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到了我們這個年紀,內-衣可比外衣重要。相信我,穿上它,今晚你和沈灝晨肯定會重溫新婚時光。」華菊諄諄善誘。
那段時間,沈灝晨對夏可可已經有點冷淡了吧。反正可可還是買下了它。
多謝那件內-衣,華菊編造的日期才沒有烏龍。
「關于這個孩子,你們到底是怎麼打算的?」不等沈灝晨繼續深想下去,華菊把單子從他手里拿回來,轉開話題,問。
日期是假的,可是孩子卻是真的。
她總得為自己好友的未來著想。
「我不知道。」沈灝晨低低道。
他是真的真的,不知道。
「什麼叫做不知道?」華菊蹙眉,方才莫名升起的心軟,很快被惱怒取代了。
這個男人是打算不負責任嗎?
「昨天晚上,我告訴可可,不想要這個孩子……」沈灝晨神色輕惘,第一次在華菊面前顯露出一種近乎無助的脆弱來,「可現在,我不知道。」
「什麼?!你讓可可去流-產?!」華菊雖然驚嘆于他的顏,可並沒有因為這份美-色而憐-香-惜-玉,她灼灼地望向沈灝晨,如果目光有實質,她幾乎要把他燒燃了。
出軌已經很可惡了,居然還讓女人流-產。
傷了心還要傷人家的身!
華菊幾乎要踹死他。
「你這是謀殺,知道嗎?謀殺親子!」華菊忍著氣,繼續道。
「我知道。」沈灝晨避開她的視線,靜靜地望向華菊身側純白的牆壁,眼底的迷惘也越發濃重,如霧籠重水,「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這個孩子擋住了沈先生的光輝前途了嗎?」華菊刻薄道。
「……可是我害怕。」沈灝晨沒有被華菊的言語影響,他低低地呢喃了一句,也不知是回答華菊,還是說給自己。
或者,只是一縷如煙的嘆息。
華菊愣住。
害怕,害怕什麼?害怕自己無法承擔父親這個職責?
難道會得產前恐懼癥的,不僅僅是女人?男人也會產-前-抑-郁?
沈灝晨卻沒有再說話,他微微低了低頭,算作欠身告別,居然就這樣丟下一頭霧水、氣急敗壞的華菊,走了。
華菊望著他的背影慢慢地融入醫院廣場前熙熙攘攘的人群,跌跌腳,往樓上折返回去。
待會再想法子收拾這個男人。
現在,她還是掛念夏可可多一點。
……
……
……
顧遠橋待華菊與沈灝晨離開後,也毫不客氣、當仁不讓地進去看可可了。
夏可可早已經醒了,正坐在病床上,有點迷糊地發著呆。
經過一夜的安眠,她的氣色看著不錯,臉蛋紅撲撲的,實在不像病人。
不過,也不像孩子的媽。她自己便和個孩子一樣。
大孩子。
顧遠橋頓時覺得好笑。
他慢慢地踱到夏可可的床邊,很隨意地說︰「原來你睡覺還打呼嚕的。是不是因為你長得太胖了?」
夏可可臉色一紅,從方才懵懵懂懂的小兔,立刻變成了張牙舞爪的刺蝟。
「你才胖!我這叫做圓潤!珠圓玉潤懂不懂!——話說,你怎麼在這里?」
她記得自己最後看見的人,分明是沈灝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