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她听到了世間最溫馨的呼喚——「雪兒,雪兒,來,媽在這兒呢。」
是媽的聲音,很久違。
「雪兒」是她的乳名,沒人知道,楊雨遲也不知道,她不想告訴任何人,只想把這感覺留存在記憶里,希冀著在夢中,能再听听媽媽喚一聲「雪兒」,卻是一次也沒听到過。
她以為她再也不會听到了。
現在,她听到了,真的听到了,而且,她看到媽媽了,霎時,眼前金光萬丈,黑暗迅速消散殆盡,她含著眼淚奔跑著迎向媽媽……
人是個神秘體,一個人就是一個宇宙,很多現象我們無法解釋。雖然我們都很唯物。
「你給我醒來!!!冷崢在這兒呢!醒來!看一眼冷崢!」扎好傷口和血管後,楊雨遲搖著昏迷的董白,要她醒來。
董白不醒來。
見傷口已扎好,林雪松抱起董白就跑,被楊雨遲悲憤地喝住︰「你去哪兒?!」董白要是有個山高水低,她第一個饒不了林雪松。
「去醫院。」林雪松覺得楊雨遲的問題有些白痴。
楊雨遲狂吼起來︰「她已經嚴重缺血,去醫院,你以為還有救嗎?」她的眼淚像小溪一樣從胖臉上流下來。
林雪松愣住,望著懷中臉色雪白的董白,惶惶不知所措。
楊雨遲拿著董白的手機給柳飄飄打電話︰「你給我滾了來!」
「……」
「少廢話!趕緊!再不來,我把你剁了!你信不信?!」楊雨遲臉色比暴雨將臨的天色還要陰沉可怖。
柳飄飄磨蹭磨蹭著來了——邊走邊擼肩帶,昨天的旗袍換成了吊帶裙;天陰著,她也不嫌冷。她怕楊雨遲還打她。但,當她看見林雪松光著膀子抱著董白,急了,醋海大生波。也不擼肩帶了,扭著擰著跑過來了,到了林雪松跟前,豎著柳眉還沒顧得上掀醋壇子,就被楊雨遲一把揪住。
楊雨遲一手揪著柳飄飄,一手扯著林雪松,大步匆匆地直往大廳走去。
進了大廳,楊雨遲將林雪松懷里的董白接過來,瞪著眼對他說︰「趕緊把你們的注射器拿幾個來,要干淨的,無菌的!」
她知道林雪松家有注射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