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結束了。
經歷過太多的苦難,太多的悲傷的這場戰爭,終于在那皎潔的月色之下,落下了帷幕。
後人究竟會怎麼評判這一場雄鹿帝國與血族之間的戰斗,現在還不得而知。但是這場差點導致一個國家就此滅亡的戰斗,注定將會成為日後的史詩。被太多的人口耳相傳。
是啊……戰爭結束了。
但戰爭帶來的創傷卻遠遠沒有結束。
僅僅半年,在先後經歷了獠牙帝國討伐戰以及血族覆滅戰這兩場戰斗之後,原本擁有幾十萬人口的風吹沙,現在卻變成了僅僅只有兩萬人口的小城。
當這區區兩萬人看著眼前這座曾經無比繁榮,現在卻破爛不堪的城市之時,他們心中的痛苦,又有會多深呢?
戰爭後的重建工作是一個重要的事項。不過對于存活下來的風吹沙民眾來說,似乎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去追究。
那就是這場封印。
沒有人會忘記當日白痴口中所說的一百二十年的封印。誰也不會忘記當日並沒有確確實實的封印完成。
在這場戰爭之後,那些被趕出恩賜之森的人們,還包括那些幸存下來的人們,每天都會大片大片的聚集在小樹林之前。即使有了血騎士作為抵擋,也依舊無法讓他們停止這樣的期盼。
作為在這場戰斗中最為重要的大人物,大領袖,恩賜之森的主人,世界樹的居住者。那位大人物又怎麼可能讓民眾失望?
所以,白痴在經歷了十天的閉門不出之後,終于帶著眾人都希望得到的消息,重新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用一個小女孩的生命,可以封印血族一百二十年不假。但是現在時機已經錯過,再殺一個小女孩已經沒有什麼用了。不過,我們有一個折中的方法,那就是在下一個月圓之夜,將十頭剛剛出生不到一個星期的小豬崽進行獻祭。雖然這樣並不能維持一百二十年的封印,但這些小生命可以讓封印維持至少一年的力量。」
這真的是一個所有人都希望得到的答案。在听到白痴說出這句話之後,包括前來確認的小金都松了口氣。
一個皆大歡喜的結果,一個悲傷中唯一還算的上是喜悅的結局。也就是在白痴公布這種「折中」方法的同時,金?佛理休斯就公開向著所有的民眾言。將會肩負起雄鹿帝國國王的責任,帶領所有人繼續前進。同時,他也反思自己的過錯,決定在下一個月圓之夜,再次進行登基典禮。在施行封印的同時,也算是讓自己……讓整個雄鹿帝國,都踏上一個新的旅程。
重建風吹沙,是一個困難,且必須慢慢執行的事情。
雖然進度緩慢,但依舊有條不紊的繼續進行下去。
以金的名義下令,雄鹿帝國的其他地區緊急調派各種士兵前來防御。那位月影帝國的國王樂,也是在回去之前保證自己一定會及時讓其國家對雄鹿帝國提供援助。
周邊的一些盟國也都給予了一定的捐助。但數量不多,不過對于現在的小金來說,他也看開了。也是笑著接納了這些禮儀性的捐贈。可在這其中有一筆,卻是讓金十分的驚訝。
獠牙部落,對雄鹿帝國的捐贈。
那是一筆厚利。相對于一個早已經不存在的獠牙帝國來說,實在是一筆不小的數目。捐贈者並非那些從獠牙帝國中分裂出來的眾多部落領,而只是其中一個繼承了「獠牙」這個名字的部落。
而這個部落的領卻是擁有一個乍听起來,並不怎麼樣的
愚鈍。
對于這份好意,在來使的獸人表現出了足夠的善意之後,小金也是笑著接納了。畢竟,戰爭已經結束,世界上並沒有永遠的敵人。
不是嗎?
在這樣的進程下,半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轉眼間,八月來臨。那場新的登基典禮,也是在這一天……這一個晚上,開始了。
……
…………
………………
咚——咚咚咚——咚——!
天空中,明月高高懸掛。
璀璨的星河襯托著那輪明月,伴隨著那輕輕吹動的微風,為那場剛剛結束的悲慘戰爭中逝去的靈魂祈福。
咚咚咚——咚!
