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晌,韻兒才從那深情的話語中回過神來,整了整淒楚的面容,眼角含笑的走進了廂房。
「汐羽姐姐,今天感覺好點了嗎?」韻兒走到床榻邊,坐定,握著舞汐羽的手說道。
「恩,好多了!有妹妹這麼照顧著,還能不好嗎?」舞汐羽笑著,用力回握了一下她的手說道。
「汐羽姐姐,咱們趁熱把湯藥喝了吧。」說罷,韻兒便侍候舞汐羽喝下了湯藥,旋即面帶微笑的望著舞汐羽,並未言語,只是誰都看出了那笑容中夾雜著絲絲苦澀,就如同這湯藥一般,難以下咽。
舞汐羽見狀,揮手屏退了屋內的婢女們,拉著韻兒的手溫婉的說道︰「妹妹,我不知道要解釋,只是請你相信我,我不會跟你爭的。」
听著她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韻兒不由得一愣,轉瞬又恢復了正常,對著她嫣然一笑,說道︰「姐姐,你這說的是哪兒的話,十一爺這輩子有你在身邊是他的福分。」
舞汐羽眉目凝視著窗外的藍天白雲,久久未能回神,似乎是在自言自語的低聲重復著︰「是他的福分……是他的福分……」過了半晌,她如海棠花一般美艷的笑著,依舊似自言自語的說道︰「5歲那年,一場蝗患造就了我的家鄉千里荒涼,娘在那一場災難中過世了。娘才撒手人寰,爹便不要我了,把我賣給人販子,在人販手里那段非人的生活,讓我至今難以忘懷。」
韻兒震驚地看著舞汐玉平靜如水的臉,她微微一笑道︰「起初我也痛恨爹爹,經常在一個人的時候偷偷抹眼淚,心中哀傷,為什麼要把我賣給別人。後來我常對自己說,爹爹也很難,留下我,一家人恐怕都熬不過饑荒,我已經是大人了,要保護自己愛的人。」
韻兒伸手握住舞汐羽的手,舞汐羽又繼續說道︰「多少次我被人販子虐待,想過死掉算了,又多少次被他們救了回來。因為我還太小,沒有利用價值,所以一直也沒有人願意買我,這樣在死亡邊緣徘徊的日子我過了七年。」
明知道舞汐羽好端端的坐在自己的面前,韻兒依舊手緊了緊,有些沙啞的聲音重復道︰「七年……,那後來呢?」
舞汐羽低頭靜默了會兒,向韻兒嫣然一笑道︰「後來,爺買下了已經奄奄一息的我,又給了我一些錢,他說‘自己一個人在外,要萬事小心,這些錢夠你路上的盤纏了,快上路找你的家人去吧!’可是,那個時候的我能遇到像爺這樣的人,就如同遇到在世仙人一般,我執拗的追著他的馬車狂奔,不肯離去。當時趕車的馬夫大怒拿馬鞭不停地抽打我,我卻死也不肯松手,公子發現後,厲聲喝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