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代皇後 第三十四章  八少奶奶

作者 ︰ 藍弦

十一月初,宋府紅綢高掛,鑼鼓喧天。鞭炮聲聲作響,迎來美麗花轎。宋府每處都溶入喜慶之色,唯獨墨院冷清異常。

這天,我哪都沒去,待在墨院好生無聊。不是不想出去,是老女乃女乃下令今日府中喜日不宜出門。這算什麼荒唐的理由?我搖晃著秋千,現在它是我唯一的玩伴,以後就是一年四季我也要把它吊在樹上,風吹雨打都不動。十一月了,不知道何時會下雪,突然很想看雪。

「小姐,老女乃女乃喚你去前廳用膳呢?」墨雲當然知道小姐是不願意去才會躲在這墨院,可是老女乃女乃的吩咐她又不得不听。

「墨雲,你去回老女乃女乃,如果她不想在今天大喜的日子見血就別叫我去吃飯。」我連「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都恭賀出來了,還想我去前廳給他們再增添幾句賀詞嗎?想都別想,我不是那麼大方的人,試問又有誰能大方的容忍自己所愛的在眼前與別人親親我我。

「小姐……」墨雲一臉為難的神情怕是在心里快糾結死了。

「沒事,墨雲,女乃女乃不會懲罰你的,今天是人家成親的日子,沒必要。她要真會懲罰你,我替你挨了就是。」

「小姐,墨雲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擔心小姐。小姐不想去,墨雲這就去復命。」墨雲揚起擔心的神色走出墨院。

我越來越習慣入冬的冷風,徐徐滑過我的肌膚也不曾覺得寒冷。繼續坐在秋千上,想把所有不悅都由冷風帶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送入洞房」

所有該有的禮儀結束後,柳心兒被丫環攙扶著進入柳院。紅光滿燭,絲綢柔被。柳兒心安份的坐在鋪花生之類的床鋪上,這是她所夢寐以求的生活,這是她應得的,從今後開始,她柳心兒再不是若雪閣為他人賣笑的人。而是有身有份的堂堂都城首富宋家少爺的八少女乃女乃。

夜幕逼近,本以為冬天的夜晚會難得看到星星。可是今晚星空明亮,星星,連你們也為今晚的新人歌唱嗎?你們為他們祝福,可否知道這里有個人兒心在破碎。

我從衣袖掏出玉蕭,不知何時,我便把它隨身帶著。它也許是一份寄托,一份宣泄情緒的物品。吹響玉蕭,希望此夜能至少有他陪我看此星空。

白衣似雪,銀發藍眸,飄然落至。

此次我沒有開口說話,他也沒有開口說話。只是沉默的摟住我的腰飛至屋頂,我們的默契何時到達這種境界。

「要一起吹奏嗎?」炎陽不多說話,他心里知道此刻她的心情。他不想現地去觸及那份顯而易見的事情,陪著她就足矣。

「嗯。」我淡淡的回應,臉上扯出硬生生的笑容。在今天這個夜晚,如何能暢快的笑出來。執起碧玉短蕭,與炎陽的碧玉長蕭吹響悲傷的曲音。

此曲的悲涼是何等的程度,炎陽暖暖的身心竟能感受到她冰涼徹骨的心。吹至半曲時,他發現有人走進墨院,至于婉兒是否發現,既然她不說,自己也不必理會。

宋雅俊走在前往柳院的路上,不知是酒後令臉上泛起緋色,還是因剛剛刺目的景象讓他氣得耳頰通紅。宋雅俊他絕對沒有看錯,他本意去墨院看望婉兒,明明今日是大喜之日,可他就是心不隨願的移向墨院。可是剛踏進墨院就看見自己牽腸掛肚的人兒與他人在屋頂賞月吹蕭,那情景幾乎讓他失去理智立馬拂袖而去。

柳院屋內,紅粉佳人。柳心兒的手指已經絞在一起,纏纏繞繞。她心緒不寧,她怕他臨陣退縮不予前來,更怕的是他會去墨院找那位七少女乃女乃。柳院與墨院隔的最遠,是這房子的結構還是有人刻意所為,就不得而知了。

就在柳心兒焦急得快把嘴唇咬破時,頭上的紅蓋掀然而起,映入眼簾的是大紅喜袍。

「相公。」柳心兒羞怯的喚聲,卻讓宋雅俊不滿的皺眉。那時,也是此時些景,她也喚了他一聲相公,此後便再無喚過。

「心兒,你今日很美。」宋雅俊的墨眸里閃過的不知是誰的臉龐,婉兒?心兒?

「相公,請喝合歡酒。」柳心兒早在宋雅俊失神之時,從桌上拿過兩杯酒,欲以合歡。宋雅俊接過,心思依舊飛在那時與婉兒成親之日,他們沒有喝過合歡酒。宋雅俊的心神不在此處,身體麻木跟著柳心兒的話語行事,他不記得他是如何與她喝下合歡酒,更不知道為何會把心兒看成了婉兒?

思念成災,欲火難耐。燭光疊影,深情擁眠。

宋雅俊醒來時,發現柳心兒躺在他身邊。頭暈暈沉沉,一時記不起昨夜為何會與心兒行夫妻之禮。待丫環在門外呼喊時,兩人慢慢清醒過來,梳洗好前去大廳向老女乃女乃等人敬茶。

規矩照常,沒有變換。只不過這次的敬茶就意味著戰爭的開始。

「七姐,請喝茶。」看著柳心兒奉上的茶,我除了保持應有的笑容還能做什麼?今日從墨院出來時,就听幾個丫環在那嘰喳說少爺與八少女乃女乃行房了。那匹雪白的錦布上染上點點腥紅。

我伸手接茶,在我還沒完全接住時她放手,茶杯不平衡的導致打翻。滾燙的茶水全傾向我的雙手。而她制造了一場完美的意外,在外人看來是我故意打翻茶水,是她被燙到而不是我。我還沒開口支聲,她就已經「啊」的直起身,一副被燙的很傷的樣子。

宋雅俊他沒有來問過我是否有被燙傷,而是直接拿起柳心兒的手輕輕吹氣。他難道不知道越是被熱水所燙越不能踫熱氣嗎?柳心兒又何必裝出一副被治愈的神情。

「婉兒,你不想喝就不必喝了,真是惡毒。」宋雅俊第一次在宋府上下人面前對我厲聲,我沒有說話,不值得我說。我藏起被燙得通紅的雙手離開大廳。

柳心兒,你已進入宋府,你還想要得到什麼?宋雅俊人是你的,心也是你的,你還想從我這拿走什麼?尊嚴嗎?呵,多可笑,多荒唐。柳心兒,我不想與你發生任何沖突,你若逼得太緊,狗急了也會跳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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