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膽子。只是一個區區中級修煉者就敢擅闖馴獸師大營。找死。」母虎奧梅拉身旁一名身穿紫色衣衫,手持一條紫色長鞭的女人面色冷厲的自語道。她不是別人,正是很久之前便發現無奇存在的那名成年女性。
不過此時她的穿著已經不再如先前那般的性感,而是全身被一件紫色衣服裹的嚴嚴實實,腰部被一根繩子完全收緊,胸脯前也異常的平坦,根本看不出在這件外衣下隱藏著一具多麼傲人的雙峰。
小白死死的盯著女人一直保持著沉默,這時它的母親發出兩聲虎吼,落在小白耳中成了兩句勸慰的話語︰「孩子,放棄。你打不過主人的。她現在打算收服你,你就別抵抗了,這樣媽媽以後就能和你在一起了。」
虎吼聲停止,小白的身子一怔,再次陷入了長久的沉默。漸漸的,它的眼中現出了順從之意,緩緩轉頭看了身邊的無奇一眼,雙眸卻再次好似狂風暴雨般,突然出現了兩道暴怒的火光。不錯,正是火光。
對于媽媽,它一直都是信任的。甚至非常的听話,可是今天,就在剛才,正是自己一直信任的媽媽做出了讓它毛骨悚然的事。也就是剛才那一眼,在看到無奇身後那個可怕的血洞之後,小白這才猛地從恍然中回過神來,它的腦海之中立刻出現了先前自己的母親奧梅拉要殺自己的一幕。
不錯。其實奧梅拉一開始要殺的就是自己。如果不是無奇在第一時間抱住自己迅速逃開,現在受傷的不會是無奇,只會是自己。而且它沒有一點把握能擋住自己母親剛才那聲虎嘯式聲波攻擊。
威力實在太過威猛,它弱小的身體根本就無法抵抗。小白的回憶漸漸清晰起來,它又想起了母親在發生異變前那怪異的顫抖。突然,它的腦海好似被一擊從天而降的閃電劈中一般,全身立刻為之一顫之後,全都想明白了。
對!媽媽不會這麼做。它不可能會這麼做!剛才,絕對是那個女人在操控我媽媽這麼做的!我想起來了!媽媽在一開始就告訴過我們,它已經成為了它主人的寵物,那個主人一定就是眼前的這個女人。
「你不是我媽媽!想馴服我,想都別想!」想通了事情來龍去脈之後,小白的眼瞳猛地收縮,呲牙咧嘴的怒吼道。
奧梅拉沒有回話,只是靜靜的看著自己的孩子,眼瞳慢慢的變紅。當雙眼完全被血紅充斥的滿滿之後,在身邊女人的一聲皮鞭之下,它立刻身子一躍,帶起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呼嘯間便撲到了小白的身前,巨嘴猛地一張,竟要把自己的孩子一口活活吞下。
小白的眼中火光更甚,然而面前的魔獸畢竟是自己的母親,即便它再三的勸說自己應該抵抗,應該反擊,甚至是應該閃躲,可自己偏偏就是無法做到。只是用被怒火佔滿的雙眼死死的瞪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母親。
「不識抬舉。也罷,虎王反正我已經完全控制了,你這頭小虎王就下地獄去。公主的寵物,我再重新給她找一頭便是。」遠處的女人從牙縫中發出一聲輕蔑的微嘲,她根本就沒把面前的小白放在眼里。
也不怪她會瞧不起小白,畢竟這頭小黃貓雖說也擁有古獸王白虎一族的血統,但它卻只是一頭貓而已,連虎族的幼崽都不是。況且對方實力太弱,自己連對方的母親,虎王都能輕易的馴服,又怎麼會瞧得起這頭黃色的小貓呢?
眼看著虎王奧梅拉即將在自己的操控下吞下小白,她的臉上竟然流露出了一絲陰邪的微笑,甚至還不自覺的舌忝了舌忝被口紅涂抹的映紅如血的嘴唇,臉上的表情邪惡猙獰,甚至有些怪異的可怕。
可就在這時,誰都沒有想到的一幕,卻突然出現了。
就好似萬里無雲的天空突然降下一道雷霆之怒,平靜的海面之上忽然掀起一道驚天巨浪一般。出乎了那個正在得意的欣賞寵物屠殺其親手骨肉的女人意料,出乎了一直沒有出聲,靜靜的看著場內一切的其他魔獸意料,還出乎了不知所措,內心掙扎猶豫卻不得不面對死亡的小白預料,更出乎了已然撲至小白身前張開大嘴,就要將其一口吞下的奧梅拉的預料。
一道白色的流光就宛如是夜空中突然閃過的一顆流星一般,沒有任何的聲音,但是速度卻快到了讓人難以想象的程度。幾乎只是一眨眼間,不,比眨眼還要快,只是一閃。
對。沒有任何別的動作,只是簡簡單單的一閃,在場所有的魔獸和那個女人都親眼看到一道白光無聲無息間,就在奧梅拉的大嘴即將貼到小白眼楮前的那一刻,撞到了魔獸奧梅拉的肚子上。
「呃!」一聲沉悶的撞擊聲驀然出現,周圍頓時陷入了安靜,一時之間,鴉雀無聲。
奧梅拉的身子毫無抵抗的倒飛而出,就好像一個被乒乓球球拍抽中的乒乓球一般,遠遠的射向它原先撲擊的反方向。速度雖說不快,但卻身子好似沒有重量一般,足足在空中飛行了十多米的距離,才在一聲巨大的悶響之中,停了下來。
不過,身後成功攔截住奧梅拉身子的大樹卻因此遭殃,「嘩嘩」之聲響起,巴掌大的樹葉仿佛下雪一般,紛紛飄落,粗壯的樹干急劇的震顫起來,同時隱隱有好似什麼斷裂的「 」聲傳出。
