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莊園子圍牆腳下,有一排的水仙,潔淨幽雅的水仙,迎風飄搖,水仙就如落入凡間的精靈,眷戀塵世的仙子。洗淨明妝的水仙,不與群芳爭艷,只在窗下籬前默默的吐露芬芳!踏過園子青磚地板,劉庭深深的吸了口氣。放眼劉家莊,劉家莊東西各有房間六間,東邊靠後廂房因為曾經受火災的侵蝕,而顯得斑駁殘傷。入廳兩邊的廂房是下人的房間,房子的布局幽雅曲靜,翠屏古風,室內陳設,不落俗套,畫廊影渡,入門大廳一副巨大的松鶴延年,一株攀崖而出的古松上,兩只仙鶴傲然挺立,天空還有數只翱翔的仙鶴,崖下濤濤江水滾滾而過。畫的兩邊是李白大詩人的詩︰仙人有待乘黃鶴,海客無心隨白鷗。當與天地交融合之為一,竟不知何者為物,何者為我。不慕黃鶴西去仙?願作天地一沙歐,人世間的功名富貴,榮辱窮通,自不在話下。彰顯了一種高潔,透過不一般的布局,依稀看到當年隱歸田園淡出官場的員外的灑月兌,如騎鶴而來的道仙般飄逸。
「哼嘿」突然低而旋的一聲驚醒了正在廳前畫中沉思默想的劉庭,劉庭環顧四周,有一條小狗正在廳的一個角落,它前爪撓著頭,伸出長長的舌頭喘著粗氣。想必是小狗在叫,劉庭想。大廳右邊廂房是阿寶所住,左邊是小燕子,門虛掩著,劉庭移步向右,門剛一推開「啊」一聲尖叫。劉庭的神經仿佛要被這石破天荒的叫聲所崩裂般,他完全怔住了,只見︰青簾沒拉,青簾上有成雙成對的燕子在嬉戲。龍床綢帳半卷,小燕子身上只穿件紅肚兜面朝大門,粉藕玉臂惹人眼,酥胸微露動人心,羞于咋出欲呼之,蛾眉思飛尚遮掩,櫻嘴半張驚恐狀。阿寶則光著全身肌肉圓潤,面朝里屋,听到小燕子的驚叫,阿寶側目而視兩個緊緊相擁的人兒瞬時松開。小燕子急忙拿過鴛鴦繡枕掩于胸前,阿寶急急拉過被子,劉庭呆若木雞般,好一副仕女圖,交頸鴛鴦。對少不更事的劉庭來說又羞,又慚,又不由得驚嘆,一時間心潮澎湃。不竟想起鳳求凰中司馬相如的求愛詩詞「皇兮皇兮從我棲,得托孳尾永為妃。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余悲。」司馬牛啊司馬牛,牛不過這鴛鴦交頸圖,愛情遐毒可斷腸。
有詩言「三月香巢已壘成,梁間燕子太無情」梁間小燕子喲怎道是無情之物呢?春歸的小燕子在溫暖的南方,居人籬下的燕子如流浪的人兒一樣有份感人淚下的愛情,奔波中不管屋主的更換,只餃得泥來欲作香壘,口餃得食來喂皺燕,可是到頭壘壞了還得重新含泥.此時倒覺得小燕子,阿寶已不再是奴僕,倒覺得他們就是春天的愛神。愛情在每一個的面前都是公平的,不分貧富貴賤。兩個石頭還能擦出火花,何況是這兩個惺惺相惜朝夕相處的血肉之軀!
