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自強同意入住華達,早就想到會有此應酬,听到前台服務員替謝董發出的邀請,他估模著下午去學校,肯定會有不少同學聯系,晚上要去丁國豪家,明天還不知要招待幾波同學,也只有中午才有時間,那謝董是明智哥朋友,于情于理都得見見,便點頭應下,想想等下還要去買衣,又在前台留下自己手機號。
辦完入住手續後三人在大廳等丁月,費達琳嘖嘖嘴小心問︰「大帝……」
「出門在外,就叫我張總吧。」張自強連忙阻止說。
「張……張總,剛才那位小姐是這客棧的普通伙計嗎?服務水平可真高,放咱們那能當掌櫃的了。」
「撲哧……」丁美女听得這雷人的話忍不住笑出聲來,又想起眼前的人可是大帝,他們國家服務人員素質比不過華夏,心里不知會不會有想法。
張自強也笑道︰「咱們那有傳送陣,來往方便,有身份的人很少在外過夜,貴族之間相互來往都會邀請對方住在家里,富商之間做生意也是如此。平民通常本地做工便能得到不錯的收入,客棧內住的人少,又大都是來往的築基期‘司機’住,服務水平自然不高,而華夏大多數老百姓需要拋家離子去外地打工才能維持生計,這兩者情況不同。」
丁香妮沒想到情況是這樣的,他對華夏有研究!正無語地眨巴眨巴眼,丁月也來了,她與張自強都有空間戒指,也沒啥行李要放房間的,正準備先出去買衣,他手機卻又響起來了。
費達琳一接听,原來是謝董打來的,張自強接過手機一听,謝董很熱情,也可能是他與張明智很熟,說是要立即趕過來,十分鐘後到,請他先進房里等。
沒辦法,客隨主便,四人在服務生的引導下進了套房,套房分主副兩臥室,分別帶有會客廳,另有書房與私人健身房以及其它配套設施,側面還有一個特大陽台,盆景花卉裝飾巧妙,格調高雅。在臨湘這樣的全國二級城市,華達酒店的設施卻不弱于一級城市的五星級賓館,這個謝董也是個有魄力的人。
張自強讓丁月拿出兩對盤龍仙釀,想想又再拿出一盒五斤裝的茶葉。丁香妮也是個心思靈透之人,她剛听說張自強與這個謝董是初次見面,便先在邊上介紹起來。
「華達的謝董叫謝昆,從事酒店服務業二十余年,從未涉足其它行業,酒店的幾位大股東都是他親人,在全省各地級市都設有分店,每開一處分店,都是自己買地皮新建樓盤,而且連酒店周邊的地皮都會買下建配套設施。華達早就可以上市,謝昆一直不肯,他說他不缺資金,不願盲目擴張,這幾年听說已開始向外省發展了。」
「謝昆算是天南商界的名人,與中翔集團的劉俊馳齊名,劉俊馳是接了他父親劉大彪的班,這事老公應該很了解,而謝昆是完全白手起家,要論起本事來,謝昆應在劉俊馳之上。」
中翔集團是什麼規模張自強當然清楚,而這個謝昆開酒店能開到與中翔集團相提並論,這倒引起了張自強的濃厚興趣,他笑問︰「哦?你怎麼這麼清楚?」
丁香妮嬌笑說︰「這還是因為老公你的緣故,四明縣改市後的第二天,謝昆就托關系找到我,要在四明市建酒店,我跟他見過幾次面,建酒店的地皮還是在我手里批的,現在差不多要投入使用了吧,這人豪爽熱情,待人真誠,極講孝道,而且家教很嚴,子女都很爭氣,是個可交之人。」
「他多大了?家中長輩還在嗎?」
「看樣子應有五十多了吧,他家老母親去年九月過的八十大壽,還給我發過請柬,听人說他現在跟他母親住在一起,每晚睡前都會親手為他母親洗腳,幾十年來很少間斷。」
張自強听了有些動容,這樣的一個富豪,家中定不會缺了保姆,能每天親手替他母親洗腳,而且一做就是幾十年,這是真正的大孝子啊,張自強自覺對自己母親算得上孝順,可與他比起來還有很大的差距,現在這個社會物欲橫流,這樣的人不多了。
「謝董為他母親洗腳是私下做的事,這怎麼傳出來的?」
「他母親經常對人說,他身邊的人都知道,以前他在地級市建酒店得親自盯上幾月,通常會把他母親接過去,現在他也常常背著他母親逛公園,這事在省內工商界傳為美談,我還在團省委那時就听說過這事,當時省里還準備作典型宣傳的。」
這兩日丁香妮跟張自強在一起,國家方面也不會冒然與她聯系,她倒是上報過張自強要入住華達,但張自強要微服出游,如果事事都是先安排好的,萬一被他看出來反而會形成惡感。故而丁香妮與他在一起時,國家方面一切如常,全靠丁香妮自己的本事,丁香妮先前關于服務員素質的事,覺得華夏矮了一頭,此時踫上個好典型,又怎能不介紹?
