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見門外腳步聲漸遠,焰爍眸光一黯,便要低頭繼續未完之事……
然而那美好春光早已被遮掩住,懷中的人兒也已離他極遠,她雪白的小臉上極罕見的浮起一抹很淡很淡的粉紅,這對體溫極低的雪國人已屬難得。
「過來,壞事的人走了,我們繼續剛才的事……」他朝她伸出手,啞聲說。
他好想她,想將她緊緊擁入懷中並立即擁有她。
然而冰楚依早已自**中清醒,正懊悔自己方才的失控,這會兒听他說要「繼續」,頓時感到又羞又怒,揚起手便又要賞他一巴掌,「你無恥—」
但這一回,焰爍卻沒如她所願的乖乖挨這一巴掌,反倒順勢抓住她揮來的手,將她扯入懷中,「為什麼打我?」
「這還需要問」美眸圓睜,像是不敢相信他會問這蠢問題。
她從沒這麼惱火過,原本她已被那三名老賊訓練得對任何事都冰漠淡然,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會因為眼前這不知恥的可恨男人失控!
焰爍挑眉,勾起一抹笑,低聲問︰「因為我不該停下?」
說真的,他對這點也很懊悔,他不該讓她有清醒的機會。
「你—」她會氣瘋,真的會被這男人給氣瘋。
就算右手被擒,還有左手,冰楚依再次高舉縴縴玉手往那始終帶笑的可惡俊顏揮去,卻還是被他給抓住。
看她氣呼呼的模樣,焰爍倒是一點也不在意,反而低下頭嗅著她身上獨特的冷香,嘶啞的說︰「第一個巴掌,是因為我傷了妳,理應讓妳打,但這一巴掌……」他笑意漸濃,像是刻意要惹惱她,「我不能讓妳打,因為……這個吻,妳也很享受不是嗎?」
如果說方才的吻是導火線,那麼這句話便是足以炸毀冰楚依理智的火藥。就見她奮力由他懷中掙月兌,她的冰冷、她的高傲,她一切的偽裝全讓她給拋諸腦後。
她氣得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房門,大喊道︰「出去,你給我滾出去!我不想再見到你!快出去—」
這一回焰爍倒是沒再糾纏,雖然覺得不能繼續方才的溫存很可惜,但他可不希望她真氣壞了身子,更何況她腿上的傷也需要及時處理。
站起身,在離開之前他扯起一抹好看的笑容給她,「我等等讓白舞來幫妳處理傷口,別太想我。」
冰楚依的反應是拿起綢枕朝他扔去,「出去—」
在暗器飛來之前,他忙將房門闔上,留下愉快響亮的笑聲才邁步離去。
听著門外那漸漸遠去的惱人笑聲,冰楚依的呼息紛亂,久久無法平復,她伸手撫著被他吮腫的雙唇,感到一陣心緒紛亂……
「什麼?明日就要出發」听見這樣的消息,焰攻的心重重一沉,忙又問道︰「探子回報了?」
焰爍搖頭,沒打算隱瞞。「沒有,派出去的探子一個都沒回來。」
他一共派了六名專精于藏匿追蹤這方面的高手潛入雪國,卻個個音訊杳無,看樣子應當是凶多吉少。
「一個都沒回來」瞪大眼,焰攻急喊,「那你還要去」
探子失蹤,下場不是被擒就是送命,不論哪種都代表雪國那兒肯定已有防範,一連六個,沒有一人回得來,王兄竟還選在這個時間點出發,他是不要命了嗎「不能再拖,」他雙眸一黯,沉聲說︰「已過了一個月,沒剩下多少時間。」
他當然知道在沒有探子回報的情況下擅闖冰城是多麼危險的一件事,但白舞說過,因為受到他焰火的侵襲,楚兒身上的霜羽定有毀損,相對的,它的效力也會減弱,他更害怕的是若霜羽提早失去效果,那麼楚兒便會再度面對那無助的恐懼以及蝕心之疼痛,而這是他絕不允許發生的事。
所以就算要冒險,他也要盡全力早日盜出冰之晶。
「那也不能拿你的命去換呀!」見王兄如此堅決,焰攻可急了,又道︰「要不我和你一起去,雖說我能力不及你,不過短時間內擋擋雪國那三名長老應該不難,我—」
「不行!」他話還未說完,便讓焰爍打斷,「我說過,要是我回不來,統領炎國這個重擔就得由你來扛,再說,三個老賊年紀雖長卻不好對付,況且他們狡詐多詭,依你的法力就算能擋下他們,也討不了便宜,所以你絕對不能去!」
三年前他年少不懂事,上了他們的當,誤以為遭受楚兒背叛,險些栽在他們手上,而今,他已不是三年前的焰爍,他會讓他們知道欺騙他、惹惱他的下場!