帶有節奏的鼓聲轟隆響起,在這已經沒有了什麼城堡,放眼望去完全就是一片空地的皇室區中,那輪架起的大鼓已經瞧出讓人心中為之一振的鼓聲。
敲鼓的人是一名漢子。很明顯,他為自己今天竟然能夠在這里敲打這面祭鼓而激動。
站在大鼓面前的,則是身著一身干淨長袍的白痴。根據他的指引,四名少女已經拿著紅砂在他的腳邊畫出了一個「導力陣」。等到劃完之後,那十頭已經宰殺完畢洗干淨的豬仔就放在了「導力陣」的周邊。讓白痴一個一個的上去畫上一筆。
五萬多名民眾,聚集在這皇室區內。
除了當日的幸存者之外,還有許許多多其他地區趕來的民眾,以及軍人。
在這震動的鼓聲之中,所有人都不敢開口說話,靜靜的,沉浸在這一刻的神聖之中……
小面包和這雙手,坐在一旁角落的椅子上。她的傷口依舊沒有恢復,臉色也顯得十分的蒼白。不過,她還是衷心的閉上眼楮,在座位上祈禱。
在小面包身旁坐著的,則是當日戰斗的一群戰士。**梨與托蘭自然是座上賓,奎琳也是洋洋得意的坐在那里,極力擺出一副淑女的樣子,想要吸引那些前來觀禮的帥哥。由于星璃一開始就被控制,而且在之後的戰斗中毫無建樹,所以她現在也只能站在奎琳身後。不過看起來,她很滿意自己這樣的位置,並沒有多少的怨言。
小金和小杏,這兩位皇室成員坐在最前面。小金的臉上帶著松了口氣一全文字般的笑容,而小杏也是難得的點點頭,微微笑著。
當然,最讓所有人意外,但也算是意料之中的是,那位曾經好幾年都沒有參加任何皇室活動的長公主,胡桃。現在,也在座位之上。而且還是坐在小金的左側,和小杏對稱。皇室座位,沒有絲毫的差異。
所有人都安靜著,看著這場封印的舉行。不消一會兒,作為主持人的白痴就封印完成。他撒出一把紅砂,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後,朝著這邊的三位皇室成員緩緩跪下,說道——
「陛下,屬下已經封印完畢。這場封印應該可以堅持一年的時間。等到去年,應該還需要再施行一次。」
金點點頭,他看著白痴,讓他站起。可就在這位國王想要對白痴說些什麼的時候,白痴卻是已經自顧自的離開他的面前,走向那邊早就為他安排好的座位,坐下了。
「我還沒嘉獎他呢。他怎麼就不明白?」
金有些嘟囔著。他的小聲嘟囔被旁邊的小杏听在耳里,不由得笑了一下,說道︰「好啦,我的國王。請別忘了,這並不是他一個人的嘉獎會。身為國王,您應該知道安慰死者的亡靈遠勝于撫慰生者。快去吧。」
另一邊的胡桃也是沖著他微微一笑,伸手拉了他一把。見此,小金點點頭,站了起來。
這位登基為帝的國王緩步走向那邊早就準備好的王座。盡管,這把王座並沒有多麼的華麗壯觀,但卻是城里的工匠們利用半個月的時間趕工雕刻出來的。看著這把皇座,盡管它不奢華,也不華貴。用的木料並不怎麼講究,看起來也有些蹩腳。但對于現在的小金來說,卻比得上任何最為華麗的王座。
「現在,我,金?佛理休斯。再一次的向所有人宣布。」
鼓聲停止,五萬民眾抬起頭,望著這位年輕幼小的國王。看著他現在臉上的堅定與尊嚴。所有人都不由得跪了下去……在這位患難國王的面前跪下。
「雄鹿帝國,的確遭受了很多的磨難。也遭受了很多的挫折。」
「在過去的半年里,甚至在過去的很多年里,我們都遇到過許許多多悲慘的事情。有好幾次,我們甚至都覺得毫無希望。」
「但是,我們現在在這里……我們還在這里。」
「即使是遭受了那麼多的打擊,那麼多的傷痛與折磨,我們雄鹿人依舊站在這里,不離不棄,勇敢的面對任何挑戰!」
伴隨著小金那略顯稚女敕的話語,一些人甚至開始哭泣,開始祈禱。
「我們是堅強的雄鹿人。而我……也會繼續繼承我祖父,我父親的榮耀!時至今日,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打垮我們了。因為從今天起,我將是這個國家的國王。一個絕對不會再有任何迷茫,任何困惑,只為了堅定自己前進方向的國王!」
雷鳴般的掌聲轟然響起。時至今日,看著那位頭戴皇冠的國王,有多少人還曾記得當日也是在這里,他舉行的那場登基儀式?
