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管家擔憂的看了他一眼,道︰「是夕兒小姐。不過昕美夫人走後,大小姐和二小姐也都不見了,從此就再也沒有回來過,老爺也從來都不提。想來,是大小姐和二小姐早就不在人世了。」
說到這,忽然嘆了口氣,道︰「如果夕兒小姐和舞兒小姐還活著,應當和盟主差不多大年紀了。二位小姐自小就是美若天仙,若是長大了,定然和昕美夫人年輕的時候差不多。」
龍尋心中「噗通」跳的厲害,心神意亂,忖想︰「果然如此。幽然宮主和夕若宮主竟然是,是師傅的佷女?」強壓住心中洶涌的想法,又道︰「鐘伯,你知道那夕兒小姐和舞兒小姐有什麼喜好麼?她們平常的性格是怎樣?」
鐘管家想了想,道︰「二位小姐在鐘府的時候都還小,時常會和我們在一起玩鬧,一點也沒有大小姐架子,很可愛,也很善良。夕兒小姐性格活潑,喜歡練武,常穿藍衣;舞兒小姐性格稍安靜些,比較喜歡在秋千架上看書睡覺,常穿紫衣。」
「藍衣?紫衣?」龍尋心中一震,忖道︰「夕若宮主穿黑衣,而幽然宮主是穿白衣的,不符合呀!難道不是她們?」又一想,不禁搖了搖頭「不會,如果不是她的話,淑容婆婆怎會叫他‘舞兒’。看來,是當年出了什麼事了?」這般一想,不禁覺得合理,不由的點了點頭。
鐘管家見他臉上神色萬千,又是搖頭,又是點頭,道︰「盟主,您這是?」
龍尋微笑的搖了搖頭,道︰「沒事了。鐘伯,謝謝你了。」
鐘管家微微一愣,正要說話,卻見已經到了大廳了,連忙改口道︰「盟主,到了。」
淑容婆婆緊緊顏若舞的縴手,二人緩緩向庭院外走去,欣慰笑道︰「舞兒,姥姥就知道,你們一定不會辱沒了你娘親當年的威名。回去告訴夕兒,有空多回來回來,姥姥一直守著這院子,等你們回來。」
顏若舞低聲道︰「姥姥我知道了,我們都不在您身邊,您老人家要好生保重身體。」
淑容婆婆笑著拍拍她的手,道︰「我這把老骨頭還硬的很,舞兒,你們別擔心我,我還得看著你們嫁人生子,才能放心的閉上眼楮呢!」
顏若舞臉色微紅,嬌聲道︰「姥姥!你說什麼呢!」淑容婆婆笑道︰「姥姥說什麼,舞兒可是知道的。」又拍了拍她的手,笑道︰「舞兒,走吧。江湖不比在家中,一切小心為上,萬事謹慎些。」
顏若舞點了點頭,低聲道︰「我知道了。」
淑容婆婆放開她的手,慈祥笑道︰「走吧,別擔心我老婆子。」
顏若舞重重的點頭,低低的垂下眼楮向前走去。璃、艷四女恭敬的朝著淑容婆婆一行禮,緊緊跟在她身後。
抬頭望去,天空湛藍,萬里無雲,淑容婆婆不禁深深吐出一口氣,直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轉角處,才轉身回到閣樓內。
大廳外,鐘管家眉頭微蹙,不時的看一眼大門緊閉的廳內,眼眸眯起,似有疑惑。
忽然間,只听見身後傳來一陣清淡的腳步聲,回頭望去,躬身道︰「幽然仙子。」
顏若舞看了看大門緊閉的廳內,道︰「有客人?」
鐘管家道︰「是歐陽大少爺,已經進去了好些時候了。」又道︰「仙子可是有事?」顏若舞點了點頭,道︰「勞煩通傳一聲。」
鐘管家上前幾步輕叩了叩門,道︰「盟主,幽然仙子到了。」說了幾遍,依舊沒什麼聲響,不由得心中一陣不安。
顏若舞忽然想到了什麼,上前幾步,不理會鐘管家的欲言又止,伸手推開門去。一陣奇異的幽香撲面而來,稍縱即逝。雙眸掃視了一遍,客廳內空無一人,杯盞中還冒著縷縷輕煙。
鐘管家詫異的看了一遍屋內,蹙眉道︰「盟主明明和歐陽大少爺在里面的,怎麼會這樣?」
顏若舞上前端起杯盞,湊到鼻尖輕嗅了嗅,臉色微變,低聲道︰「這是‘清風一線香’,看來公子是被人帶走了。」
「帶走?」鐘管家立刻迎上來,搖頭道︰「老奴一直守在外面,大門一直未開,怎麼會?」忽然止住,抬頭望向屋頂,神色閃爍。
顏若舞四下望去,忽然放下杯盞,俯身從椅角處抽出一小塊皺巴巴的黑色布料,蹙眉凝望。這布料模起來滑膩細軟,花紋獨特,應當是上等綢緞,從這樣皺巴的樣子看來,應當是撕扯中不小心被人扯下的,細一聞,似乎還帶著些許麝香味。鐘管家也看到了她手中的布料,似乎覺得那布料好生熟悉,好像是在哪里見到過一般。忽然,眉眼一挑,道︰「仙子,這是歐陽公子的衣服上的,今日他來時穿的就是這件黑色衣服。」
