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紫鵑在車里興高采烈地描述著駕校的人和事,一切對于她來說都是嶄新的,完全忽略了楚田的沉默。
大約過了半小時,她覺察了楚田的互動不積極。
「怎麼了?」紫鵑關心地問道。
「沒怎麼了!听你講話呢!」楚田淡淡一笑。
「你好像有什麼心事?」女人的第六感比男人敏感且準確,科學家都承認。
「怎麼會呢?有點累而已!」楚田目不轉楮盯著車前方。
「嗨,你剛才到哪兒去了?」
「歸元寺轉了轉。」楚田想起了什麼,繼續道︰「我剛才抽了個簽!」
「上上簽嗎?」紫鵑道
「什麼啊?解簽的人沒說!」
「到底是什麼?」紫鵑急了。
「公冶長XX」楚田答道,後面兩個字不認識,就是一個絲旁加一個勞累的累字,一個絲旁加一個世界的世。
「什麼意思啊?」
「這兩字我也不認識,那解簽的和尚只是盯著我看了幾眼,告訴我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其實楚田在寺里已經知道是下下簽,簽文他的確不懂。
「呵呵,我來百度一下!」紫鵑從後座LV包里拿出IPAD,很快便登錄到了百度網頁。
子謂公冶長︰「可妻也。雖在縲紲之中,非其罪也。」以其子妻之。子謂南容︰「邦有道不廢,邦無道免于刑戳。」以其兄之子妻之。
世俗傳說公冶長能听懂各種「鳥語」。有一次公冶長听到老鷹嘎嘎地叫︰「公冶長,公冶長,南山有只死獐,你來吃肉,我吃腸。」公冶長跑到南山,果然找到一只獐,可是他並不想把腸子拿給老鷹吃。老鷹因此懷恨在心。過了不久,那只老鷹又像上次一樣來通報,公冶長又像上次那樣跑往南山去。他遠遠見到幾個人圍著一個東西,在那里議論紛紛。公冶長以為是死獐,怕被別人搶走,就老遠喊著︰「那是我打死的。」等他跑過來一看,竟然是一具尸體,不是獐。這些人就逮捕公冶長,扭送到官府去。縣令問案情,公冶長說明來龍去脈,但縣令不相信他懂鳥語。剛好這時候屋檐下的鳥雀叫聲很急,縣令就問公冶長︰「你如果懂得鳥語,那麼,你听懂這只剛飛來的鳥吱吱喳喳的,為了什麼事呢?」公冶長仔細听了好一會兒之後說︰「那只鳥說,東鄉有一車粟米翻車,粟米撒了一地,來叫大伙兒去吃啊。」縣令派人到東鄉去考察,果真如此,就釋放了公冶長,不監禁他了。
紫鵑把簽文的解說念給了楚田。
車內的空氣頓時變得有些沉悶,紫鵑不知說什麼才好,她突然覺得孔夫子他老人家說的有道理︰非其罪也,可妻之。把自己女兒都嫁給了他,這簽應該不是下下簽啊!便勉強地笑道︰「看來你要娶孔子的女兒了,呵呵!」
她明白蒼白的語言無法安慰命中注定的牢獄之災。
「我看這簽抽得也挺準的,算是過去了。」楚田心里很沉重,但說出來依然輕松。他知道事情還沒完。
他想下午到家後必須給洪律師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