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
「是族長!」
人類劍士大軍中,幾名傷心欲絕的精靈族婦女一看到遠處的修斯,內心便好似突然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絕望瞬間變成了渴望,她們臉上全都露出了難以抑制的興奮,激動的開口喊道。
這本來只是再平常不過的話語,這些精靈族婦女平常也是這麼叫修斯。但是,她們這句簡簡單單的「族長」二字一出口,一直對自己殺了精靈族老族長的事後悔不已的大胡子中年人卻雙眼突然一亮。
他二話不說,只是身子忽然一晃,整個人便立刻化作一道灰芒直奔修斯而去,空氣之中頓時響起一聲讓人心顫的尖嘯。
這並非是魔鬼的咆哮,而是大胡子中年人的速度太快造成的錯覺。所有軍士在看到大胡子副官身子沖出的剎那,全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冷氣,一臉驚愕的看著這快到只能看清殘影卻無法看清移動軌跡的身法。
與此同時,所有被大胡子中年人驚人的速度驚呆的軍士們全都在內心暗自點頭,議論隨之響起。
「怪不得侯爵大人會讓他當副官,這種速度根本不是我們能夠達到的。和我們之間的差距那可不是一星半點啊!」
「是啊。我開始根本不敢想象,我們劍士可以達到這種速度,看來果然還是我們修煉的不夠勤奮啊。」
「你們說,副官大人會在幾秒內擊殺那群人?」
「我猜差不多要五秒。」
「太多了。副官大人的速度都達到這種程度了,劍術也不可能會差。哪要五秒啊。我看,一秒都不要。最多也就一秒鐘而已,當然這應該還是在副官大人留手的情況下。」
這是一名對副官極為崇拜的軍士的評論,他在軍中的地位並不是太高,但由于先前在戰場中表現勇猛又實力強悍,所以現在大部分的軍士都對他很有好感,現在一听,更覺得他剛才的那番話頗有道理。
所以,幾乎就在這名劍士說出自己的推斷之後,大部分軍士都非常認同的點了點頭,然而,讓誰都沒有想到的是。
就在他們沉浸在大胡子副官可怕的速度中沾沾自喜,就在他們才剛剛點頭的剎那間,一幕差點把在場所有圍觀的軍士都嚇的魂飛魄散的大戲,頓時便好似電影中的快鏡頭一般,以一種驚人的速度閃電一般在眾人的眼前突然上演。
這並非任何氣勢驚人的畫面,也並非任何震撼力十足的畫面,只是無奇一次簡單的反擊而已。但是就是這簡簡單單的一次反擊,卻足以讓在場所有的人類軍士全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就連自己手中的長劍紛紛掉落到了地上,都沒有絲毫的察覺。
當中年人副官以他所能達到的最快速度沖到離修斯只剩下一米的距離時,他臉色立刻不由得現出濃濃的喜色,對于這名精靈族婦女口中的族長,他並不打算下死手,只是準備先來一劍給對方一點痛苦罷了。
而他的絕招,最大的功效並非殺人,反而正是那種一劍可以讓你死可卻你無論怎麼想死,都死不了的痛苦。那種生不如死的痛苦,不停的承受仿佛是死亡一般的痛苦,卻無論受多重的傷都死不了,這種噩夢般的感覺便是他最強的一劍。
在這一劍之下,二十多年以來,除了剛才那名被他一時沖動斬殺的精靈族老族長,並無第二個實力和他處在同一個階段的修煉者可以在這招之下不屈服的,所以大胡子副官對自己的這招有著強烈的自信。
先讓你嘗嘗我的厲害!
心頭一動,灰芒忽然一陣閃爍,原本距離修斯只有一米的大胡子副官頓時把距離在瞬間又拉近了半米。眼看著即將撞上修斯,大胡子副官的嘴角立刻浮現出一絲不加掩飾的得意之色,他嘴角微挑,手中長劍猛地一揮,就听一聲刺耳的金屬急速摩擦空氣的「呲呲」聲頓時響起。
修斯不能逃,他現在一條手臂嚴重受傷,先前還因為受傷時間過長,流血過多,面色非常蒼白,頭還非常的暈,能及時趕到這里,都是修瑪把自己背來的。
不過,看到近在咫尺,閃爍著森冷銀芒的長劍,修斯的臉上卻沒有半點的慌張,只是目光如炬的瞪著灰芒,恨不得用眼神把對方立刻殺死。
修斯不慌,修瑪在一旁卻是看的內心慌亂不已,多虧了哥哥自己才能在成為廢人之後因為那名人類少年的神奇功法而恢復了實力。
如今自己才剛剛恢復實力,卻要眼睜睜的看著哥哥在自己眼前死去,剛才爺爺的死他已經深深的感受到了親人在自己眼前死去,到底有多麼的痛苦。他不願再感受一次這種痛苦,于是,修瑪毫不猶豫的向前一踏。他想用自己的身體當成哥哥的盾牌。
修瑪的速度很快,但他還是晚了。他才剛剛抬腳,還沒有踏步,大胡子副官所化的灰芒已經在一閃之下,直接貼到了修斯的身上,同時隨著一聲刺耳的劍刃摩擦空氣的「呲呲」聲響起,一道比之灰芒更要快上數倍的銀芒便立刻從中一飛而出,刺向修斯的前胸。
