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邳小城後宅,小夫人任秀,正在燈下縫補衣衫。
貉蟬,是漢代的女官名號。
而她的真名,就叫做任秀」自紅昌,並州五原人。說起來,任秀和呂布也是同鄉。不過,任秀從小便隨舅父離開家園,遠赴臨佻。後來又輾轉到了長安,還變成了漢室宮中的女官。
好吧」任秀這個名字听上去」
呵呵,的確是有些別扭。
我們也只需要知道她的名字「還是以貉蟬來稱呼她。
也許這樣子,會讓大家感覺更親切一些。
呂玲綺蜷在榻上睡著了,她睡覺的樣子」好像一只小貓。
貉蟬把一件戰袍縫補妥當之後,放在身一旁。她抬頭看了看祈兒」精致而動人的面龐,露出淡淡笑容。
「祈兒,你憋了一晚上,說吧。」
「夫人,為計麼要幫那個小賊呢?」
祈兒口中的小賊,就是曹朋。
貉蟬笑了笑,「我只是想為君侯」找一個依靠。」
她站起來,都到窗邊,為玲綺掖了一下被子,輕輕拂過她臉龐的發絲。
此時的貉蟬」如同一個慈祥的母親。呂玲綺雖然不是她親生」但在她眼中,就如同親生一樣。
「君侯如今雖坐鎮下郊」可是處境並不好。
他本就不是個雄主」雖說武藝高強,但」,他做不好一個主公」所以早晚會有橫禍。休看他凱旋而歸,許多人都來道賀。可是我敢說,那些道賀的人里面,沒有一個是真心的前來。」
貉蟬在祈兒身旁坐下,又補了一句,「包括曹朋。」
「那為什麼還幫他?」
「因為其他人……」,
貉蟬嘆了一口氣,露出一抹哀色。
,‘縱觀這下鄧城里,和君侯一心者,屈指可數。就算是那個陳公台,也只是想利用君侯罷了。陳漢瑜老謀深算」陳元龍八面玲教……」,這些人從一開始,就沒有接納君侯,不過虛以為蛇。」
「那小賊呢?」
「小賊嘛…*……」很滑頭。」
「嗯?」,
祈兒疑惑不解,看著貂蟬。
「不過我覺得那孩子,和陳漢瑜那些人不一樣。他雖然是曹公麾下,但給人的感覺,似乎不是他那年齡的人」祈兒,你能想象嗎?一個大男人,居然同意打扮成女人的模樣?若是換一個人」只怕早就翻臉。可是他居然答應了」那孩子的眸光很清澈,而且很深邃,我有一種預感」他將來定能做一番大事業。我今日施以恩澤,只盼他將來能夠知恩圖報。」
祈兒輕聲道︰「可是,他並不知道啊。」
「傻丫頭,他知道的!」
貉蟬說罷,又拿起了針線。
祈兒則靜靜的坐著,看著貉蟬的側面。
她暗地里握緊了拳頭,在心里道︰曹朋」他日你如果敢負了夫人的這份心意,我定不放過你!
阿嚏!
曹朋揉了揉鼻子,勒住照夜白。
下郊城,已經遠遠被拋在了身後。
一輪皎月當空,卻顯得格外清冷。曹朋下意識的裹緊了袍子,扭頭向身後看過去,嘴角微微一翹。
郝昭」那位鐵壁將軍,竟然成了我的部曲!