看看現在的金,他的眼神無比堅定。比起半年前的那種恐懼,虛弱,失去目標。現在的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名歷練風霜的領導者。他的眼神中已經沒有了那種迷茫,看著這樣的眼神,自然而然的,也會讓人感受到無比的信心!
那是,活下去的信心!
接下去,在金的主持下,所有人開始為死者進行禱告。坐著的人站起,跪著的人也站起。所有人都低下頭,閉上雙眼,默默的,為亡靈祈禱……希望他們能夠在女神的身邊過得幸福,不會再有任何的悲傷與痛苦……
「接下來,我將賜予在這場戰斗中作出卓越貢獻的人們應有的嘉獎。正是他們的勇敢,才有了我們現在的安寧。」
說罷,小金轉向那邊坐著的人,點點頭,緩緩說道——
「奎琳?魯尼答女士。」
「在!陛下。」
奎琳心中一激動,腳步也有些不太穩當了。她走上前,跪在金的面前。
「我為你父親的犧牲感到遺憾。他是一位優秀的伯爵,他的犧牲是充滿尊嚴的。」
奎琳低下頭,不說話了。而那邊的星璃也是偷偷抹著眼淚,嘆了口氣。
「你父親留下來的伯爵之名,將有你來繼承。同時,我任命你為奎琳?魯尼答女侯爵。作為對你勇猛作戰的嘉獎。」
奎琳一驚,一時間有些接不上話來了。她有些激動地接過旁邊侍女遞過來的印章,身子也有些顫抖。在感謝之後,她甚至忘了回去。直到星璃出來攙扶她,她才拉著自己的臉,詢問道︰「星璃,我……我成女侯爵了?真的嗎?!」
「是真的,姐姐,恭喜你。父親知道您光宗耀祖,一定會很高興的。」
星璃抹著眼角的淚水,說道。
小金望著這兩人的離開,點點頭。隨後,他轉向那邊坐著的白痴等人。可是,就在他想要開口,將他們一個個的叫上來的時候……
「陛下!陛下救我!救我啊!」
突然,許許多多的人簇擁著一個白蒼蒼的老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這些貴族擁著那位白蒼蒼的老人,撲通一聲,聲淚俱下的在金的面前跪下。
「諾利烏斯公爵?您怎麼了?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副樣子?!」
小金看到這位服侍了自己的祖父和父親的三朝元老現在竟然變得這麼狼狽,連忙從王座上下來,攙扶起這位老者,關切的詢問起來。
「您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是誰將您弄成這副樣子的?是誰!」
諾利烏斯拉著小金的手,聲淚俱下地說道︰「陛下,您……您可要看清楚啊!屬下侍奉雄鹿三代,無不是忠心耿耿,一片赤誠可昭日月!但是……但是!屬下卻是遭受了非人的折磨,更有許多人在誣陷屬下,說屬下在這場戰爭中沒有出什麼力,反而還有些幫倒忙!可是……可是屬下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陛下,為了這個國家啊!」
對于諾利烏斯的事情,小金並沒有親眼見過。而在那天之後,這位公爵就一直被血騎士們監視軟禁,胡桃也以為沒事了,所以就沒有和小金說。這也難怪小金看到三朝元老弄成現在這副樣子,有些氣憤了。
「開玩笑!有誰敢和您過不去?您放心,諾利烏斯公爵。只要有我在,就沒有什麼人能夠……」
「陛下,公爵大人辦事不力,對于營救您這件事上消極處理,反而讓一些平民和下級騎士拯救了風吹沙。這本身就是一個可以治重罪的事情。」
小金的話還沒有說完,可是,另一個聲音卻是冷冰冰的,插進了他的話語之中。
