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巷塵世 第四節(下二)

作者 ︰ 踏荒人

張新月回到老家後很快就進了國營農場,又從畜牧隊調到廠部當了農機具倉庫的管理員。心里還一直惦記著仁夢璕的她,當時就買了第二天早晨的長途汽車票返回了津海,沒進家門就直奔仁夢璕的家。一進門她就喊;

「師娘,師娘!——」

六神無主的師娘跑了出來抱住張新月就哭,張新月感覺不妙急忙問;

「仁老師呢?」

問罷她扶著師娘進了屋,師娘拉著她的手急切地問;

「新月呀,快跟師娘說說你那里怎麼樣?吃的怎麼樣?住的方便嗎?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子。」

一系列的擔心和關切傾瀉而出。張新月只得因勢利導;

「師娘,我舅舅是畜牧隊的隊長,我進了農場以後很快就調到廠部當了倉庫管理員,師娘您就放心吧!我是不放心您的身體,不放心兩個弟弟上學,更不放心任老師!都落實政策了怎麼不見他的人?」

「听說他的認識還不成,牛棚里就剩他一個人了,還留下兩個沒摘帽子的右派分子陪著他,我想也快了。」

正說著話仁峰放學回來了,他背著書包還抱著一綑小白菜,看見張新月就撲了過來,姐兒倆抱頭大哭!

母親身體不好,爸爸又被扣押使得這個*歲的孩子過早的擔起了家務。

仁海回來了,他放下書包就去摘菜——

她本想這趟回來把仁峰帶走,帶到農場以減輕師娘的負擔和仁夢璕的顧慮,看到這種情況她猶豫了。再加上師娘認為;她二十來歲一個沒結婚的大姑娘帶著個孩子不方便。

她沒見到仁夢璕心里不踏實,所以回到農場沒呆半個月就藉著到農場局辦事的機會又回到津海。

仁夢璕被「解放」了!

他雖然還是老樣子但張新月卻感覺出他的變化,消極無奈遲鈍和灰暗統治了這個曾經熱情活躍的青年。仁夢璕無法高興得起來,雖然解放了獲得了自由但卻失去了自信,他所面對的人生是一大堆問號,他對周圍事物的看法已全部被淹沒,神經成了一個庸碌的人。

眼前又面臨著下放農村勞動的艱難場面,是自己去還是全家都要去還不清楚,前途未卜呀!張新月只得帶著兩只淚眼和一顆悲憤的心回到農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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