三國演義里,郝昭出場已經是在後期。當時是諸葛亮出祁山,意圖奪取關中,而後北伐中原。郝昭奉命出鎮陳倉,任憑諸葛亮使出了千般手段」力保陳倉不失,迫得諸葛亮不得不放棄了攻取陳倉的計劃」在後世,有人稱呼郝昭為鐵壁將軍」意思是說他守御城池,如銅牆鐵壁。
不過,郝昭一生」似乎也只有這一個功績。
此後他便默默無聞,至少在三國演義里,沒有出場。
至于他的前半生」更成了一個謎。
而今,郝昭的臉上還帶著幾分青澀的稚女敕,看上去並無出奇之處。
他在呂布軍中,為部曲督」掌二百人。
由于呂布起于邊戎,所以這軍中的編制,有些不同。如伍長、什長、都伯、屯將這四級軍職」大致上相同。但是由屯到曲,便有了變化。比如曹操等人的部下」一曲有五屯」兩曲為一部。
而邊軍卻是兩屯便成一曲」稱之為部曲督,也就是君侯。
邊軍的一校,不過一兩干人。一軍也不過萬人而已」但若在京畿地區」一校差不多就是七八千人。所以邊軍的校尉」只是假校尉,權力遠沒有京畿的校尉大,自然待遇也不太高。
但郝昭十七歲便能做到部曲督的位子」足以說明他的不簡單。
此前,郝昭在張遼手下做事「本為陷陣後備軍。由于陷陣營常置八百人,臨戰若有死傷,必須要從速補入。而這個補充的人手,就是從張遼手中抽調」,所以,也算得上一支精銳。
本來張遼還不太願意,畢竟這精卒銳士不好練成。
但他對曹朋印象也不差」同時也知道」海西的確是很復雜。
曹朋兄弟二人能在海西立足,倒也是一樁美事。所以思來想去之後」張遼最終還是答應下來。
郝昭,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但總體而言,估計他不會特別痛快」
想來他在張遼麾下做事」將來說不定能成為陷陣營的成員。
現在呢,卻被調去了海西這麼一個偏僻之地。恐怕換做是曹朋」心里面也會感覺有點別扭。
不過,他可不會放過郝昭。
就如同《天下無賊》里面,黎叔說過的那句話︰這年頭什麼最重要?人才!
毫無疑問,郝昭就是一個人才。
所有玩過三國群英傳的人都知道,三國游戲最大的樂趣,就是收集名將和謀臣。可問題是,曹朋重生的太晚了!建安年間」天下格局基本上已經呈現,許多名臣猛將,也都是名花有主。而曹朋的出身」又限制了他肆無忌憚收集牛人的可能」,所以,當曹朋遇到那麼多牛人時」很少想過能招攬過來。至于潘璋嘛」,那絕對是個意外,純粹屬于被曹朋忽悠過來。
年紀太大的」招攬不來。
名氣太響的,招攬不來。
出身太好的,招攬不來…*……」
如此一刨除的話,能被曹朋招攬的人」寥寥無幾。
此前曹朋最期盼的一個牛人」便是他那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外甥。
而且,鄧艾剛出生」還沒有滿歲。等他長大成人…*……」我的個老天」連曹朋自己都不敢確定,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沒想到」有心栽樹樹不活」無心插柳柳成蔭。來了一趟下郊」居然還真找到了一個小牛。最讓曹朋高興的是,這個小牛的條件,倒是很符合他招攬的要求。
年紀不大,但也不小;名氣全無,出身草根,
這等小牛如果放過了的話,那可是要天打雷劈。
所以,曹朋這一路上就在想,怎麼和郝昭拉近關系?
虎軀一震的事情,曹朋是做不來。
那」
唉」接著忽悠吧!
當晚,眾人露宿于祖水畔。
郝昭不等曹朋吩咐,便安排好了警戒。
曹朋典滿三人坐在一處,低聲的交談起來。他們談著此次來下鄧的收獲,談論虓虎呂布之威。
不經意間,曹朋發現郝昭在不遠處坐下。
眼珠子一轉」他突然問道︰「三哥,若以勇武而言,溫侯確是天下無雙。這一點,不管你承認不承認」都是一個事實。不過,要說到行軍布陣,文武雙全,溫侯帳下,我首推張文遠。」,
郝昭似乎有些好奇。
「張遼嗎?」
典滿想了想,「我好像听人說過,主公曾言」溫侯帳下八健將當中,張文遠可以獨當一面。,「
「是啊,可惜生不連時。」
「此話怎講?」
「文遠將軍生的遲了」如若早生四百年,說不定能建立下霍驟騎般的功業。」,
許儀聞听,頓時不滿。
「阿福」你這有些夸張了。
張文遠或許真有本事」但是和霍膘騎」恐怕沒法子比把。」
「怎麼沒法子比?」
