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醉 雨送黃昏花易落

作者 ︰ 雁渡寒潭

壹佰肆拾伍

2011年11月5日早上八點半,J市看守所「沉默之門」。

「歐陽拳」拿著一個梨子站在那兒沉默著。

楚田和「木腦殼」一前一後走過來,他倆手上各拿著一紙釋放書,天色慘白,沒一絲喜氣洋洋的景象,這令楚田有點失望。

臨出門時,楚田把所有物品包括半袋牙膏都贈予「猥褻犯」章一雙,盡管如此他還是有些後悔自己玩笑開大了,令章一雙殘廢下半身(下半生)。

今天他上身黑色杰克.瓊斯的中長大衣,黑色杰克.瓊斯燈芯絨牛仔褲,腳蹬黑色耐克旅游鞋,和進來時完全不一樣,這套衣服是紫鵑探監時拿過來的,不知道當時她怎麼在想,一襲的黑、、、、、、。

難道和黑道打交道就一定要穿黑衣服嗎?

老土!

天空傳來幾聲烏鴉的慘叫聲,楚田覺得似乎不怎麼吉利,干嘛呢?老子出獄你不高興,跑來瞎叫瞎湊熱鬧,還沒罵出來正想著呢,忽然感覺脖子一涼,不由自主伸手一模,你大爺的!一泡鳥屎正好落在脊梁骨!

真悔氣!

「木腦殼」警官見狀趕緊掏出兩張紙巾遞給楚田,對他說︰「你看你,霉運還沒走完!」

楚田沒吭聲,心想你媽的不會說話變牛叫,躺著吃*歪嚼什麼?

擦干鳥屎正往前走,「歐陽拳」所長迎了上來,遞給楚田一個梨子,笑著說︰「楚總,不好意思啊,讓您受苦了,這個梨子您是必須吃的,吃完了與這種地方從此分離(梨)、、、、、、。」

楚田皮笑肉不笑地邊回答邊接過梨子︰「謝謝歐陽所長的關照,能全身而退全托您的福!」

「歐陽拳」明白這句半開玩笑半帶罵的話中話,回道︰「楚總,我們也是身在衙門秉公執法沒辦法,您多擔待多擔待!」他嘴上這麼說心里卻罵道︰你小子也真不識抬舉,老子堂堂一所長給你拿梨子那是看在曾書記的面子上,你出了這個門誰還認得誰?

楚田沒理他,低頭跟著兩位執法者往大門口走,邊走邊啃梨,帶著鳥屎的味道真不好下咽,但既然所長說這是必須的,那咱就忍受忍受,信信迷信,吃一半扔一半吧!

「木腦殼」警官在窗口遞過一紙刑滿釋放書給武警,楚田和他一起就出了J市看守所的最後一道門。

「歐陽拳」本來準備送到大門外,一看這孫子不冷不熱,也懶得繼續搭理他,走到前門值班室,就扭頭上自己辦公室去了。

外面天空似乎比「煉獄七門」敞亮一些,楚田和第一次從內面出來一樣,眼楮有些睜不開,他眯著眼楮到處找熟悉的身影,心里一空!

一樣黑衣的一個優雅女人映入眼簾——「忘憂草」。

「忘憂草」正好給「木腦殼」警官送手機過來,楚田和她兩人四目詫異地短暫相對,各自在心里打鼓︰「這人怎麼這麼面熟?」

然後各自繼續自己的事情!

楚田扔掉半邊梨子睜大眼楮180度繼續搜尋熟悉的身影。

只有司機小王和那輛奔馳350在門口停著,紫鵑、楚禾、柳晴、還有還有誰呢?

都沒來。

出什麼事了?

一朵烏雲在心頭掠過,他臉色一沉,看見小王沮喪著迎上來,連忙問道︰「出什麼事了?」

小王拿起老板的「隻果」四代遞給他,對他說道︰「楚總,您跟董事長打個電話吧!」

「他媽的老子、、、、、、」楚田突然意識到自己失態,趕緊更正道︰「小王,有什麼事情你就說,你還不知道我的脾氣?」

「夏老師好像、、、、、、好像不行了!」小王幾乎快哭出來。

「哪個夏、、、、、、?」楚田話沒說完,自己馬上反應過來是夏霏,急忙問道︰「夏霏她怎麼哪?」

話音還沒落,電話響起來,內面傳來楚禾鎮靜的聲音︰「楚田,你出來了!出來了就好,出來了就好!」

楚田沒理會他的話,因為他已經听到遠方楚禾旁邊柳晴的哭聲,趕緊問道︰「夏霏怎麼哪?」

「她!她、、、、、、。」楚禾哽咽起來。

「快說呀!是死是活給個話。」楚田急了。

楚禾極力鎮定自己的情緒,依然帶著哭腔道︰「她等你等了半個月,今天早上突然、、、、、、。」

「嗡」的一聲,楚田什麼都明白了,瞬間覺得天昏地轉,眼冒金花,怎麼會這樣呢?

怎麼會這樣?

他心中的那股傲氣和那股卑微,被「她等你等了半個月」這八個字擊垮,何止半個月?——楚田心里一直很清楚。

夏霏一直在等他,在等他回頭!

在武漢的七八年,雖然彼此沒見過面,但心中的那份牽掛心心相惜,楚田也一直在裝糊涂,他知道「軍師」柳晴和夏霏沒斷過妯娌情緣,也沒去問過,也沒臉去問!

這份心里永遠的秘密差點被紫鵑看穿,書房里那首《釵頭鳳》分明寫著自己的懺悔,不知道她當時那異樣的表情是否就已經看透?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干,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闌。難,難,難!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裝歡。瞞,瞞,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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