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勤斌身為品蘭會白銀會員,為軍南幫看守一方陣地,經營賭場,暗中洗各類非法黑錢,這些年來也撈了不少,可說是身價千萬,而且他時常與賭徒接觸,自然是認清了各行各色的亡命之徒。有的人豪賭輸掉了房子和家財,甚至連老婆也拿來抵押,弄得是家破人亡,最終跳樓自殺或上吊的人數不勝數。
見得多,自然也感悟得多,李勤斌對那些人沒有絲毫憐憫,激情游戲本身就是憑一時之氣,熱血沖頭,盲目理性,到頭來才明白原來是自欺欺人。李勤斌通過這兩天對王小飛的初步了解,他認為王小飛就是一個熱血腔頭盲目理性的人,說話輕薄,率性放*蕩,開口是搞,閉口是逼,長相猥瑣,玩牌詐雞,女人在他眼里就如同一件皮革內褲,可反復推敲出展,甚至還能罩在頭上招搖過市。
本來自家人玩個小牌娛樂娛樂沒什麼,但李勤斌覺得王小飛太過囂張,偷雞太過離譜,想挫挫他的銳氣。王小飛問他是跟還是看牌,他立馬就從公子皮包中抽出幾沓現金來砸在桌上。
王小飛雙眼頓時綠了,他瞟眼數了數,李勤斌足足放了五萬在桌上,之前三人玩十塊一個底,也沒說多少錢封底之類的話,這到好,越搞越大,變成賭氣了。
「阿斌,你這是欺負我王小飛沒錢啊!」王小飛臉色不太好看,笑容都是僵硬僵硬的。
李勤斌一笑,似是吃定了他,道︰「猴子,你臉怎麼綠了,莫非還真有好牌不成,嘿嘿,我可不是欺負你,剛才你不也是財大氣粗嘛,我勸你還是把牌蓋掉算了,我A花,你詐雞詐到了鐵板上。」
李勤斌也不想鬧得雙方水火不融,于是把牌翻了出來,核桃AK7的金花,的確是很大的牌了。陳鐵事先知道牌面自然不會驚訝,他看向王小飛,王小飛臉色一青,緊接著又恢復了平靜,還真是看不出深淺。
他山羊胡子,嚼了嚼牙,微笑著把牌往桌上一蓋,「就玩到這吧,肚子餓了,我去買點菜來,親自下廚來給兩位美女洗塵接風,鐵蛋包,你也別閑著,去鎮上買兩瓶二鍋頭來,順便打探一下外邊消息。」
王小飛起身拍拍出了門,陳鐵與李勤斌相視一笑,從桌上隨手抓了一把錢,拿著車鑰匙也跟了出去。至于王小飛是什麼牌,他也懶得去看了。
「這家伙,就知道你在偷雞。」李勤斌看著兩人出門離去的背影搖了搖頭,他按捺不住好奇心的拿起王小飛的牌一看,頓時傻了眼。333,三顆紅心豎牌,豹子,三個3。
「這……」李勤斌雲頭霧腦一時想不明白。這時,胸有成竹的他有點看不透王小飛了。據他對王小飛的了解,哪怕是身上沒錢,拿到豹子應該是豁出命的往死里跟,然而,王小飛卻從容自迫的蓋下了牌,也不爭議,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的離開。
「有氣魄!」李勤斌嘀咕,「看來是我低估他了,王小飛和陳鐵都裝得太深……張房東身邊的人果然都不簡單!」
看一個人,往往從一件小事能反應他的內心和人品,李勤斌見王小飛為人高調,飛揚跋扈,放縱不羈,以為他是是一個打著幌子招搖過市的江湖混滓,上不了台面。可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見多識廣,閱人無數的李勤斌也失算了。
開玩笑,王小飛是什麼人?他是一個經歷了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飽經滄桑,歷盡萬苦,游遍全國,看破紅塵的神棍,論閱歷,估計那些活了半百歲的人也沒有他深刻,論人生,他更是身經百戰,感悟如海納百川匯總,只是他喜歡游戲人間,大智若愚,裝瘋賣傻。
爭一時之氣並無多大意義!男人輸什麼都可以,但卻不能輸掉骨氣和尊嚴。
回想起來,王小飛無時無刻不在體現著大家風範,就連陳鐵這麼精明的人都以他馬首是瞻,張小龍更是把這麼一個人留在身邊,李勤斌算是長見識了,他覺得自己所學的還不夠,比起他舅舅和王小飛來差得遠。
李勤斌把牌收了起來裝回盒子,而後把桌上那些錢也整理了一下,他決定,等王小飛回來還給他。