時間不長,只是兩三秒種而已,樹葉的掉落速度越來越快,很快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就在頃刻間變成了一棵光禿禿的死樹,就好像進入了冬天。所有觀戰的魔獸和奧梅拉的主人還沒反應過來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就眼睜睜的看到那棵把奧梅拉擋住的大樹從樹干的根部開始迅速斷裂,就好似一根脆弱的竹子一般。
「 嚓」一聲,樹干砸落,帶起一聲沉悶的呼嘯之聲。隨著「砰」的一聲巨響出現,它重重的砸在奧梅拉剛剛立起來的後背之上,滾落下地。奧美拉終于忍受不住內月復和外傷的雙重傷勢,「哇」的一聲,從巨大的虎嘴里噴出了一大口鮮血,同時一顆閃爍著銀白色光芒的牙,帶著血絲同時滾落到了地上。
一陣劇烈的好似咳嗽般的聲音響起,奧梅拉怔怔的看著小白前方那個突然出現的人影,眼中盡是難以置信的目光。隨著奧梅拉的目光,所有的魔獸和奧梅拉的主人都同時把目光看向側方。
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幾乎是同時,半空之中輕輕的發出了一聲輕微卻無比清晰的吞口水的聲音。
對,正是吞口水。這是一種本能,也是一種習慣,就連小白也在同時深吞了一口唾沫。
「你!!!你怎麼又……不可能……為什麼?」奧梅拉的主人怔怔的看著擋在小白面前,身穿黑袍,卻面帶輕笑的少年,驚訝的連話都說不清楚了,只是半句半句的問著。
無奇的臉上笑意更濃,只不過,並不是陽光燦爛的微笑,而是攝人心魄的冷笑,冷的好似一把鋒利的鋼刀,足以讓每一個人看到他此時目光的魔獸以及那名女人都能感覺到一股深深的寒意。
「很意外是?」他故意把說話的節奏放的很慢,為的就是震懾住這名膽敢偷襲自己的女人,然而他這麼做還有另一重目的,掩護小白。對。以這種高調的復活方式來偷偷的掩護小白,讓自己吸引住對方所有的注意力方便小白離開。
他這麼做不單單出自對小白的關心,而且還迫不得已。因為,就在無奇受傷的剎那,他已經深深的從那次攻擊中感受到了一股可怕的氣息,這股氣息強大到讓他難以抵抗的地方。
所以,他一開始並沒有選擇立刻施展醫療術修復傷勢,而是選擇收斂剩余所有氣息,以裝死的方式偷偷的施展醫療術修復傷勢。
小白。快逃!無奇在內心對著小白呼喊道。
恩?為什麼要我逃?你都已經復活了,我還需要逃嗎?小白下意識的偏頭看了無奇一眼,確認對方身後的傷口已經完全不見後,又是驚訝又是開心的在內心回答道。
快跑!我根本就不是那個女人的對手,你別被我的樣子騙了。我雖然可以修復傷勢,但真正正面交手,根本打不過你的母親。剛才,只是偷襲而已,和真正的廝殺不一樣。
我不走!如果要走,你走,我留下。那個女人的目標是我,你完全可以逃走的。
小白!
別說了,我不會走的!
一人一獸的爭吵結束了,看似很長,其實只是短短的幾秒鐘。但被無奇震懾到的那些魔獸以及奧梅拉,還有它的主人都不知道這些。他們只是靜靜的看著無奇,一句話都沒有說,甚至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響,似乎時間在這一刻完全停止了,凝固住了一般。
但無奇卻很清楚,這並不是一個好兆頭,這也不是什麼供人享受的寧靜,而是一種緊張到了極致的氣氛。所有魔獸的屏息以及奧梅拉和它主人的沉默全都切切實實的證明了這一點。
空氣還是那樣的空氣,只不過此時的無奇卻仿佛能從空氣中隱隱聞到一股濃濃的火藥味,而且,他似乎隱隱感覺到了自己周圍的空氣正在慢慢變熱,就好像那些魔獸和奧梅拉以及它主人體內的怒火都能通過某種途徑傳遞到空氣之中一般,讓他的內心越來越沉。
不好了!小白!你快跑。再不跑,一會就來不及了!我有不好的預感,你快跑!否則一會我根本就顧不上你!
我說了多少遍了!我不會走的。要死也要死在一起。
唉……
隨著嘆息在無奇和小白的內心同時響起,周圍一直都保持著沉默,從來都沒有對無奇抱有過敵意的魔獸全都在一聲清脆的鞭響聲中動了起來,「啪!」紫色的長鞭重重的打在地面發出清脆的響聲。奧梅拉被無奇重傷的身子吃力的從地上撐了起來,隨後它猛地抬頭對著那些開始向無奇緩緩靠近的魔獸們發出一聲驚天巨吼。
吼聲震天,覆蓋了所有馴獸師的營地,只是一瞬間,幾乎所有的魔獸都在奧梅拉剛才那一聲的怒吼之下,同時運起體內全部的能量,四肢猛地一蹬,化作數不勝數的彩色流光,飛向無奇。
在夜空的籠罩下,上百道的彩色流光就仿佛是上百條顏色各異的彩帶,一下子就把身處其內的無奇和小白圍了個水泄不通,從天空鳥瞰下去,居然甚是美觀,就仿佛是一道絢麗的風景,讓人百看不厭。
不過,身處其內的無奇和小白此時卻沒有這種欣賞奇景的好心情,反而是內心不約而同的為之一沉,一人一魔獸,臉上的表情都在同時變得凝重起來,他們紛紛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如臨大敵般的看著四周,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