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的晚上,不知怎的,傍晚還透亮的天色這會兒卻變得陰沉沉的。
自從韻兒那日走後,成旻祁便知道他與她最終還是天涯兩隔了,不管自己是多麼的努力去維系這份感情,最終還是只能將它深埋在心底。
想到這兒,他猛地灌了一口酒,可是這酒根本麻痹不了他的心,只能讓他更清醒而已。他苦笑著,喃喃自語道︰「老天啊,你怎麼就這麼狠心,讓我在最快樂的時候,給我最致命的打擊」。
「你如此放不下,為什麼不接受她?」舞汐羽緩步走來,這幾天看著他們二人分分合合,她的臉上再也不見笑意,有的只是淒楚的神情。
成旻祁又灌了一口酒,嘆了口氣,道︰「接受她?」他沒有回話,而是狂笑不止。
「她現在很不好!」舞汐羽低聲的說著,黑眸卻出神的望著陰沉的天。
「她不好?她怎麼會不好?她這樣玩弄我于股掌之中,她會不好!」成旻祁有些氣憤的說著。
舞汐羽眼神空洞虛無,似乎又回到了剛剛在相爺府看到的情景,她道︰「那日,她從別院回去後,就徹底病倒了,頭幾日她拒絕喝湯藥,再後來她連拒絕的力氣都沒有了,被人掐著嘴硬往下灌,可她根本就只是本能的往外吐。听醫師說,再這樣下去,怕是熬不了幾日了。」
成旻祁陡然睜大了那布滿血絲的雙眼,說道︰「那她……」
舞汐羽打斷了他的話,說道︰「是的,她根本沒有求生的意識。」說罷,她又想起了那毫無意識的韻兒,孤單的躺在榻上,一動不動,她抹了一把眼淚,又道︰「折磨她的不是病魔,而是抵死不嫁的心智……」
成旻祁此刻的表情由剛剛的驚恐轉化成了無限的心疼,他放低了聲音,道︰「那我還能怎麼做呢?」
「爺,那道聖旨已下,你們已經再沒有可能了,如若你真的愛她,不如,讓她活著……」說完,她閉上眼楮,有股酸酸的疼痛,再抬眸,又是淚水裝滿了眼底。
不知道躺了多久,韻兒只覺得嗓子煙燒火燎的疼著,想要水喝,張了張嘴,卻出不了聲。覺得小玉好似坐在身旁,卻手腳俱軟,提醒不了她。只是痛苦地皺眉。
「要水?」一個男子的聲音,說著就攬了韻兒起來,將水送到了嘴邊,一點點喂給她。喝完水,他又扶著她躺好。低頭附在她耳邊道︰「全當是為了我,你要好好活著。」韻兒這才辨出來是成旻祁的聲音,心中一酸,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成旻祁用手幫她把眼淚擦干,道︰「你是個明白人,再重要的感情也比不上自己活著更重要」說罷,他起身要走。
見他起身欲走,韻兒不知道手上哪里來的力氣,一把抓住了他衣袖,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緊緊的拽著。對于韻兒,他是又氣又恨,卻也無法割舍掉心中的心疼,他不得已回身又坐下,低頭凝視著韻兒。
韻兒說不出話來,只是不斷的掉眼淚。
他嘆了口氣,冷冷的說︰「你做出那樣的事情,以為我會原諒你嗎?」
韻兒清醒過來,他曾經是最深愛著自己的人,如今卻被自己深深傷害。想必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吧!她還怎麼好再執拗著揪著他,不讓他自由。
她放開了他的袖子,閉上了眼楮,只有眼淚依舊從眼角滑落。他彎身幫她擦去了眼淚,低沉沉的聲音傳來,「你若一心想死,誰也攔不住你!不過,你也要想想那些愛你的人,你為了一段根本無法挽回的感情尋死覓活的,只會讓他們更加的傷心。而那些曾經傷害過你的人,反而會更加慶幸你的死!」說完,他再也沒有一絲的眷戀,開門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