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醉 洄游

作者 ︰ 雁渡寒潭

清代道光年間,詩人葉調元曾在《漢口竹枝詞-災異》中這樣描述他在漢口江岸所看到的長江︰「堤外琳宮簇簇新,北風一浪委波臣。觀音落水天妃鎖,縱大慈悲怎救人。」當年的大水,從上堤自在庵至下堤六度庵寺廟庵堂約十余所盡付風濤,神像落水,只能以繩系之,正應了那句「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的俗語。百姓損失之慘重,可以想見。而直至上世紀90年代,江灘一帶也依然時時面臨洪水的威脅。1998年震驚全國的那場特大洪水,武漢人至今記憶猶新。2001年,武漢市政府行動起來,對現漢口江灘所在地的違章建築開始拆除,至2005年底分三期陸續改造興建,昔日洪水肆虐的灘地變成了群眾樂園。

七月下旬,夜幕降臨,江城外灘燈火輝煌,消夏的人們在燈紅酒綠中听濤濤江水的奔流聲,享受陣陣江風,川流不息。形成了熱鬧非凡的獨特景象。

曾紫鵑踏入禾田集團後,順利通過了兩個月試用期考評,不但給公司帶來了上百萬的項目合同,而且工作時的忘我態度感染著她部門的每一位同事,也感動了老板楚田。

今晚,楚田約了紫鵑到江灘走走。

從公司步行到外灘的中心廣場,只需要十分鐘,這是三個月以來兩人第一次在公司外單獨面對,各懷心思,一路默默無語。

「南邊有個‘傷逝’酒吧,很有特色,要不我們過去坐坐。」楚田首先打破沉默。

「好呀!」紫鵑似乎換了個人,兩個字柔柔的吐出。

「後天S市項目開始籌備,你可能要過去呆幾天,所以、、、、、、」

「所以今天提前為我餞行?」紫鵑搶道。

「我陪你一起去,和市委秘書長見個面,他是我同學,回頭工作就靠你一個人做了。」楚田的語速一貫都是不緊不慢。

「哦!我辦事您放心!」紫鵑用余光看了楚田一眼,見他永遠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忍不住調侃一句。

沒多久就到了閘口碼頭,「傷逝」酒吧設在一艘廢舊的游船上,分上下兩層。

上層是清吧,可賞月賞水賞水天一色;

下層是迪廳,能品酒品色品色授魂與。

酒吧能容納五百多人,裝修很有情調,*年間的帽子、鐮刀、水壺、袖章、毛主席語錄、樣板戲的招貼等都成了裝飾用品,以傷感懷舊而聞名江城三鎮。

紫鵑不喜歡這種氛圍,這個年代與她相距甚遠,這種情調也與她相距甚遠,今天要不是和老板一起,她是不會拾級而下,踏著浮橋顫悠悠走進酒吧的。

酒吧服務生顯然認識楚田,過來兩人一左一右開道,熱情洋溢地把他們領到大廳的卡座上。

楚田要了杯BlackLabel,曾紫鵑點了BacardiBreeze,燭光搖曳中,曾紫鵑率先舉杯。

「您經常來嗎?」

「禾田集團在這有股份。」楚田答非所問,呡了口BlackLabel,,對紫鵑笑笑。

「我怎麼沒听說呢?」紫鵑不相信禾田會投資酒吧。

「今天你不就听說了嗎?」楚田往雙方酒杯加了些冰塊。

鄧麗君「酒醉的探戈」最是怡情,中間的舞池上百人正隨著音樂曼舞。

傷感不屬于80後,紫鵑在努力尋找感覺。

紫鵑問道︰「跳舞嗎?」

楚田聳聳肩膀,抱歉地說︰「不會跳。」

紫鵑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突然覺得很無趣,一時無語。

酒吧的薩克斯和貝斯手剛演奏完,從後台走出一個長發過肩抱著吉它的搖滾歌手,站到了中間的麥克風前,顯然是主唱。

一場雨

花滿溪

一條魚

影中戲

洄游洄游

恰是雨季

追夢就得逆流而上

我一路踏歌

一路搏擊

守住那份執著

磨難中永無哭泣

跨越萬水千山

今夕又歸兮

一場雨

花滿溪

一條魚

影中戲

洄游洄游

恰是雨季

生命只是一次旅行

我一路向前

永不停息

風浪幾多艱險

傷痕中留著堅毅

夢在他鄉故鄉

歸期是佳期

主唱沙啞的嘶吼,伴隨長發亂舞的搖擺,感染著大廳的攢動人頭,大家不由自主地跟著節奏唱起來。

紫鵑扭頭一瞥,發現楚田眼角噙著淚水。連忙低聲問道︰「楚總,沒事吧?」邊說邊遞上紙巾。

「沒事。」楚田沉默了一會說道︰「這首歌是我寫的,2002年從深圳回來的火車上寫的。」

「啊?、、、、、、」。

紫鵑心里騰的升起一團火焰,化作無限的憐愛、崇敬和仰慕,燃燒了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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