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大駝叔啊,您老人家今晚能不能享受一下旁邊的這位美女,就看您的造化啦!厲中河的臉上泛動著微微的壞笑,他從小就是一個喜歡搞惡作劇的家伙,此刻,惡作劇之心更是強盛,他又把桑雲兒和王大駝的體位進行了調整,讓他們面對面,把王大駝的手臂伸向桑雲兒的胸部,讓桑雲兒的手伸向王大駝的襠部。
做完了這一切,厲中河已是滿頭大汗,他見同處一個被窩里的王大駝和桑雲兒依舊睡得很沉,也不驚動他們,而是扶起張一笑,將這廝背到了自己的房間里。
從剛才進入張一笑的床邊,直到把張一笑拖進自己房里,厲中河都是在一種黑暗的狀態里進行,他怕門外的那幫山村惡漢們乘機闖進來壞了他的計謀。
現在好了,厲中河把張一笑悄無聲息地背回自己的房里,趕緊把門插緊,然後又把窗簾拉上,把台燈擰亮,屋子里一片昏黃的燈光。
拿來一條濕毛巾,把張一笑的臉和四肢擦了幾遍,又給這廝灌了幾杯蜜水,張一笑算是清醒過來。看看表,已經是凌晨三點多鐘,再過兩三個小時,天就要亮了。
「咦,我一直醉到現在了麼?」張一笑看著圍在他身邊的厲中河,滿臉的郁悶。
厲中河朝著張一笑豎起一根食指,示意他說話小聲些。
「一笑,你知道今晚的事情有多凶險麼?」厲中河道︰「如果不是老子,你小子這輩子就完蛋了。」
「不可能啊,我可沒有跟郝祥林那幫人喝酒啊,我的原則性一直很強的。」張一笑郁悶地道。
厲中河微微一笑,把剛才在隔壁房間里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當然,他並沒有將王大駝老爺子和桑雲兒同睡一個被窩的情節講出來。他覺得,像這樣的事,還是保密為主,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則,對他厲中河是不利的。
「啊——」張一笑和曉翠嚇得臉都白了,不可思議地看著厲中河,驚愕地問︰「這,這事兒是真的麼?」
厲中河點點頭,道︰「你小子,不相信別人,難道還不相信我厲中河麼?我可能騙你麼?」
張一笑使勁砸著腦瓜子,不無憤怒地道︰「中河,郝祥林他們的美人計,真他馬的毒啊,明天見了他,老子一定要問個水落石出,不弄個青紅皂白,絕不罷休,明天市縣領導們到來,我也不會留什麼情面了……」
厲中河心里咯 一下,暗想,這張一笑白白在縣政府混了幾個月,連最基本的官場知識都不懂,這廝比俺老厲還要菜鳥!
按照厲中河的性格,他是不打算把自己心中對于官場的認知告訴張一笑的,畢竟,這些東西屬于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但張一笑是他的發小,跟他從小光著長大,感情實在不一般,于是,他善意地提醒道︰「一笑,我希望你明天早上能冷靜一下,不要把事情鬧大。」
張一笑一听,大手一揮,道︰「郝祥林和趙盡忠他們跟老子使這種鬼把戲,老子難道就能咽下這口氣麼?老子好歹也是縣扶貧辦的干部啊。」
厲中河微微一笑,針鋒相對地道︰「人家郝祥林和趙盡忠為什麼敢對你這個欽差大人下手?這說明人家有恃無恐!」
張一笑又一次郁悶了。黑燈瞎火地點上一支煙,大口大口地抽著,腦門子上汗珠子不斷。
厲中河拍拍張一笑的肩膀,道︰「一笑啊,你知道麼,桃花溝這麼多年一直沒有發展起來,為什麼呢?你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麼?」
「這個問題咱們昨天已經探討過了。」張一笑信誓旦旦地道︰「我還是這麼認為的,一是因為桃花溝地理條件惡劣,四面環山,信息閉塞;二是因為桃花溝的村干部工作作風存在著很大的問題,他們不思進取,這是最重要的因素……」
「哈哈哈……」厲中河不可思議地笑了起來︰「一笑啊一笑,讓我怎麼說你捏?你白在縣政府機關里呆了這麼長時間。」
「呃——」張一笑有點犯懵,他真的悟不透厲中河究竟為什麼會這麼說。從小到大,厲中河哪方面都比他強,大學畢業後他分到了縣扶貧辦,而厲中河則分到了桃花溝這個艱苦的地方來掛職,論身份,論職務,他都比厲中河要高出了很多,就沖這一點,他覺得自己終于比厲中河強了一次,現在,談到一些實實在在的問題,他覺得厲中河有些故弄玄虛。他雖然也知道官場復雜,但卻想不出究竟復雜到了什麼地方。
然而,張一笑終歸到底還是敬佩厲中河的分析問題的能力的,他吐出一口煙圈來,道︰「中河,你幫我分析分析。」
厲中河壓低聲音,繼續點撥著不開壺的張一笑,道︰「桃花溝是咱們縣最後一個沒有月兌貧的村子了啊!再往上推,咱們雞鳴縣可是全市最後一個貧困縣啊!如果繼續向上推的話,咱們海中市可是全省最後一個貧困市啊!頭上頂著‘貧困’這兩個字,國家就得救濟啊!」
「所以啊,縣里領導的意思很明確,一定要讓桃花溝月兌貧啊!」張一笑自以為自己的思路很清晰,順著厲中河的話道︰「桃花溝也是今年全縣扶貧工作的重點啊……」
厲中河大手一擺,打斷了張一笑的話,萬般鄙視地道︰「我說哥們,你咋連一點政治頭腦都沒有啊!」
