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楊雨遲晚班回來,輕聲哼著歌兒在自己房間輕手輕腳地收拾東西;她順路在夜店給爸媽弟弟買了點小禮物。
董白悄然起床,輕輕走到雨遲屋子里,靜靜地坐在一邊看著她,想,雨遲是幸福的,她還有個家,家里有人等著她回去,她可以帶禮物給他們。
老舍說︰「人,即使活到八|九十歲,有母親便可以多少還有點孩子氣。失了慈母便像花插在瓶子里,雖然還有色有香,卻失去了根。有母親的人,心里是安定的。我怕,怕,怕家信中帶來不好的消息,告訴我已是失去了根的花草。」
每每念及此,董白總是悲酸難禁——自己已是失了跟的花草。楊雨遲雖然並不美麗,可她是有根的,她是快樂鮮活的,她有底氣,因為她有媽。而自己,總是怯情,落寞,寡歡,黯淡,甚至不敢說話。
楊雨遲見董白神情有些落寞淒涼,就走過來憐惜地輕輕摩挲著她的頭發,她一直從心底可憐這個外表柔弱內心堅強的善良女孩。
不知為什麼,董白忽然抱住楊雨遲落下淚來︰「雨遲,你別去相親,好不好?」
楊雨遲好笑︰好你個董白,你想跟冷崢結婚的時候,咋沒想到我啊?現在卻不想讓我走,想讓我當剩女嗎?你也忒自私了吧?
但因為董白哭,這話沒說出來,只笑說︰「董白,咱倆總不能一輩子在一起啊,你說咱倆老在一起,別人還以為是同性戀呢。別難過,這次回家,咱給你也找一個。」
「冷崢都不要我,誰還要我?」董白哭得愈加悲切,其實她是想她的媽媽了,她是在哭她的辛酸事。
楊雨遲就開玩笑說︰「哎呀,別哭了,要不,咱倆嫁一個人,那咱倆就永遠在一起了,不過,誰當妻呢?呃,我當妻,你當妾,呀,不行,妻不如妾,我得當妾。」
董白被楊雨遲這話逗得解頤而笑,含著淚笑說︰「你先當,你當剩下的我再當。」
楊雨遲也笑了︰「當真?你不怕我和你爭寵?」
「不會的。」董白搖頭微笑,眸子瑩然。
「那人可別是齊人一妻一妾。」楊雨遲走到陽台上迎著夜風。
「不會的。」董白抽一張紙巾擦著眼淚說。
「對,咱倆的眼光挑出來的,不會差到哪里的。」
兩個人都沒了睡意,坐在陽台竹椅上,吹著夜風,想象著一個男孩,一個可以娶她倆的男孩,頓時開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