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是黃粱一夢,夢醒了,也就什麼也沒有了。
千年一夢,轉眼的繁華剎那間消逝,最後也就剩下浮雲韶華。仙霖不知,這場夢的結局如何。因為終有夢醒之日,那點點的余夢,將仙霖帶回了現實。
「子墨……」不想,竟然在睡夢中道出這千年以來的思念。
而此刻正坐在床榻邊緣的白軒突然听到仙霖的囈語,不禁一痛︰想不到……即使到了今日,即使忘記前塵,你也早在心中銘刻著他的名字。傾言……你可曾後悔。
曾幾何時,白軒也曾問過這句話,不過傾言只是一笑淡然。
悔與不悔,都沒有什麼區別了。這是白軒此刻的想法,或許當時傾言也如此吧!
仙霖只感頭疼萬分,腦海中不斷浮現在園中發生的一切事情。額頭上已經流出許多汗珠,手在不經意間緊緊握住。
白軒蹙眉,趕忙湊近到仙霖的跟前,柔聲道︰「傾言……」剛剛開口卻又止住,驟然發現,如今早已物是人非,傾言早已逝去,如今在自己面前的是仙霖。
「仙霖,沒事了。我在這里。」白軒將雙手覆上仙霖的手背。
仙霖頓感溫暖,握緊的拳頭緩緩松開,試著想把眼楮睜開。白軒擔心的看向仙霖,看見仙霖的眼角一動,頓時心里感到無比放松︰看樣子,仙霖應該沒有多大的事情了。
待到仙霖睜開眼,昏暗之感散去,便見白軒此刻正擔心的看著自己,試著坐了起來,白軒即刻相扶。
仙霖不知道,自己在夢中曾經喚過「子墨」二字,醒來之後,腦海中只有在那園中,莫塵彥悲痛的眼神。開口便問︰「莫塵彥怎麼樣了?」回想起莫塵彥當時一直護著自己,恐怕太後不會放過。
白軒听畢,一時失望︰沒想到,如今你還是……
「他沒有事情。過些時候……」白軒停頓一刻。「他也該來了。」
仙霖听後心安了不少,隨即朝四周看了看,這屋子裝飾極為簡樸,是用竹子建成。乍看之下,仙霖還以為自己身在雲南景洪,此刻在傣家做客!
床榻正方掛著一幅畫,畫前是一張簡樸的琴桌,桌上放著一張古琴。仙霖頓時看得神往,那張琴看似是何等的熟悉。一旁還有一個香爐,正焚著檀香,香氣宜人。
白軒注意到仙霖的視線,見仙霖直直看著琴桌上的「司音」,心中黯然傷感。
司音是傾言生前的法器之一。
如此,怎能不讓白軒頓感傷懷。
「想試試麼?」白軒突然開口。
仙霖一驚,突然感到自己的失態,見那素琴看似雖新,但仙霖知道那是一張古琴。想必白軒一定十分珍重,也不好意思獻丑,對白軒淺笑道︰「不了,我琴技不怎好。」
白軒沒有強求。從身旁的竹桌上端起一杯水遞給仙霖。
仙霖接過,飲下之後頓感清醒。猛然掀開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向自己的腿部看去︰蛇尾依舊還存在。
難道這蛇尾將伴隨自己一輩子!這個想法瞬間將仙霖的頭腦充溢。
白軒輕啟唇角︰「害怕麼?」
仙霖搖了搖頭,自己的承受能力還不錯,暫且可以接受這條蛇尾,只是擔心,以後都不能見人。畢竟自己在別人面前已屬異類。
「這條尾巴應該怎樣去掉!」仙霖滿懷期待的看向白軒。白軒是神,去除這條尾巴對白軒應該不是一件難事。
一聲嘆息傳來︰「仙霖,看來你必須在這里隱居一陣子了。」
仙霖不解的看向白軒,剛剛想開口詢問,白軒就回答了︰「想必那喚作迭妤之人早就下了藥。」
「下藥?」是什麼藥?自己雖不及神農嘗百草,可是分辨藥物的本領還是很有把握的,怎麼那個時候就沒有察覺。難道是被迭妤使了什麼法術?
「不錯,這是‘菱歇草’起的作用?」
菱歇草?自己怎麼從來沒有听過。白軒細細解釋道︰「菱歇草可以將六界一切形態維持,正逢端午,你又吃了這種草,此刻這種藥草起了作用,短時間內無法恢復。只是這是仙草,凡間沒有。只有那九重天宮才有。迭妤為妖怎能夠上得了九重天?」
白軒深陷疑惑之中。仙霖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吧!仙霖輕嘆一聲。心中依舊擔心著莫塵彥。
仙霖這一嘆,倒是頓時讓白軒明白了些事情,內心開始猜測︰迭妤身後勢必有仙家指引,並且是九重天上的上神。
卻又不禁深感一絲恐懼。這千百年來,到底是誰在操縱著這一切?是誰逼著千年前的子墨做了那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