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灝晨沒有反應,他用一種細致、探究而克制的態度,觀察著她。
夏可可扶著桌角,緩緩地站了起來,她努力地直視著沈灝晨,讓自己的表現更加輕松自如一點。
「我本來以為孩子會留住你,既然留不住,也沒有必要把這個謊言繼續下去。那就這樣吧,我先回去了,明天還要上班。」夏可可真的說走就走,不過語氣動作都頗為僵硬,仿佛排練了很多遍卻仍然不夠嫻熟的演員似的。
沈灝晨沒有動,他沒有追問孩子的真偽,或者生氣地指責她之前的欺瞞,在夏可可轉身時,沈灝晨的目光幾乎是不忍的,卻又用更深沉的克制,將不忍壓了下去。
他目送著她走遠。
一直到街邊,夏可可攔下一面的士,沈灝晨很快失去了她的蹤影,他坐了下來,被夏可可咬過的地方仍然在火辣辣地疼,帶著麻痹了的痛意,和自-厭般的快-感。手伸了出去,拿起夏可可方才喝過一口的杯子,沈灝晨將杯子轉了過來,從她含過的地方,連同她殘留的味道,淺淺地飲了一口。
放下杯子時,沈灝晨的眼睫一並垂了下去,掩住如煙的眸,他的嘴唇翕動了一下,吐出三個听不分明的字,永遠不會被夏可可听到的話語。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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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遠橋交代完小佷子後,並沒有急著離開辦公室。他拿起夏可可交上來的方案,隨手翻了翻。
其實副刊這一塊是輪不到他管的,他要管的事情太多,完全分不出精力來。公司那些八卦份子,在這一點上並沒有猜錯。
他確實假公濟私了。
喜歡和那個丫頭呆在一起的感覺,即便只是瞧著她做的方案,也覺得有趣,仿佛能看見她在電腦前面一面牢騷一面抓耳撓腮的一幕。
尤其是夏可可抓狂的樣子,挺逗。
好吧,也許他確實是個惡-趣-味的人。
現在,他要戒掉這個莫名其妙、來之突然的趣味了,所以副刊的事情,顧遠橋也打算交給別人去分管。
這是最後一次幫她看方案。
在經過顧遠橋上次毫不留情的打擊後,夏可可也算痛定思痛,這次的方案幾乎是月兌離了常規,做得頗為出彩,顧遠橋原本只是想略掃一眼,再後來,也不免看得仔細了些。
夏可可明顯是做了功課的,她不再局限于顧氏環保本身的業務,也嘗試著將視野擴大,開始涉及全國的行業現狀,還有國外的一些經典成功案例。
字里行間,夏可可的職業責任感越來越強,在提到許多大型的環境污染問題時,他幾乎能聞到「憤-青」的味道。
一大把年紀了,還像高中生似的一腔熱血,真是……
顧遠橋想不出形容詞來形容她,只是唇角已經不由自主地彎了上去,露出他自己都未能察覺的笑。
也許吧,戒掉這個惡-趣-味,還真有點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