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會知道?」韓靜言問出了陳晉安心里的疑惑,她努力撐著身體,試圖從床上坐起來。
陳晉安見狀上前幫她把床搖高,枕頭塞在她的背後。韓靜言輕聲道了謝,臉色一如既往的蒼白,她尋好一個姿勢靠在床上,這樣她的視線更容易也陳晉安對上。她嘴角的那一抹笑,似有若無,更像是一種嘲諷。
「他掐著我的脖子,逼我承認我愛他。」她皺了皺眉,歇了一會,繼續道︰「當時對死亡的恐懼壓過了一切,我來不及細想。可是這幾天他寸步不離的守著我,細微周到,我的事從來不假他人之手,並且常常對著我耳邊不停地催眠‘你會愛我的,你會愛我的’。我就是一個傻子也明白他的企圖。」
她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有些喘不上氣,陳晉安急忙接了杯水遞給她。韓靜言接過來喝了。等胸口的喘息漸漸平息了,才再次開口︰「我只是不明白,怎麼只有一個晚上,他就變了。以前他對我,就像是主人對自己的寵物那樣,寵與罰並施,他享受馴服我的過程帶給他的成就感。可是,那天晚上,我去見他,他看著我的眼里突然有了**,可是我從他的神情里看出他對這種**是排斥的,甚至是厭惡的。後來他拿著車鑰匙出去,我偷偷去過他的房間,看到他擬好的主奴條約,還有他寫好的馴服奴隸的計劃步驟。我們的關系,應該是主人與奴隸,我甚至已經想好了應對的措施,可是半夜他突然回來了,再次顛覆了我的世界。」韓靜言抓緊了杯子,那個夜晚的痛她不願再回憶。
「也許你不會相信,但是他愛你。」看著因陷入回憶而痛苦不堪的韓靜言,陳晉安找不安慰的話。
「他愛我?」听到這個答案,韓靜言冷冷的笑出聲來。她覺得這是她本世紀听到的最荒誕的冷笑話,她的語氣突然尖銳起來,「我當然不信,他怎麼會愛我!他就是個魔鬼,魔鬼怎麼會愛人?不!他不是魔鬼,他比魔鬼還可怕!」她情緒突然變得極不穩定,啞著噪子尖叫起來。
陳晉安怔怔的站在那里看著她歇斯底里的發泄情緒,一時間所有的語言都喪失了,他不知道怎樣才能幫她消除那些恐懼。他救不了她,甚至還令她陷進了不好的回憶。
發泄完後,韓靜言開始嗚嗚的哭起來,她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樣把頭埋在被子里,安靜的縮在被子里抽泣著。那低低的帶著壓抑的抽泣聲令陳晉安的心也跟著難過起來,他慢慢轉過身,輕手輕腳離開了病房,留下那陣陣破泣的哭聲。
陳晉安打開門就看到了慕子寒站在那,他左手背上插著輸液針管,右高高舉著輸液瓶,面無表情的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多久了。
「你醒了?」陳晉安有些不自在的問,也不知道他與韓靜言的知他听去了多久。
慕子寒沒有說話,只是機械的點了點頭。
陳晉安有些不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她是女孩子,又才十七歲,踫到這種事情難免會……」
慕子寒打斷他道︰「她好像不愛我!」
這是一個陳述句,語氣是平靜的。平靜到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做了這麼多之後,韓靜言卻還是不愛他。
「愛需要有個過程,女孩子都喜歡溫柔的男人。」陳晉安被他的平靜嚇了一跳,立即找話開導他。他真的害怕慕子寒這個變態因為求愛不得就跑進病房把韓靜言給掐死了。
沒想到慕子寒竟然認同的點頭,緩緩道︰「我知道,我做的還不夠!」
一句話,陳晉安驚掉了下巴,驚恐無比的指著慕子寒問︰「你說的做不會是……」千萬千萬別是那字面上那個的意思。
慕子寒對他對手指著自己有些不悅的冷了臉,但想到他前幾天因為自己受了傷,左手現在還吊在脖子上,也不好再對他出手。剛才韓靜言對陳晉安說他是魔鬼時,他的心里還是有些難過的。但想到自己那夜的不溫柔,還有剛剛在輸液室陸亭雲開導,他覺得自己那晚確實有些粗暴。
想到這些,慕子寒臉上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無比篤定的說︰「我以後會溫柔的做。」
陳晉安這次驚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他都不敢看慕子寒的臉,太邪門了。
PS︰第二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