這一刻,不管是遠處靜靜注視著這一幕的人類軍士,還是修斯身後那幾名根本來不及反應的護衛,亦或是對修斯的性命擔心的雙眼就快滴出血的修瑪,又或者是一直沒有出聲,卻同樣關心修斯的娜可露露,全都不約而同的張大了眼楮。
所不同的是,他們臉上各異的表情。人類劍士大軍的所有人臉上的表情是興奮與激動,修斯的護衛臉上則是慌張與不知所措,修瑪和娜可露露的臉上卻都是無法遮掩的擔憂之色。然而,這一刻,卻有兩人的表情特別的怪異。
一人是修斯,另一人便是在灰芒包裹中的大胡子副官。修斯的臉上平靜之色從未改變,他似乎根本就沒把已然貼到自己胸前的銀芒放在眼里,而大胡子副官的表情則正是因為看到修斯臉上那異乎尋常的平靜而出現的不解與困惑。
不過,這並不意味著他會停止攻擊,此時此刻,他也停止不了。絕招一旦發動,就必須繼續下去,直到結束。
「哼!」銀芒忽然一陣閃爍,灰芒中的大胡子副官隨即發出一聲冷哼,他右手猛地向前一刺,臉上頓時現出狠辣之色,但是,他這一劍卻刺空了。
並非面前的精靈族族長離開了原地,而是他自己的手忽然彎曲了一下,不,更確切一點來說,其實是折斷了,完全的斷了。
一道白芒仿佛是一道忽然從虛空之中射出的閃電,只是在空氣之中發出一聲「嗖」的輕響,便以奔雷之勢,一瞬間扎入了灰芒之中。
白芒重重的撞擊在灰芒之中大胡子副官持劍的右手之上,但听一聲骨骼碎裂的「 」聲響起之後,濃的好似灰霧般的灰芒驀然間潰散化成了虛無。
與此同時,一聲長劍落地的脆響頓時響起,從大胡子副官口中發出的撕心裂肺般的慘叫驀然間好似滾滾的雷聲一般,覆蓋了精靈之家的所有範圍,把遠處看到這一幕而驚叫連連的人類軍士的聲音全都完全掩蓋。
一時之間,人類軍士的內心全都好似忽然炸響了無數道春雷一般,一個個全都面色蒼白的看著剛剛忽然出手,並且及時粉碎了大胡子副官絕招的那名少年,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眼中不單單含有震驚,更多的是恐懼。
修斯的護衛在看到這一幕之後,也都一個個內心大驚,不過在回過神來之後,他們也就立刻釋然了。是啊。就連自己那麼多只破甲箭都能完全無視,剛才那一劍所蘊含的能量又能算的了什麼?
想通了這點之後,無論是修瑪,娜可露露還是自始至終都沒有一絲的慌張,眼中只有憤怒的修斯全都下意識的看了那個長相不起眼的少年一眼,有感激也有信任。可第一次見識到輕易的一下,就把自己的絕招粉碎的大胡子副官卻再也忍不住內心的驚駭。
他胸口頓時一甜之下,噴出了一大口鮮血,隨後又連連倒退了數十步,就連地上那柄一直伴隨了自己十多年的劍都不撿,便滿臉惶恐的問道︰「你……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小白興奮的從無奇肩頭一躍而下,立刻擺出一副得意至極的神色,貓叫起來︰「我們可是天上地下……」
可它才剛叫了兩聲,無奇便一把將它沒好氣的抓到一邊,說道︰「別叫了,小白,他根本听不懂。」
小白的神色立刻一黯,不爽的瞅了一眼一臉茫然的大胡子副官之後,便再次一躍跳到了無奇的肩上。這一幕,落在誰的眼中都會覺得非常的怪異,因為剛才誰都清楚的听到,無奇居然和小黃貓一樣學著貓叫,一個人類學貓叫與貓對話,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好笑。
那些不明所以的人類軍士甚至還發出了嘲笑的噓聲,不過這一幕落在大胡子副官的眼中卻完全不同。他並不清楚這名人類少年剛才到底和他肩頭的貓說了什麼,但卻因為剛才那一幕對眼前少年有了一層更深的恐懼。這種恐懼甚至比之他手臂折斷,絕招被破要大得多。
一招破了我的絕招,還能和魔獸對話,他到底是什麼人?
人就是這樣,有些時候,越神秘就會越讓人感覺害怕,特別是大胡子副官此時的這種情況,當然還有一點是因為,在他絕招被迫的那一瞬間,他忽然感受到了一種死亡的氣息,從那道白芒之中隱隱傳來。
那白芒到底是什麼?他並沒有看清。
「你……你到底是誰?」沉默了片刻,大胡子副官再次從口中噴出一大口鮮血,他又連連後退了十多步才聲音有些發顫的問道。
「我嗎?」無奇眼中寒芒一閃,但隨即,寒芒變成了得意,甚至是極其自傲的眼神。他忽然伸出一根食指高舉過頂,指著被大樹遮的零零碎碎的天空,高聲說道︰「天上地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破法團副團長,綽號鼻涕蟲的人,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