顏若舞轉過臉看向他,道︰「你確定?」鐘管家篤定的點頭道︰「確定,他來時穿的那件衣服的面料顏色花紋和這個一模一樣。」微一沉吟,道︰「難道是他擄走盟主的?」
顏若舞將布料放到桌上,淡淡道︰「茶水還是熱的,沒走多久,我們沿途去追。米蘭,傳訊回去,立刻派人去搜索。」米蘭應了一聲,轉身朝外走去。
顏若舞輕一拂袖向外走去,三女緊跟其後。
樹林蔥蔥蘢蘢,蟲鳴鳥啼。一群白衣少女快步御風走來,白衣翩然,如林中精靈。只是幾人均都行色匆匆,警惕的打量著四周。
前後共有十人,均是一身白衣,白色面具掩面,手上帶著一串雪白的碎石鏈和銀色手鐲,耳環各異,細一看,均是雕刻小巧的花朵。為首的少女身材縴細,耳垂上掛著一小巧的海棠花,渾身冰冷,略帶殺氣。
遠遠地,就听見刀劍聲「嗤嗤」作響,凝眉望去,只見兩群黑衣人糾纏的都在一起,雙方刀劍相容,銀光閃爍。不由得頓下腳步,靜靜觀望。
兩群人均是一身黑衣,一方有七人,黑巾蒙面,細劍如蛇;另一方有三人,半塊銀色面具掩面,玄色手套,彎月鐮刀。
忽听一少女指著那黑巾人道︰「海棠姐,那人和上次宮主在烈家莊抓到的人服飾都一樣。」聲音清脆如黃鶯,耳垂上懸掛這一小巧的月季花。雖看不清臉容,但和著她的聲音,也讓人覺得煞是可愛。
為首的少女海棠轉過臉看向她,她篤定的點了點頭,不由得眉頭微擰。忽而眼楮一亮,低聲道︰「彎月鐮刀?」
那少女道︰「呀!還是夕舞宮的!那幾人還真嫌命長,誰都來惹,真是煩人。海棠姐,要不要把那幾個黑衣人抓起來,說不定他們知道宮主要找的人的下落呢!」
海棠搖了搖頭,道︰「先看看,等他們打的兩敗俱傷再說。」那少女格格一笑,饒有興趣的揚眉望去。
彎月鐮刀冷光閃爍,雖人數不敵,但絲毫不懼怕,甚至有愈戰愈勇的跡象,領頭人手中寶劍寒光如雪,殺氣凜冽,忽然劈空朝對方領頭人劈去,一道淺紫色光芒絢爛奪目。海棠「咦」了一聲,低聲道︰「那不是……」
又听那少女訝然道︰「那不是咱們宮中的聖劍紫霄劍麼?怎麼會在夕舞宮的人手里!」忽然一頓足,抽出腰間細劍朝那人掠去,喝道︰「臭小子,連我們的聖劍都敢偷,瞧姑女乃女乃怎麼收拾你!」細劍冷光閃爍,直直將那道紫光劈開。白衣翩然,不由得後退數步,眉頭緊蹙。
劍氣余光橫掃向黑巾人,那黑巾人後退數步,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定定望著憑空出現的這少女。
海棠見那少女沖上前去之後忽然眼神一亮,心中暗叫不好,飛身上前,一道白綾咻然從袖中沖出,將那少女攔腰綁住,喝道︰「回來!」
海棠縴手一拉,那少女「哎呦」一聲,猛然落在她身邊,利索的解下腰上的白綾,嗔道︰「海棠姐,你干嘛攔我!」海棠喝道︰「月季,不可無禮!」那少女月季見她動怒,吐了吐舌頭,低聲道︰「干嘛這麼凶嘛!」站到她身後。
鬼一冷冷看向幾人,心中閃過一絲懊惱。方才若不是那少女橫空阻擋,早已將那人劈成兩半了!這幾人?
鬼四可沒他這般好脾氣,見她阻擋,厲聲喝道︰「哪里來的臭丫頭!為何阻我們好事?難不成你們是一伙的?」
月季一听,登時將方才挨罵的事拋到一邊,上前幾步不客氣的瞪回去,脆聲道︰「誰和他們那群烏賊魚是一伙的,臭小子,你少來誣陷姑女乃女乃我!」雙眸一轉看向鬼一,又看到他手中拿著的紫霄劍,不客氣的乾指喝道︰「喂!你是誰?紫霄劍怎麼會在你手上?」
鬼四心中微微一愣,下意識的看向鬼一腰間的紫霄劍,心道︰「原來大哥的這把劍叫做紫霄劍,倒是挺配的,名字挺好听。」自從鬼一回宮劍不離身之後,他們兄弟幾個一直都在好奇這把寶劍究竟是什麼來頭,可奈何鬼一從來不讓他們踫,更別說告訴他們來歷了。
直到那日顏若夕來了之後,鬼四無意中見到顏若夕一臉依戀的撫模著劍身的紋路,笑容又是甜蜜有是憂傷,說不出的古怪,不由得心中一動,連忙跑去嬉笑的問鬼一寶劍是不是她送的,鬼一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淡淡的點了點頭。到現在听她說起,這才知道原來叫紫霄劍,心中疑惑,對他們幾人的身份更是奇怪,眯起眼楮細細打量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