做完這一切,李勤斌看到曾麗麗面目緋紅的從樓上下來了,只見她繃著臉,整個人仿佛虛月兌了一般,無力的坐靠在沙發上,撇著嘴拿起搖控器對著電視機按個不停。
李勤斌抬頭瞥了樓上一眼,詫異問道︰「麗麗,怎麼了,誰惹你不高興了?」
「張房東和瓊姐,哼,奸夫婬婦!」李麗麗嘟著嘴不再理李勤斌。剛才她上樓找任瓊,從二樓跑到樓上天台都不見人影,下來時又一個個房間去叫喊查看,結果發現其中一個房間里隱隱傳來了男女行事的歡呼申吟聲。剛開始她不敢置信,可貼耳一聞,還真是任瓊在歡叫。不用問,接下來的事情她自然也就推測出來了。
「麗麗,你吃醋了,吃誰的醋呢!」李勤斌與曾麗麗早就相識,相互都有所了解,听曾麗麗這麼一說,李勤斌也知道樓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能吃誰的醋,我只是氣不過而已。」曾麗麗白眼說道,「剛才兩人還吵得凶呢,這沒轉眼就滾到床上去了,張房東是流氓,我知道任瓊姐肯定不會主動的。」
「為什麼?」李勤斌不由問道。
「因為……不告訴你。」曾麗麗反應過來,喃喃說道︰「斌哥,你們男人怎麼老喜歡打探我們女人的事情,是不是你們都很在乎,我們以前有沒有交過男朋友!」
「呵呵!」
李勤斌笑不作聲,從曾麗麗的話里他已經猜到了一些關于任瓊的問題。當然,這種事情他是不會擺到桌面上來跟曾麗麗討論的。曾麗麗雖然長得極美,很有魅力,一言一行可說都是禍國殃民,傾城傾色,用花容月貌閉月羞花都不足以來形容她,她笑起來有兩個小酒窩,眼楮彎得像月牙亮,天生媚骨,靈動惑人,而且背景高貴,出身豪門……李勤斌一直把她當妹妹和朋友看待,從不敢有半絲非份之想。曾麗麗的父親,就連他舅舅也得仰望,一般人不敢得罪。
兩人在客廳聊天,張小龍與任瓊在床上聊天,王小飛卻和陳鐵在古鎮上閑逛。
「尼馬,那不是汪士樂嗎,他和陸谷新進了茶樓,搞什麼?」
「搞什麼,搞飛機,你個豬腦袋里怎麼都是豆腐渣,都教你無數遍了,瞧人要瞧神態,你仔細看看,瞧瞧那個陸谷新,走路跟個菩薩似的……肯定有貓膩撒。」
王小飛和陳鐵看到汪士樂與陸谷新先後進了一家茶樓,緊接著又有兩名商界大佬跟了進去,他們正要跟進去看個究竟,這時王小飛又發現不遠處德美玉坊的門打了開來,里頭走出一名穿著中山裝的中年男子,同時在他身後還跟著兩名保鏢,其中一名保鏢的手上提著一口箱子。
「唐振,他去找姜嵐了!」陳鐵驚呼出聲,「那名保鏢手里提的肯定是錢,而且還不少。」
「這還用你說,連鬼都看出來了。」王小飛對陳鐵說話始終沒個好臉色,大都是一副居高臨下教訓的語氣。陳鐵比他小五六歲,兩人是親血表,陳鐵很同情王小飛的遭遇,同時也很佩服和崇拜這個表哥,一向以他為榮和奮斗目標,他覺得哥哥教訓弟弟是應該的,而且他並不覺得王小飛對他不好,所以從來不會反駁。
「那要不要盯著他。」陳鐵扭頭問道。
「盯,盯個毛,你敢盯國家干部,皮子癢了,欠扁啊!」王小飛瞪了他一眼,手里提著兩瓶二鍋頭對著他腦袋揚了揚,道︰「看到沒,姜嵐出來了,她背著籮筐,想必是要去山上,要盯就盯著她。」
「那行,盯美女我最在行了。」陳鐵媚笑道。
「去,提著二鍋頭回去,把飯菜弄好放那里,順便把剛剛看到的跟房東說一說,有什麼事打我電話。」王小飛把兩瓶酒往他手上一塞,轉身要走。
陳鐵連拉住他,皺眉喊道︰「猴子,你不會想對姜嵐下手吧!」
「瞎說什麼,你表哥我是那種人嗎,看到沒,薩克的人也跟上去了,我得去保護姜嵐,以勉她落入狼人之口。行了,你快回去,天黑前我會回來的,還是那句話,我要是回不來,你一定要找到我的尸骨運到老家去,明白了沒有。」王小飛一臉鄭重,見陳鐵諾諾點頭,他才轉身離去。
姜嵐整天背著一個籮筐獨自出入深山,也不知在搞什麼,此刻已經是下午了,太陽快落山,她信步朝後山走去。在她身後跟著兩名青年,那是新疆克家幫的人,不過卻穿西服,王小飛見過他們,自然是認出來了,他不緊不慢的跟在三人身後,姜嵐和兩名克家幫馬仔渾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