這明顯公然挑釁貴族的言很明顯的讓整個皇室區內的五萬人震驚。所有人都轉過頭,望著那邊聲音傳來的方向。很快,他們就看到了聲音的來源。
一個臉上帶著火焰面具的人。
一個救了所有人,但所有人卻都不知道他是誰的人。
這個人站著,隨後,從廢墟的那邊緩緩走來。身後沒有帶一兵一卒,上次那些由他帶來的女性騎士團,現在也不知道究竟在何方。
看著這個人,小金臉上的笑容立刻變成了警惕。他看著這個人緩緩靠近,不由得上下打量著他。等到他向著自己一鞠躬之後,小金才終于張開口,說道——
「騎士。我很感謝你當日的經濟救援。但是,你,到底是誰?」
這個問題不僅小金想要問,在場的許多人也都想問。就連坐在座位上的托蘭也有些忍不住了,開口說道︰「主人,這個人究竟是誰啊?他干嘛臉上一直帶著面具?」
對于這個問題,白痴只是閉上眼,閉目養神。似乎根本就懶得回答這個問題一般。
「我的名字?呵……告訴陛下也無妨。我名叫惡焰。邪惡的烈焰。」
「惡焰?……把你的面具拿下來給我看看。」
小金繼續問。
但惡焰卻是呵呵一笑,沖著這位國王鞠了一躬,說道——
「很抱歉,尊敬的陛下。由于我早年受到過很嚴重的火燒傷,所以臉上已經完全毀了容。沒有皮膚,沒有嘴唇,也沒有鼻子。這副面具與其說是為了隱藏我的真面目,不如說是承擔著我的臉部,不讓我在眾人面前丟臉,挽救我那可憐的自尊心的道具。」
惡焰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小金自然也不好再強求什麼。不過,他對于這個人的好感度卻依然沒有任何的增長,而是十分堅定的站在他和諾利烏斯公爵的中間,說道︰「你到底是誰,我就不追究了。但你想要強加給我三朝元老身上的那些罪名,我卻萬萬受不了。當日的情況僅僅是自保已經很困難了,他沒有功夫來救我,我當然能夠理解。」
這些話立刻讓身後的公爵連連點頭,喜的他眉開眼笑了。
可對此,惡焰卻是十分輕蔑的搖了搖頭,冷笑一聲,說道——
「尊敬的陛下。這還不算是什麼沉重的罪名嗎?不救自己的國王,僅僅自保。這個世界上還有這麼混帳的臣子嗎?這樣的臣子要來何用?要知道,陛下您養著這些人就是要他們關鍵時刻揮用場的。可是連一點點的用場都派不上,要來干嘛?」
話一說完,惡焰立刻手一揮,一邊冷笑,一邊說道︰「諾利烏斯公爵,你救駕不力,在最後一戰中更是避而不出,看不到任何你努力英勇的影子。念在你是三朝元老,你的公爵爵位就先保留。但你們家族,包括你們接替古德塞家族掌管的兵力,財產,金礦,貿易。從今天這一刻全部收回國有,算做是對你的懲罰。你就好好的帶著你的家族回去想想,為什麼自己在這場戰斗中的表現會是如此的無力,如此的丟人現眼吧。」
這樣自說自話的將諾利烏斯公爵家的實權撤掉,當然會引起以公爵為的那些貴族的不滿。其實不用這些貴族出手,就連小金現在都看不下去了。這位國王大喝一聲,手一揮——
「你好大的膽子!你是誰?這里還沒有到你來號施令的地步!來人啊,將這個人給我拿下!」
隨著國王的一聲令下,四周的士兵立刻舉起武器走了出來,將惡焰團團圍住。但是看著這樣的陣仗,惡焰是絲毫沒有緊張的感覺。他哼了一聲,目光掃了一眼這些士兵後,一個箭步,閃到了小金的面前。
「哦!!!」
隨著這一靠近,四周的所有人都出一聲驚呼!平民們緊張起來,他們的國王難道才剛剛登基,就要再次陷入危機之中了嗎?而看到這一幕,坐在座位上的胡桃也是站了起來,小杏也是一樣。除了白痴和**梨之外,其他人全都緊張萬分的站起!
