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筆前緣一縷夢,仙霖不知,自己昏厥之時。記憶……回到了千年前。
庭院深深,深幾許?滿池的蓮花早已乘著夜色而開。月光如絲綢般散落,傾言坐在亭中卻是無法觸及半分。也只是一聲輕嘆,便拿起一旁的手帕輕輕擦拭面前這架素琴。古琴看似簡略,但實際琴吟美妙,是上古女媧流傳之物。雖說沒有過多的裝飾,但是琴尾卻天生就由一朵蓮花瓖嵌其中,更添三分素雅。
「這世事皆如夢幻泡影。待到第一縷陽光照耀,便會隨風戳破,煙消雲散。大概我這一生,也是如此吧!」傾言淺笑,這般的命運,自己早已接受,只是此刻……需要向人傾訴一番。
「傾言……你這又是何必……」驟然發現,白軒早已在傾言身後站了許久。只是夜光昏暗,不易看清。
「你來了。」傾言回眸淺笑,卻又是略帶苦澀。
白軒頷首,走近,沒有再說半句話。只是一直看著傾言,內心有一絲隱隱的痛楚。卻不知該如何說清。待到白軒仔細想來,嘴角淡淡上翹。如此,心結無疑間打開了。
「明日……」傾言斷斷續續從口中道出這兩個字,看似不願再說下去。
傾言起身,朝亭子外走去,將手緩緩抬起,淡淡說道︰「也是這樣的一個夜月,卻不想,如今已是物是人非。只可惜,事事不休。」
白軒走到仙霖的身側,望著傾言,內心一番苦澀再度被打破︰「傾言……要走嗎?」
傾言不語,將手收回,轉身看向白軒。細細算來,和白軒相識都那麼多年了,真是頓感歲月如梭。只是,花依舊,說長流,不見故人影。可笑……走?她能走去哪里?
白軒剛剛把話說完,就後悔自己竟會在此刻這樣說,不覺的想打自己一巴掌。
「明日,他就準備攻城了麼?」
「明日攻城,彥國必將在三日之內,亡。」最後一個「亡」字,白軒不知該用怎樣語氣道出。
傾言冷冷一笑,手袖一揮,只見雲霧將明月遮蓋,便笑道︰「只要我活著。彥國就不會滅,除非……他殺了我。」
白軒低眉,內心針扎了一番︰子墨明日就要率領妖界破城。彥國怎敵得過,那千千萬萬的妖魔大軍。如此,傾言便是彥國最後的希望了。
女媧第一代後人帶領當時的族人經過三萬年創立了彥國。而每一代君王繼位都會誕生一位女祭司。女祭司的生命和彥國的龍脈相通。只有最後一代女祭司死去,彥國才會亡國。而如今,傾言恐怕是這最後的一位女祭司了。
一切的過錯皆因我而起。要承擔,就由我來承擔吧!傾言知道,自己恐怕以後都無法同今夜一般欣賞夜月了。如今,看著月光在一點點的被遮蓋,倒也有了一絲安慰。
「白軒……」傾言輕喚。
「明日請你帶著父王母後還有哥哥去隱蔽。這里我來應付。」傾言下定了決心,自己是時候和子墨做個了斷了。
白軒听完,立即喝道︰「不可能!我不可能讓你獨自面對。」
「白軒。就當我求你吧!讓我來解決。」傾言回眸,面帶無奈卻又痛楚的看著白軒。
「……」白軒見此,知道傾言已經下定了決心。自己此刻無論說什麼都沒有用。
謝謝你,白軒。傾言緩緩閉起雙目,剎那的繁華,隨之凋零。
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