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京師已經是次日的傍晚,夕陽灑在街道上,別有一番味道。一行人走在市井小巷卻也不失溫雅,幾經轉折,終于從一門小門里進去了。
這里和外面的空氣很是不同,多了分脂粉的香氣,少了外面的清新,耳里卻多了絲竹之聲,卻也不再是外面嘈雜的市井之聲。絲竹之余也有了更多耐人尋味的聲音。
原來這里是京城第一名樓——赤煙樓,赤煙樓的主事是一位二十八九的女子,嫵媚而動人,從那張滄桑的臉上仍舊可以看出當年是如何的傾城佳人,可歲月不饒人,當年的傾城佳人早已不再年輕。
「主上,小的已經恭候多時了,請這邊請吧!」微微的欠了欠身子,也只是將眼神停留在了紫鳶的身上,雖然對後面的兩個男子有些好奇,但赤眉知道青衣的規矩——不該問的一定不能問出半個字來。
「恩,先給兩位先生準備兩間上房。」然後便匆匆離開,她現在要做的事情很多,早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部署完整的,耽誤得太多現在必須分秒必爭。
「是,主上。」對身後的兩人說道︰「兩位先生請跟我來。」
房內,胡子坐在桌邊拿著赤眉剛送進來的水果就往嘴里送,完全沒有考慮這里面會不會有毒。「恩,還是香的,你聞聞。」說著將手伸到夫子鼻子前。
夫子順手便將胡子的手拍了回去,這小鬼頭就沒個正經的時候,白了他一眼。
「老胡,你不聞也不用下這麼重的手吧!明知道我不會武功還這麼沒輕沒重的。」揉了揉被拍紅的手。「跟你這個老頭子在一起真沒趣,找姑娘去了。」
一溜煙似的,屋子里就只剩下夫子一個人了,夫子搖搖頭,「這家伙跑路的本事倒是見長了,這貧嘴的本事也見長了,沒個正經的本事更是見長了。「
這次她也知道自己逃不了,這安排是必然的了。
「最近有什麼消息嗎?」剛進來的赤眉就听到這麼幾個冷冷的文字。急忙回答道。「主上明天還是回一趟總舵吧,預計聖旨最遲會在明天午時到達府上。」
「長老一切可有安排妥當?」還是一樣問話,連語氣都沒有一絲的變化。
「基本已經妥當了,一切都部署已經在這里了,請主上過目。」遞過手上的手絹,赤眉便出了房間,那上面的東西並不是她有資格可以看的,她只是負責傳遞而已,僅此而已。
看過手里的東西,紫鳶也覺得暫時沒有什麼好補充的,準確的說這份部署堪稱完美,但變數始終是有的,那皇宮內院被不是她家,不是她想怎樣就能怎樣的地方,即使可以威懾一時又如何能是長久之法。那里變數太多,也只能見招拆招了。
點燃手里的計劃書,紫鳶心底突然有了如釋重負的感覺,終究還是來了,只是時間剛剛好,不早一天也不遲一天。這樣的等待也總算是到頭了。
母後,明天曦兒就要回去了,回到那個黑暗而且骯髒地方,回到那個沒有冷暖之分的皇宮了,母後,曦兒心底突然就輕松了,終于要完成那麼一份責任,也終于可以將他那份血脈之恩還清,從此再無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