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好好工作,爭取轉正,有一份穩定而優渥的收入,她還要做個讓小家伙驕傲的母親,也許還能重新撿拾起年輕時的夢想。夏可可幾乎下意識地將那個人的名字在腦子里抹掉,只覺得力量充斥著四肢百骸,她有太多太多事情要做,她什麼都不怕。
打開門,沈灝晨果然已經不在那里了。
只有十幾箱木瓜,整整齊齊地擺在門口,像等著被檢閱的士兵。
風從灰白的天空上鼓鼓地灌來。
夏可可打了個寒戰,然後把袖子一捋,就要繼續客串搬運工。一輛巴士便在此時沖到了路邊,「哧拉」長長的剎車聲,堪堪停在了夏可可的面前。
車門被里面的人使勁拉開,風越發地大,車里的暖氣隨著腳步聲泄了出來,夏可可抬起頭,還沒有看清,迎面就是一層黑布,嚴嚴實實地蒙住了她的眼。
緊接著,有人繞到後面抱住她的腰,將她的腳抬離地面,直接送進了巴士車里。
整個過程不過四十多秒,何況行人又少,也無人注意。
夏可可就要叫救命,嘴巴已經被一只粗糙寬大的手捂住,滿鼻都是咸澀的汗臭味。
「我們是你老公找來的,放心,不會傷害你。」
旁邊還有一個女人的聲音。
上了年紀的女人。
夏可可還要掙扎,在听到這句話之後,整個人都僵住了,如墜冰窖。
灝晨?
灝晨找的人,來綁架她?
「只是一個小手術,夏小姐何必想不開。沈先生可是完全為你好。」女人繼續道。
夏可可只是木木的。
她反正看不見,也說不了話,肩膀被人按住,牢牢地摁在車座里,就是一個木頭。
女人不說話了。
車廂內一片寂靜,只有幾個粗重的呼吸聲。
那群人,顯然也算訓練有素。
夏可可什麼線索也听不到。
直到下車的時候,走出了幾步,她才听到留在車里的一個男人道︰「這個夏可可也不是什麼天香國色,怎麼沈灝晨就那麼……」
後面的話,她沒听清,也猜想不出。
只覺得心涼涼的。
全身都涼。
不過和顧遠橋經過了縱火那件事,她的膽子稍微大了些,涼歸涼,她的腦子是清楚的,簡直能稱得上冷靜了。
夏可可知道,她得逃跑。
他們是要帶她去流-產,他們要謀殺她寄予那麼多希望與憧憬的小寶貝,現在,她已經是位母親了,她要保護自己的孩子,要保護所有倚靠著她的人。
千百種思緒在腦子里迅馳而過,夏可可此時、平靜得異乎尋常。旁人看了,只道她是因為剛才關于沈灝晨的那番話,變得心灰意冷,放棄抵抗了。
這樣也好,大家都省事。
與門口的護士打過招呼,女人帶著夏可可走進了這家地處郊外的小診所。診所的規模真的不大,只有一層,匾額上寫著「xx村衛生所」的字樣。
夏可可的眼楮還是蒙著的,只能根據陡然變暗的光線,知道自己到了室內,室內也沒有暖氣,看來是真的離市區很遠了。
肯定攔不到出租車。
巴士車里也有人留守。
診所的醫生與他們也是串通的。
這幾乎是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