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爾斯手持練習劍,大步走進來。
他首先行了一個非常莊重的半跪禮,然後站直身體,盯著羅嵐,認真地說︰「羅嵐大人,我即將隨船離開蔚藍大陸。」
「哦,不過跟我有什麼關系?」羅嵐漫不經心地說。
邁爾斯深吸一口氣,說︰「羅嵐大人,我承認那天我對您有所冒犯,我向您和妮絲小姐道歉。」。
說完,他放下練習劍,雙手握著劍把拄在地上,盡量擺出一個瀟灑的姿勢,說︰「我已經認錯,但我認為伯父對我的懲罰過重。伯父待我很好,我不能讓他傷心。但我的自尊心告訴我,我不能這麼離開,否則我會後悔一生。我希望能和您進行一場公平的比劍。當然,鑒于你年紀小,我只用八成力氣。」
羅嵐無語,心想荷曼帝國就這點最討厭,屁大的事也要比劍決斗,不過轉念一想,這倒是件好事情。
他裝作傲慢地看著邁爾斯,說︰「我只是好奇,你憑什麼挑戰我?你拿什麼挑戰我?你哪一點配得上讓我迎戰!」
邁爾斯被羅嵐的傲慢激怒了,他氣憤地嚷嚷︰「您是伯爵大人,您不應該這麼說!比劍是帝國一項平民和貴族共同享有的權利!您如果害怕,可以請您的家族騎士迎戰!」
貴族即使在比劍中也有特權,那就是讓家族騎士代戰。其實荷曼帝國高端家族騎士存在的最大用處除了保護主人,就是代替主人比劍。
羅嵐低聲問凱恩︰「能不能給我弄點金克拉,最好是帝國銀行的魔法支票。」
凱恩向那位貼身初級劍士看去,那位劍士馬上用元素水晶打開魔法袋,拿出一本一寸厚的書籍,那是一本魔法支票簿。
凱恩說︰「大人您還沒有自己的帝國銀行賬戶,不過這是無記名的魔法支票簿,您可以直接使用。」
他拿過厚厚的支票簿,從書脊抽出一只金色的魔法羽毛筆,然後翻開支票簿,在第一頁的金額欄中填寫上數字「1000」。支票簿的造價不費,而且魔法認證過程也消耗帝國銀行的魔法資源,使用一次需要支付十金克拉。
支票上出現一行秀美的斜體字,詢問他是否確定,他選擇後,支票簿發出淡淡的光華,發出一道訊息通往最近的帝國銀行,隨後帝國銀行進行魔法反饋,這頁支票立刻從支票簿上分離。
羅嵐捏著支票輕輕抖動,發出嗤啦啦的聲音,高傲地說︰「我比劍有個規矩,壓上各自的賭注。帝國的法令有這條,你有挑戰的權利,我就有提出賭戰的權利。我不喜歡跟沒教養的窮鬼比劍。」
邁爾斯頓時滿臉通紅——在瓷器店的時候,他就這麼罵過羅嵐和妮絲,現在被用來罵自己,讓他感到比被伯父打還要恥辱。
妮絲從羅嵐身後探出頭來,向邁爾斯做了個鬼臉,她很不喜歡這個人。女人都是記仇的,善良的妮絲也不例外,雖然她還沒成為女人。
「怎麼,沒有賭注?那你回去吧!」羅嵐轉身就走。
「等等!」邁爾斯叫住羅嵐,開始在身上翻找東西,最後拿出一枚在耐瑟瑞帝國價值三百金克拉、在荷曼帝國價值七百金克拉的保暖之戒——每天可激發一道一級魔法「溫暖術」,持續三個小時。需要十五天才能自然充能完畢,可使用紅水晶進行充能。
羅嵐手中的高等治愈術之戒也類似,不過自然充能的話,需要三年才能充能完畢,但如果有足夠白水晶,一個小時就可以,但充能完畢後需要放置二十四個小時才能使用。
制作魔導器有一個非常苛刻的條件——如果把某一個魔法固化到一件裝備上,那麼從此以後,這個制作者將永遠不能使用這個魔法。當然,誰也不知道那些瘋子一樣的魔法師會想什麼辦法彌補這種缺陷。
所以連馬哥恩主教也垂涎高等治愈術之戒,連將軍都吃驚。那枚戒指是和劍聖武器是等值的魔導器,很難買到。如果當時夏洛克身上還有劍聖武器,他寧可把劍聖武器給羅嵐也不會送這枚戒指,可他當時別無選擇。
正是因為魔導器的制作條件苛刻,所以除了魔法師多如狗的耐瑟瑞帝國,其它國家很難大量制造魔導器。許多魔導器往往都是魔法師衰老後制作的,留給自己的後代。
那些父輩有魔法成就而自身卻當不了魔法師的人,往往投奔有賜予封地能力的皇帝、王國或大公,用珍貴的魔導器換取封地爵位。
高等治愈術之戒是耐瑟瑞帝國一個上位法師的遺物,他死的突然,他的後代想投奔荷曼帝國,讓夏洛克幫忙疏通關系。但那位上位法師樹敵太多,夏洛克也保不住,騙了一枚高等治愈術之戒後逃之夭夭,而那家人隨後無聲無息地蒸發。
邁爾斯驕傲地拿出溫暖之戒,說︰「這是叔叔送我的魔導器,作為賭注!」
羅嵐身後的首席助手華森是高級魔法學徒兼中級戰士,只看了一眼,冷笑道︰「邁爾斯,你這枚戒指最多只值六百金克拉,要是在耐瑟瑞,更便宜。你還要再拿出價值四百金克拉的東西才能賭戰。」
邁爾斯又羞又惱,快速在自己身上翻找東西,可他全身上下也只有八個金克拉、十五銀鎊加七便士。最後,他摘下掛在脖子上的琥珀項鏈,裝出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說︰「這是我祖傳的幸運項鏈,琥珀里是魔法蟲卵,一個魔法師想用五百金克拉買,被我拒絕!」
這顆黃澄澄的琥珀有半個小拇指那麼大,琥珀里有一個米粒大的蟲卵,蟲卵身上有七道顏色不同的魔紋。除非是**師,否則就算高級法師都偵測不到這枚遠古蟲卵的生命跡象。
實際上這是祖屋翻修時他撿的小玩藝,後來一個魔法師覺察琥珀里的魔法蟲卵有一定的研究價值,想花一百金克拉買下。但邁爾斯以為法師都是有錢人,獅子大開口,要一千金克拉,那個嗜錢如命的魔法師馬上離開。
那個魔法師不是別人,就是漢弗萊男爵家的那位假冒魔藥師韋斯特。
羅嵐看向助手,華森拿過琥珀看了看,嗤笑道︰「死掉的魔法蟲卵,最多價值一百金克拉。」
「你們……」邁爾斯感覺自己的心髒都要爆開。
羅嵐大度地說︰「好了,這戒指和項鏈就當是賭注,我們公平賭博。你贏了,一千金克拉歸你,我贏了,這兩件小東西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