「但—」
「別說了!我心意已決,你只要記得你答應我的事就行了。」沉聲說完,焰爍站起身,扔下一臉擔憂的焰攻徑自走出房門。
就算他心里百般不願讓王兄只身冒險,卻也無法阻止,只能重重嘆口氣,無奈道︰「情愛這檔事真是害人不淺,要是我,就絕不踫這種傷身又害命的玩意……」
邊說,焰攻邊走出房門,但才一踏出門坎,就正好和迎面而來的白舞打了個照面。
他一愣,隨即揚起一抹微笑,率先朝她打招呼,「早,在忙呀?」
看著眼前笑得像傻子一般的男人,白舞的反應是直接賞他一記「在問廢話」的眼神,連答腔都懶,端著手中的茶盤閃過他,直接離開。
她視若無睹的舉動讓焰攻整個人僵在原地,許久才默默收回停在半空中的手,模模鼻子,低喃道︰「兩主僕全是一個樣,都是麻煩……」
听見開門聲,本以為會是白舞的冰楚依抬起頭,可當她看見進門的人竟是焰爍時,俏顏倏地一沉,冷聲說︰「你進門之前難道都不用先敲門?」
聞言,焰爍挑了挑眉,舉起手往那已大敞的門板敲了敲,勾唇問︰「我能不能進來?」
銀眸更冷,她諷刺道︰「我若說不能,你會听嗎?」
他人都已經進了房間,就算她說不準又有何用。
焰爍臉上的笑容更甚,「不听。」
像是早知道這無聊對話換來的結果,她沒再理會他,抿著唇繼續看向窗外一成不變的景象,狀似慵懶,可卻是渾身緊繃、僵硬的警戒著。
那模樣看在焰爍眼中,既倔強又可愛,讓他想不逗弄她都難。
他反手闔上門,落鎖,低聲告知,「我晚點會出門,有好幾天都不在這兒,這段期間妳要是有什麼需要就跟焰攻說,他會幫妳處理。」
冰楚依仍看著窗外,沒搭理他,可一听見那道落鎖聲時,她的雙唇不自覺抿得更緊,環著雙膝的手也緊握成拳。
見狀,焰爍挑了挑眉,跨步來到她身邊,低聲問︰「沒話要和我說?」
他喜歡她的傲、欣賞她的倔,可他更愛看她賴在他懷里嬌嗔的模樣,但他知道現在的她不可能這麼做,那麼,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看看她被他激怒後那生氣盎然的模樣,至少,比這冰得像是能凍死人的模樣要好上許多。
感覺到自他鼻尖噴灑而來的氣息,冰楚依眉一擰,依舊不理,身子益發緊繃。
「還是不說話?」焰爍揚起一抹邪佞笑容,薄唇慢慢接近那白女敕小耳,極輕的在上頭吹了口氣。
冰楚依馬上就察覺焰爍的意圖,倏地捂住小耳,美目圓睜,「你想做什麼」
他很喜歡咬她的耳朵,偏偏,她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便是她的雙耳,每回他一啃咬,那渾身酥軟的顫栗感便會讓她忘了一切,不由自主想貼近他,甚至光是想象,她月復下便已揚起一股讓人害羞的酸軟,讓她既羞憤又自厭,厭惡如此無用的自己。
他聳肩道︰「沒什麼,只是以為妳沒听見我說的話,想說貼得近一點,好讓妳听清楚些。」
美目微慍,她瞪著那抹帥得沒天理,卻也無恥到讓她想揍人的可惡粲笑,扭過身子,「我沒什麼要和你說的!」
他要她說什麼?纏著他問他何時回來嗎?笑話!他要是不回來,她只會拍手叫好,若他是希望她能對他說上一句「路上小心」……一句話,甭想!