張自強微微點頭,語氣肯定地說︰「應當宣傳,這人不錯!」
說曹操曹操到,兩人正聊著,丁月進來報說謝董到了,丁香妮手挽著張自強親自迎接,謝昆臉生得方方正正,雙眼有神,身壯實沒有肚腩,頭上有些謝頂,聲音洪亮與張明智有得一比,伸出手與張自強一握,張自強才發現,他一手老繭不比張明智少,難怪兩人講得來。
「可把張先生給盼來了,明智老弟常把您掛在嘴邊,他可對您佩服得緊啊,听他說向陽村那塊寶地上的好東西全出于您之手,算起來您應是我的恩人,現在終于見著真佛,這次您一定要讓我盡盡地主之誼。」
謝昆說完才轉臉看向丁香妮,神色微微一動便恢復正常,迅速側身到張自強一邊,伸手比劃個請他先行的姿勢,竟假裝沒有認出丁香妮。
丁香妮才拿他作典型,他卻奇怪地假裝不認識,不過她也沒失禮,微笑著主動招呼︰「謝董貴人多忘事啊,怎麼?才幾個月沒見就不認識我了?」
謝昆尷尬地笑道︰「哪能呢,剛才只顧著張先生,一時失神,沒發現丁書記也在這里,恕罪恕罪。」
「我已辭職很久,可當不得書記的稱呼了,這次陪我先生來參加天大校慶,叼擾謝董了。」
「哪里哪里,請!」謝昆臉色微變,與張自強禮讓著進屋,經過丁月與費達琳時,眼光在費達琳身上稍作停留便迅速轉開。
三人在會客廳分主賓入座,相互客套幾句,待費達琳與丁月上完茶退走後,謝昆終于忍不住了,他長嘆道︰「張先生,我跟您雖是初次見面,但從明智老弟那里了解到您不少情況,對您神交已久啊,今日見面,心里有些話不吐不快,交淺言深,失禮之處還請張先生見諒。」
張自強對謝昆很有好感,听他此言也微微一楞,稍稍坐正身子才說︰「謝董有何指教,但講無妨。」
謝昆瞟了一眼丁香妮才誠懇地說︰「以前听明智老弟介紹,張先生的夫人叫張難,我雖沒見過張難女士本人,但明智老弟贊不絕口,想來人也不會差,張先生現在家業興旺,卻為美色圖一時之快,既害得丁書記辭官,又使家中賢妻傷心,不妥啊。」
他邊說著還邊伸手一揮,聲音稍稍放大︰「男人誰不愛美色,但古話說得好,糟糠之妻不下堂,外面彩旗飄飄不要緊,但家里紅旗不能倒!我痴長張先生幾歲,以前就吃過這虧,否則現在事業會很好,前車之鑒啊,還請張先生引以為戒,以免自誤誤人!」
「哈哈哈……」
張自強聞言大笑,他心想這謝昆真是個趣人,初次見面便當著丁香妮的面說這樣的勸誡之語,他在丁香妮手中辦過事,丁香妮的伯父丁國豪是天南省管黨群的副書記,在省委的排名第三,謝昆這話一說,如果放在平常人身上,鐵定將丁香妮給得罪死了。
但謝昆卻就這麼說了,全沒顧丁香妮的感受,而且對自己還保持著尊敬,結合丁香妮所介紹的情況,估計他是從明智哥那里得到過盤龍仙釀與大棚蔬菜,調理好了他老娘的身體,這才有先前的恩人說法,由此看來,他為人不但孝順,而且待朋友真誠,敢于直言勸誡。
這人不錯,值得一交!
謝昆說完後,見張自強大笑,而丁香妮也紅著臉依坐在他身邊不語,不過臉上卻也帶著笑容,便有些模不著頭腦,好在張自強馬上幫他釋了疑。
「難怪謝董假裝不認識香妮,謝董是性情中人,佩服佩服,你這份勸誡的情誼我記下了,不過我的情況有些特殊,阿難這紅旗也沒倒,外面也沒有彩旗,全部搬回家里染紅了!」張自強邊打趣邊招招手說︰「費達琳,你也過來見見謝董!」
費達琳早听到謝昆的話,她學會華夏文的時間很長了,謝昆話里的意思她全懂。她在皇妃中是排名最後的一個,平時很有危機感,生性一不小心出了差錯,皇妃的位置不保,此時覺得謝昆的「家里紅旗不能倒」這話說進心坎了。听到張自強的召喚,她滿臉笑容過來向謝昆見禮,完後見張自強招手,便款款前行,與丁香妮一左一右分坐在他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