曜。」
「黑曜?」
「前幾天買通消息的線人說,黑曜最近迷上研究藥物了,我想你應該只是他的實驗對象之一。」
「該死,我跟他素昧平生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安森行重重捶上桌面,刻骨仇恨撼得書櫃搖晃不止。
「別急,讓我打听打听再確定,如果是他種下的毒,就一定會有解藥的。他愛解藥勝過愛病毒。」
只是,想拿到黑曜的解藥談何容易,保不齊他會提出什麼過分要求讓人吃不了兜著走呢。
「幫我把這堆照片給子晴。」安森行從口袋里甩出一疊照片。
蓮少卿接過一看,捆綁、皮鞭、3P、制服,各國辣妹應有盡有,主角亙古不變是安森行,那表情可真是要了他的命了,重口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喂,你確定你這不是性|病吧?」蓮少卿嫌棄地蹭蹭手,「為了我下半生的幸福,煩請你離我遠點,你這里面就差一張男男欲|照就能出寫真集了。」
「我不想開玩笑。」
「喔,好吧。」蓮少卿心里發悶,他為什麼要干這種勾當,給夏子晴看這些東西?雖然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來是合成照,可這對她來講,未免還是太殘酷了。
「喂,有困難不如大家一起面對,干嘛要把她當局外人一樣丟開?」
「面對我隨時可能死麼?我恐怕不能娶她為妻了。」
「哎——」蓮少卿氣急敗壞,「你有沒有搞錯啊,你這樣說分就分說合就合的,你當你是小孩子辦家家酒啊,子晴受不了這種傷害的!」
「雖然是單方的,但——我們已經分手了。」安森行痛苦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