「坐下。」
但,白痴卻是淡淡的,說出了這一句話。
身旁的托蘭有些詫異,但還是遵循命令,坐了下來。
「你這個逆賊!你想干……」
「你知道你祖父想要削除古德塞家族和諾利烏斯家族,想了多久嗎。」
在小金大喝的時候,一個輕微的聲音,卻是從惡焰的面具之後,傳了過來。
「你說……」
小金睜大雙眼,有些不敢相信地說道。可是,他的聲音太大,見此,惡焰立刻一把捂住他的嘴,似乎……已經將他挾持。
「放下我們的國王!你這個混蛋!」
周圍的士兵大聲嚷嚷著,但惡焰卻依舊有條不紊地在小金的耳邊說話——
「身為一名國王,不能輕而易舉的露出自己的想法和思考,基本的常識。你有疑問,很正常,但如果你能夠保持安靜和小心,我絕對不介意解釋給你听。」
說完,惡焰捂著小金的手,就挪開了。
「那……你到底在說什麼?」
受制于人,小金明白自己不能大喊大叫,只能輕聲詢問了。
看到小金安靜,惡焰也不管他是真的明白安靜這一要點,還是只是屈服于自己的形式。繼續自顧自的說道——
「雄鹿帝國的歷史,你應該听你父親說過吧?你知道雄鹿帝國最為強盛的時期,是在什麼時候?」
「………………我知道,在我祖父的時候。」
惡焰呵呵一笑,繼續輕聲說道︰「沒錯。可你知道,為什麼在你祖父之前,雄鹿帝國卻是一點都不強大。只是一個二三流的小國?可在你祖父手里,卻能夠搖身一變,成為悲傷大6四大帝國之中的一國嗎?」
「這……當然是因為我祖父能干。」
「呵呵,這只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就是之前的雄鹿帝國,也就是在你祖父的前代之前,整個國家全部烏煙瘴氣,根本就成不了氣候。」
「那個時候,皇室作風糜爛,貴族之間更是比拼奢華,平民生活民不聊生但貴族們卻一點都不在乎,只知道自己享盡榮華富貴。這樣糜爛的國家,讓周邊的許多國家對我們都是虎視眈眈,可以說,哪怕下一年就被滅亡,雄鹿從此在悲傷大6上消失,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小金睜大眼楮,對于那種轉眼就能被消滅的雄鹿歷史似乎有些不太能夠理解。
「後來,你的祖父登上了王位。你知道,你一直尊敬的祖父事怎麼登上王位的嗎?」
小金︰「這……祖父本來就是嫡系的皇子。登上皇位是應該……」
惡焰︰「他殺了自己的兄弟。所有的。甚至包括自己兄弟的家人,孩子,任何的血脈,不留下一丁點兒。」
這一瞬間,小金的嘴唇,抽搐了。
惡焰繼續說道︰「陛下,你是不是認為這樣的做法很殘忍?也很沒必要?這些黑暗的事情,你的父王是不是從來都不曾想要告訴你?」
小金︰「……………………嗯。」
惡焰︰「我覺得也是。你父王是個好人,他一生都想要作一個好國王。但是,他將為王之道,也想的太過簡單了。」
惡焰︰「你祖父將自己的這些經歷告訴給了他的兩個兒子。相反,不是為了贖罪,也不是為了警戒,而是為了啟。他想要告訴兩個兒子,為王者,在心懷悲憫的同時,也必須有殘忍嗜殺的一面。你應該也听過你祖父一夜之間屠殺了黑龍帝國二十五萬平民的事情吧?不管這是不是真的,都是歷史上的記載,永遠也不可能改變了。」
惡焰︰「在殺掉自己的所有血親之後,整個帝國的大部分權力重新歸于國王一人,也就是你祖父的手上。可是,及時如此,還是有兩個心月復大患,讓你祖父耿耿于懷。」
惡焰︰「那就是古德塞,和諾利烏斯兩大公爵家族。」
惡焰︰「這兩大家族在當時你祖父奪取帝位時,並沒有站在相反的位置,反而助你祖父一臂之力。當時,你祖父也需要他們的幫助,但在事成之後,你祖父恐怕一天也沒有放棄過想要鏟除這兩個家族的念頭。」
惡焰︰「這兩大家族的勢力太大,大的已經足夠威脅皇權。他們經歷過好幾代的傳承之後,甚至已經到了可以輕輕松松就和當時剛剛登基的你祖父相庭抗禮的地步。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你可以說這是兔死狗烹的慘劇。但為了讓剛剛才結束戰亂的國家安定下來,鏟除這兩大家族,也就成了一件最為必要的事情。」