「公子,我……」此時阿寶已經披上大衣站在劉庭面前,打斷了劉庭的沉思。劉庭放眼阿寶,但見阿寶滿臉通紅,嘴巴綴蠕著,說有多尷尬就有多尷尬。阿寶不過比劉庭大了三五歲左右。見劉庭默默不語的盯著自己,阿寶怕了「少女乃女乃和老爺上香去了,少爺,你可千萬別告訴女乃女乃們」劉庭捉住阿寶的手「阿寶,我來這里是為了一件事」「什麼事?少爺,只要你出聲,阿寶定當效力」劉庭附耳阿寶,如此這般的交待完畢「阿寶,我知道這個你在行,你的事就放心好了,我不會透露半點風聲」劉庭除了感動還是感動,怎麼可能會出賣阿寶。「恩,少爺,我一定辦好」在阿寶心中想的是「把柄在握而且還是前主子的吩咐」阿寶斷不敢不從。劉庭轉身袖子一甩,大步流星回到祖祠!
阿寶拿來一小半桶水,搗碎了幾個辣椒放水里,然後再把辣椒水倒在園子里潮濕的角落。大大小小的蚯蚓蠕動而出「燕子,燕子給我拿一個盆子來」小燕子應聲而到,見到地上的蚯蚓嚇得半死,說它是蛇吧,它不是蛇,卻如蛇般靈活;如水蛭般蠕動,頭伸尾縮,步步為營。挑起了渾身雞皮疙瘩。放下盆子,雙手握住臉尖叫起來「阿寶,阿寶,你在干嘛?這是什麼好可怕?」「燕子,這是給少爺掏的寶貝」但見阿寶利索的拾起蚯蚓放盆子里。然後再找來一條棍子,一個鉤子,一條長長的絲線子,一個橡膠皮,一個樹杈……叮叮當當響切!小燕子則在一旁遞線,遞錘子,樂此不疲好不熱鬧!
此時,劉庭已經披上了青色風雪斗蓬,頭戴青色斗笠,腳登青緞粉底小朝靴。出現在劉家莊門口,朝里屋里喊「阿寶,一切可辦妥了?」看到劉庭這一身打扮,小燕子醒悟過來「這是劉太公釣魚哈,少爺,你好帥喲」劉庭低頭抖了抖斗蓬,轉了一個圈子,神采奕奕「小燕子,別多說了,阿寶,我們快走」
三個人剛踏步到大門口,突聞「哎喲,小燕子,阿寶,你們這是搗鼓的啥呢?」廖娟跟張生上香回來了,一進莊園看到此境,不竟倒抽一口冷氣,天氣還冷,這幫家伙是干嘛呢「捉魚去」小燕子應得可真快。劉庭看了看廖娟又看了看小燕子,圍牆角的那一抹水仙正飄舞飛揚,不竟心中感概。小燕子就如水仙般的潔雅,就如一個充滿靈性的南歸燕子。正是「南歸燕雀穗香凝,細語含羞拭柳新。鄉里深酌思桂酒,重山燕裊幾聲鳴!」就如詩里所雲,她的愛是含蓄的,純潔的,艱辛的,就如用大米醞釀出的濃濃桂酒。沉甸甸的稻穗,永遠是你我心底至真至誠的思念之源,不經意的就讓你醉倒其中,。就如奔波在大江南北居人籬下依然溫情脈脈的愛,不經意的就觸動你心靈深處的那一根弦。
劉庭定定的盯了一眼廖娟與張生,心里卻感覺吞了一個蒼蠅般。愛情本是無條件的,非商品可賣買,非賭注可亂下,非借款可轉移!而一紙契約,一場賭博,一個惡霸,竟然就這樣改變了一家人的命運。他給劉庭一家帶來的是刻骨銘心的傷痛,它給廖娟帶來的是一生的懊悔!
作者題外話︰今天在博客里听了博文臨江仙的配樂《當雪花愛上梅花》,真心的祝福每一個親愛的讀者,但願大家都能擁有一份純潔感人的愛情!順便在小說中送上蒲柳的七絕,《歸思燕裊》︰「南歸燕雀穗香凝,細語含羞拭柳新。鄉里深酌思桂酒,重山燕裊幾聲鳴!」小說首發新浪。熱心讀者已經把小說轉載到八十六個網站了,謝謝親對蒲柳的一如既往的支持。因為近來幾天,個人私事多,所以更新遲了,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