「中河,我張一笑這段時間可不是白在縣政府里面混的。」張一笑不服氣地道︰「你說我沒有一點政治頭腦,我還真不服氣了。」
厲中河微微一笑,道︰「一笑,我這麼跟你︰其實,一個小小的桃花溝,想要月兌貧並不難,難的是各級領導誠心不想讓桃花溝月兌貧!桃花溝一月兌貧,各級政府調撥的扶貧款就得取消,這可是縣財政收入的損失啊!這是縣長大人所不願意看到的!如果摘掉了貧困的帽子,那麼,各級政府的扶貧部門將會自動消亡,呵呵,這又是一個大的損失啊!」
「中河,你,你怎麼能這麼說呢?」張一笑的頭腦,還是沒有醒過味來。
「呵呵,說你沒有一點政治頭腦,你還不服氣!」厲中河點著張一笑的腦門子道︰「實話告訴你,如果市縣兩級政府想要讓桃花溝月兌貧,早已著手了,不就是一個桃花溝嘛,想要月兌貧,其實只需要修一條路就足夠了,對,從桃花溝到縣城修一條路需要多少錢呢?一千萬,頂多一千萬,足夠了,而這一千萬元對于兩級政府全年的財政收入而言,只是九牛一毛,甚至九牛半毛!」
看著張一笑目瞪口呆的樣子,厲中河笑道︰「一笑啊,明天市縣兩級領導來的時候,你可不能犯迷糊啊,千萬不能憑義氣用事,一定要用腦子。」
頓了頓,厲中河又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次來桃花溝,應該是你第一次下基層罷?」
張一笑一怔,還是點了點頭,長嘆一聲,道︰「沒錯,我確實是第一次下基層,沒有什麼經驗……」
厲中河笑了,他從張一笑的話語里能夠听得出來,這廝終于服氣了。
「所以,明天各級領導到來的時候,你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了罷?」厲中河笑道︰「這一步可對你很重要啊,這關系著你領會上級領導意圖的能力問題,這一步走好了,領導就會對你更加的信任,你小子想不升官都不行了。」
「呃——」張一笑眼楮一亮,不由得連連點頭,似乎悟到了些什麼,道︰「中河,我這輩子都比不過你了,哎,你呀,就一人精……」
「得得得,你老人家可是縣扶貧辦的張大干事,體制內的啊,俺老厲可比不了。」厲中河調侃道︰「以後你小子升了官,可不能忘了哥們!」
張一笑擺擺手,道︰「中河,咱哥倆啥關系啊,別說以後我沒有什麼發展,就算有發展,你也是我的指路明燈啊!」
「嘿嘿,算你小子有良心。」厲中河笑道。
張一笑不無擔憂地道︰「隔壁屋里那個女人,咱們該怎麼處理?」
「怎麼處理?」厲中河微微一笑,神秘兮兮地道︰「放心,我已經處理好了。」
張一笑和曉翠不解地看著厲中河,不知道這厲中河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厲中河此刻正在期待著一場好戲,期待著隔壁的王大駝老爺子將會和那位美女之間發生點什麼事。
就在此刻,潛伏在王大駝家四周的十幾名高頭大漢,暗暗開始焦急起來,這個桑雲兒,難道還沒有得手?都已經過去好幾年小時了啊,咋還沒有動靜啊!
而在桃花溝村委會里,辦公室的燈光一直都在亮著,郝祥林和趙盡忠、瘋狗婆三個,此刻都在焦急地等待著結果。
「老郝,那個張一笑頭腦簡單得很,跟十來歲的孩子一般,可厲中河卻不是一個簡單的人。」趙盡忠不無擔憂地道︰「如果那厲中河發現了桑雲兒躺在張一笑的床上,你認為他將會怎樣處理呢?」
郝祥林緊皺著眉頭,道︰「厲中河不可能發現桑雲兒,據咱們的人說,那小子今天中午就喝了不少的酒,晚上又跟張一笑喝了,然後又去史懷英那兒串了一個小時的門,然後又獨自一個人在村外看了兩個小時的月亮,他的精力再好,也撐不住啊,哪有心情去管張一笑?」
頓了頓,郝祥林又補充道︰「退一步想一想,如果厲中河發現了桑雲兒,桑雲兒一定會大叫,到時候,咱們的人沖進去,什麼證據都抓住了。」
「我覺得,咱們現在是不是就讓兄弟們沖進王大駝家呢?」趙盡忠依然有些擔心地道︰「如果晚了,我怕事情有變,厲中河那小子鬼點子多著呢。」
「呵呵,老趙你不要急嘛。」郝祥林道︰「咱們的兄弟現在就沖進去,如果那張一笑依然醉著呢?一個處于清醒狀態下的美女,突然倒在一個醉鬼的被窩里,如果細查,貌似跟一個醉鬼沒有多大關系,那桑雲兒可就不好做人了。」
頓了頓,郝祥林又道︰「老趙,我看你在修身養性方面還有欠缺,呵呵,做人嘛,一定要耐得住性子嘛。」
趙盡忠听著郝祥林的話,听得作罷……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桑雲兒逐漸有些清醒了。
由于昨晚被張一笑和王大駝噴出的酒氣嚴重燻陶,後來又誤喝了一杯高度白酒,桑雲兒直到現在才有所清醒,但她並沒有徹底的清醒,腦子依然有些昏昏沉沉,眼前有些發暈。但她並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于是乎,她的手伸向了和自己同睡一個被窩里的男人……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