「真的沒有?」他卻不放過她,身子一旋來到她面前,柔聲說︰「我這一去,少說也要十幾日才能回來,或許……回不來也說不定,妳真這麼狠心,連句道別的話都不說?」
回不來?
雖說方才她是有這麼想過,可當她听他親口說出時,心卻像是教人重重一擊而緊縮著感到痛苦不已,那莫名涌出的情緒竟像是擔憂……
不、不對!她怎麼可能擔心這無恥的男人他們可是敵人……
急忙凝了凝心神,她刻意說道︰「回不來最好!」
听她這麼說,焰爍一愣,一抹難受極快地閃過雙眸。
她知道自己說的話很傷人,也察覺到他眼中閃過的那抹難受,但他們是敵人,她根本不需要在意他的感受,可是……
不知為何,她的心卻因為他黯下的神情而抽疼著,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是哪根筋不對勁……
她的心緒兀自雜亂不已,焰爍卻已回復那嘻皮笑臉的模樣對她說︰「我想听的不是這句,而是想听妳對我說一句……」他湊近她的小臉,在她滑女敕的頰上偷了個香,聲音嘶啞道︰「妳會想我。」
一記吻讓冰楚依驀地回神,復雜的心緒頓時一掃而空,她倒抽口氣,手一抬便往那俊臉揮去,「可惡的家伙!你別以為能一直對我為所欲為—」
她動作快,可他更快,一把抓住她高舉的手腕,將那軟女敕的掌心湊至唇邊,極輕的吻著,「嗯,好軟、好香。」
「你、你這無恥下流、自大又骯髒的豬!」她氣瘋了,一連被他吃了無數個豆腐,她不瘋掉才怪,不過她沒傻得再揮第二只手,因為有了前車之鑒,她明白自己這麼做只會讓這無恥的男人白吃更多豆腐。
听見她罵人功力精進不少,焰爍挑眉笑著,眼底卻深藏著濃得化不開的深情及不舍,但他只能隱忍著,啞聲說︰「放心,我這只無恥下流、自大又骯髒的豬,可能會像妳所說的再也回不來,既然回不來,也就不可能再和現在一樣對妳為所欲為了,所以,妳就當大發善心,讓我『為所欲為』這一次吧。」
說著,他大手一拉,將她緊緊攬抱入懷,低頭凝看她那張絕美精致的小臉,眸光漸熾。
「你想做什麼休想!停—唔!唔唔唔……」銀眸圓瞠,她瞪著那張越來越貼近的俊顏,還來不及反應,下一秒,那抹溫熱已覆上唇瓣。
她既惱怒又羞憤,舉起小手不停捶打他厚實的肩膀。
他沒阻擋,任由冰楚依捶打、掙動,就是不放手,熾熱的唇落在她的唇、她的頰、她的頸、她的耳……耳鬢廝磨,他嘶啞的低喃道︰「妳不想我不打緊,我想妳就行了,楚兒,妳記住,就算我真的回不來,我仍會想妳,永遠想著妳……」
這話說得極輕,輕得幾乎讓人听不見,可冰楚依听見了,這話清楚的傳入了她耳中,進了她的心,讓她不停掙動的小手頓時停下,那顆早已因他鼓動的心更加紛亂,攪動著她心中那池不曾有過波動的心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