「霍膘騎是什麼出身?張遼什麼出身?」,
「談,你不能這麼說。」,曹朋擺手道︰「你要是以出身論英雄,那衛青大將軍早年,還是長公主家里的騎奴呢。連高祖當初」也不過是沛縣亭長,可是他卻能大敗楚地名將項燕之後的西楚霸王。這出身二字,是老天爺賦予咱們」,也許不太公平!可能否做出一番事業,那得要看自己。如果按照你的說法」當年高祖見到西楚霸王,不用打了,直接投降就起……」,」,
許儀畢竟出身于大族,這門第觀念,比典滿要重。
不過,听曹朋這麼一說,似乎也不是沒有道理。
「伯道,你說呢?」
「啊?」
郝昭沒有想到,曹朋會突然間問他。
猶豫了一下,他笑了笑「‘末將覺得,公子所言極是。」
「就是*……」,
曹朋呵呵笑道︰「想當年」陳勝吳廣也不過是兩個泥腿子而已」卻能說出帝王將相寧有種乎的豪言壯語。如今」我等食君之俸」為君分憂」正是建立功業之時。我們現在坐在這個地方,焉知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之後,不能建立霍驟騎那般的功業?我卻是有些不相信。」
他說罷,再次問道︰「伯道,你有何志向?」
「志向?,」
郝昭一遲疑,曹朋已扭過頭「向許儀和典滿看去。
「我?」典滿想了想,「我這輩子最希望的就是能打敗我爹,為主公沖鋒陷陣,建功立業。」
「你呢?」曹朋朝著許儀看去。
許儀想了想,「我嘛」,最希望能護佑家族壯大,有朝一日,能令許氏成為百年,千年望族。」
兩個人的出身不同,所以兩個人的志向戟然不一樣。
典滿,更多是從個人。
而許儀」則更多是從家族著暇
兩人說完之後,向曹朋看去。
「阿福,你的志向是什麼?」
「我?」
這一下還真把曹朋給問住了。
要生以來,他一直想著是抱一個大腿,保家人平平安安。
再往大一點說,當今衙內」雖不說欺男霸女,但也能招搖過市」
只是他那性格,當紈褲實在不合適。很多時候,也也就是想想而已,更多是當成一個笑話。
而今」典滿和許儀問他,讓曹朋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坐在篝火旁,火光照映著曹朋的臉,他沉吟不語。
郝昭也好奇的看著曹朋」似乎在等待他的回答。許久之後,曹朋抬起頭來」微微一笑。
這一笑,卻透著一絲絲莊重。
在火光的照映之下,竟顯得有些神聖。
「阿福」怎麼不說話?」,
「我有一個夢想」曹朋忽而起身」大聲喊道︰「我願為天地立心,我願為生民立命,我願為往聖繼絕學,我願為萬世開太平!」
轟隆隆,夜空中竟傳來了雷聲。
好像是在告訴曹朋︰你丫裝逼裝的有點過了!
但曹朋猶自不覺,驀地站起身來,大聲道︰「明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
二百多年前,西漢名將陳湯甘延壽在上賊中,發出了一聲吶喊」成就了漢人兩千年不斷的脊梁。
嚓」夜空中劃出一道閃電。
似是在警告曹朋。
再裝逼」劈死你!
只是這閃電雖然聲勢駭人」卻無法掩飾住,曹朋心中那一股沖天的豪氣。
郝昭的臉色變了,露出敬慕之色。
而典滿和許儀則默默無聲,看著曹朋,一臉敬重。
不管曹朋是發自內心,還是為子裝逼。但他這一番豪言壯語,著實令典滿許儀感到羞慚」
相比之下,兩人那點志向,簡直是微不足道。
阿福」果然不凡!
嘩啦啦」一陣豪雨落下。
營地中的人們立刻奔走呼喊,鑽進了營帳。
曹朋用力的呼出一口濁氣,大步離開,只留下三個少年呆坐一旁,對著冬雨比若未覺一樣。
一夜豪雨,待第二天黎明時,終于止住。
不過,天並沒有放晴,開始下起了小雪。這也是徐州入冬以來,第一場初雪」
大家誰也沒有去談論昨天晚上的事情,但郝昭的態度里,明顯發生了變化,有幾分敬重。
一行人彼星戴月,冒著紛紛揚揚的初雪」繼續上路。
建安二年十一月,曹操在討伐袁術,凱旋班師後不久,很快又發動了一場戰爭。
這一次,他的對手依舊是宛城的張繡。
次征伐宛城的失利,讓曹操如鯁在喉,不吐不快。張繡不除,宛城不定,終究一個心月復之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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