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嘆息過後,白衣公子修長的手指撫了撫風帽下烏黑的發絲,然後才慢悠悠地按照原路返回,皮靴踩著雪地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又留下一連串新的腳印。
那黑衣人在白衣公子起步時便隱入了黑暗里。
白衣公子的背影也在夜色里漸漸消失。
隔著幾條街,無數的火把照亮遠處黑沉沉的夜空,馬蹄聲隆隆作響,仿佛要將大地踩裂,而白衣公子最後駐足的地方卻是寂寂無聲,夜的黑,雪的白,清冷得如同開天闢地之初始。
一滴血。
無聲無息的自那棵繁茂的古松上滴落。
在潔白的雪地上畫出一朵妖艷的小紅花。
粗壯的枝干上,一個看似普普通通的人一手緊緊抓著樹干,他的另一只手死死地捂著左胸口,那是白天被長聿射中的傷口所在,原本已經止血,但在剛才,他為了接住樹底下那白衣人射出的銀針,情急之下扯動傷口,鮮血又流淌了出來。
那枚極其惡毒的銀針,此刻被他的牙齒死死咬著,只差半寸就會射入他的咽喉。
他必須盡快將羽將軍的出城令牌交到王爺手上,可是,現在的他已經沒有能力將自己徹底隱藏。他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露臉,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存在。但他卻絕不可以在隱于暗處時被人察覺,而剛才那個白衣人卻察覺到了他的存在。
他打破了羽將軍神射手的傳奇,同樣的,那個白衣人也打破了他從未被人發現的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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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國,雪域。
這是一處奇特的地域,終年飄雪,卻沒有一絲風經過。鵝毛般的雪大朵大朵地飄落,將河流和植被層層覆蓋,形成一望無際的純白世界。有傳說,冰國的嚴寒氣候便是受到雪域的影響,而影響最深的便是最靠近雪域的雪城。
「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月兌不月兌!?」
一座不知名的小山洞里傳出霸道的吼聲,一只靈巧的小松鼠敏捷地竄進小山洞,大雪很快就將小松鼠行走的痕跡覆蓋了。
那雙滴溜溜的小眼珠在山洞里掃了一圈,然後迅速竄到那個虎背熊腰的白~虎身邊,和白~虎一起默默地坐在火堆邊上,將緊繃的背影留給身後的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