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一會兒,何依落便氣鼓鼓地跑了出來。可算知道他剛才干嘛笑得那麼「詭異」,原來在這兒等著呢——何依落扯扯自己身上的衣袍沖進亭子對他大叫︰「怎麼又是這麼‘賤’的男裝?肖奕揚你安的什麼心?」
肖奕揚抬眼看過去,她一頭長發還打著綹濕漉漉地披在肩頭,那一襲桃花點綴的男裝長衫粉得恰到好處,襯得她身段妖嬈,膚色白女敕。糅雜著讓人迷惑的中性氣息,要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他就是尤其愛看她這麼一副嬌俏的勁兒,若要她扮個十足的淑女反倒不倫不類——這樣恰好。
看他只是微眯著眼楮打量自己,何依落更加不自在起來,自己即使穿著男裝好歹也足以蔽體,怎麼被他看得好像自己沒穿一樣。她不由得又扯了扯自己的襟口,轉過目光,一不小心正看到了他手里的東西——小小一團銀白色,還飄著一簇黑。
「我的小人兒。」何依落一下子忘了男裝這回事了,伸手就過去奪,肖奕揚卻一抬手讓她撲了個空。
「還我,是我的。」她再奪,腰際卻被他手臂一攬,順勢被拉坐在了他的腿上。
「誒,這是‘罪證’,想銷毀嗎?」
「還我還我!」她伸手再抓,奈何腰身已經被他一條胳膊箍緊,另一只胳膊高高揚起,拿著小人偶晃了晃,好像那圓圓的小腦袋還正對著她笑。
何依落沒法子,只能轉在他胸口,「哪門子的‘罪證’?還我!還我!」
肖奕揚低頭看定她氣鼓鼓的臉龐,勾起唇角莞爾一笑,「自然是——‘你想我’的罪證。」
「呃……」何依落的心跳剎那漏了兩拍,耳根便跟著熱了起來,好像自己意欲掩飾的秘密被窺去了一般,頓時語無倫次起來,「誰、誰想你來著……我、我只是跟著小錦小園……做著玩的。就是、就是玩的,那個……說是做些香囊可以闢邪……我就隨便做來玩的,跟想不想你有什麼關系?誰想你啊?有病!」
「哦?要說徐卿婷還真不易,就這古怪的東西都能看得出是我的模樣,呵呵,厲害。」
又是徐卿婷!何依落一拳又砸他胸膛上,「你自己都沒看出來嗎?」話出口,抬眼看到了他一副揶揄表情,她便知道自己說漏嘴了,想挽回好像不大可能,于是開始「惱羞成怒」。「好啊,你什麼意思啊?難道我做得那麼差勁嗎?竟敢說古怪?哪里古怪了……啊!」
何依落身體一個翻轉,跌落在了僅足一人的軟榻上,被他壓了個結實。她只知道手忙腳亂地生怕自己滾下去,便伸手抓住什麼就緊緊揪住,抬眼看時,卻是抱住了他的雙肩。
何依落倒吸一口氣,眼前便被暗影籠罩,唇端一陣柔軟濡濕,她竟完全出于反射性地開啟了自己的唇瓣……唔……他的吻呵……什麼時候開始,已經不知道要拒絕。他的唇總是那麼灼燙,讓她想要大叫,卻只剩了嚶~嚀……他的舌又總是那麼濃甜,讓她忘了矜持,探出自己的舌~尖想要嘗到更多……怎麼會變成這樣……嗯……肖奕揚……揚……「揚……」她終是不受控制地輕喚出聲,被他更加用力地一口吮~入了嘴里,讓那嚶~嚀越發泛濫……
「落落……」
「嗯……」
她迷~離地急喘著,水汪汪的眸子里籠罩著一層妖~嬈的粉色,酡紅的臉頰,嬌艷而開啟的唇瓣,就連柔~舌也紅得像要燃燒一般……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樣子有多誘~惑……
「落落……不如這就……要了你吧……」
「嗯?」
「我說我要要了你。」他含~住她甜澀的唇瓣,呢呢喃喃,「如何?」
要了我?要了我?何依落混沌的腦子迷迷糊糊地轉了又轉……要了我……這是……「你對女人有感覺了!」她大喊一聲。
肖奕揚略微抬起頭,皺眉看著她突然變得清透的臉龐,那眸子里閃著的分明是「勝利在望」的光。 ,就知道不該這麼說。
而何依落已經興奮起來,抓著他的領口搖了又搖,「你快說是不是啊?我成功了嗎?」
肖奕揚深呼吸一下,翻身而起坐在榻邊,悶悶地說︰「這恐怕不能說明問題……」是的,我承認有感覺,早就有感覺了,不是從今天才開始……「如果只是對你一個女人有感覺了不能算數……」只對你一個女人有感覺,只想要你一個女人,難道你這丫頭不該高興的嗎……「不然我改日找婷妃試一試。」讓你這小東西整天想著要跑路,難道我肖奕揚還非要巴著你這一個小沒良心的?
听到「徐卿婷」,何依落心底里又是一沉,也爬起身來,嘟著嘴巴趁他不注意,一把奪過他仍握在手里的小人偶。看到人偶那笑嘻嘻的臉,她便忍不住上去使勁捏了捏,分明是在泄憤。「你找去啊,你找去啊。口口聲聲說反感後宮各娘娘,說要打壓徐家的勢力,我看是趕不及地想要立正宮好巴結徐家吧。沒出息樣兒。」
肖奕揚嗤鼻輕笑,用余光打量著身後何依落沖著小人偶訓斥的模樣,終是長長出口氣,拿起一旁的干帕子坐過去攏過了她的濕發。
何依落愣愣地坐正了身子,感受到他竟細細擦拭起了她發上的水,她蠕了蠕唇終說不出話來。
肖奕揚的手指縴長,骨節有力,指端卻柔軟,擦干了她的發,便開始用手指當梳子,貼著她的頭皮一點點幫她梳理著。那酥酥~癢癢又異常舒服的感覺讓何依落一陣陣心慌,捏著小人偶在心口,漸漸的,人偶的香籽氣味、自己身上沐浴過後的暖熱氣味、肖奕揚淡淡的熟悉香氣、滿園的花香草香、亭內的茶香酒香交織在一起,繾綣包裹,讓她昏昏欲睡。
他還在一絲不苟地輕輕打理著,似乎她的千絲萬縷倒是他的享受,一點也不擔心夜深到幾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