惡焰︰「但,要如何鏟除這兩大家族,卻是一件困難的事。公然削地,會直接導致兩大家族的反叛。同樣的,恐怕那個時候只要對他們之間的任何一人下手,另一方也會立刻警覺起來,做好防範。因為這樣的難題,你的祖父不得已,采取了一個牽制的方法。」
惡焰︰「就是故意挑動兩大家族之間本就擁有的仇恨,讓他們互相纏斗。借此機會來讓自己的王座做的更穩,更能夠展雄鹿帝國。」
听完這些,小金真的是目瞪口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不過惡焰卻是微微一笑,輕輕撫模了一下他的腦袋,繼續說道——
「你的祖父在史書上的名號,肯定不會好。殺父殺弟,殺母殺姐。甚至連兄弟姐妹的任何一個子嗣都不放過,采取完全的血洗策略。為了達成目的,你的祖父甚至可以冷血的下令屠城。可以毫不在乎別人的言語,自顧自的行事。恐怕所有人都認為,這樣的暴君領導的國家肯定不會持續多久吧?總有一天,雄鹿帝國一定會在他的手上崩潰。」
「但是,事實卻是諷刺的。雄鹿帝國不僅沒有崩潰,反而變得越來越強大。強大到足以讓你的父親自豪的地步。」
「那麼,你的祖父真的是一個壞人嗎?和你父親的仁義掌國比起來,為什麼冷血和殘忍的帝王,反而可以讓雄鹿帝國保持的更為安定,人民能夠更為無憂無慮的生活呢?」
小金低下頭,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帝王之道,其中有仁義之道,也有血腥之道。陛下,你的父親教了你什麼是愛民如子,什麼是寬容,什麼是仁慈。這很好。也是一名帝王應該擁有的品質。從你的眼神里,我也看得出來你也擁有足夠強大的信念,這些信念絕對不是你父王所教導出來的,而是通過一些生與死的歷練所鍛煉出來的。這也非常的好。」
「但是,你卻缺乏如何去殘忍。如何去做一些應該做的決斷。你應該學會懷疑別人,對他人保持警惕,對任何向自己和顏悅色的人保持三分的敏感。你缺乏下殺手的狠毒,缺乏世人眼中所不齒的心狠手辣。而這一些,就是你今後的時間里,將要學習的東西。」
小金听著,听著……听完之後,他突然抬起頭,說道︰「可是,心狠手辣的人……不是肯定不會受到平民百姓歡迎嗎?」
對此,惡焰卻是哈哈一笑,說道︰「拜托。你不是在當一個‘人’。而是在做一個‘國王’!看得出來,你是真的很不懂得什麼叫殘忍。你父親叫我來輔佐你,也算是一種明鑒。」
「什麼?父王?!」
「是的。你的父王。怎麼樣?有什麼感想嗎?」
小金慚愧的低下頭,面有難色地說道——
「我……讓父王失望了……在上次的戰斗中,我……我竟然膽怯地從那頭吸血鬼王的面前讓開了……他叫我讓開,我竟然……就讓開了……」
「哈哈哈!我還以為什麼事情呢。就這樣?」
惡焰毫不在乎的哈哈一笑,說道——
「你退開了?很好。看起來,你比我想象中更有潛力。面對不可能敵的過的敵人時立刻撤退,這可是軍事上的常識。打不過敵人就要跑,這可是常識。打不過還依舊去打,那可不叫帥,也不叫負責,叫無腦,叫莽撞。一點也算不上英雄。」
「在關鍵時刻懂得退縮的人,才是真正的英雄。你,明白嗎?」
「在今後的歲月中,我會輔佐你,告訴你如何去處理國家事務。我也會教導你什麼叫做野心,什麼叫做殘忍和暴力。你的仁慈之心難能可貴,但你的帝王之道將不會如此的輕松。我會教導你,訓練你,然後掌控你手中的權勢。直到你將來有一天能夠從我的手里重新將皇帝的實權奪回為止。我,都將在你的身邊,訓練你,監督你,鞭策你。看著你成長為一個不輸給你父親,也不會輸給你祝祖父的國王。統領雄鹿,重振這座國家的雄風。」
說完這些,惡焰終于松開了手,將這位雄鹿國王放開。小金月兌離了他的掌控,向前邁出幾步後,轉過頭,小栗色的雙眼略帶著些許的沉思,看著這個不知來歷的男人。
四周的士兵在惡焰松開小金之後,立刻圍了上去,將惡焰包圍。惡焰呵呵一笑,舉起雙手抱在腦後,一副已經束手待斃的樣子。而旁邊的諾里烏斯公爵看到這一幕,也是大大的呼出一口氣,說道︰「陛下,這個人明顯是一個別有用心的反賊!我們應該將他關進大牢,然後好好想想接下來應該怎麼處理他才對。竟然膽敢挾持陛下?死刑是絕對跑不了的了!」
這,的確是一個最有可能的結果。
挾持國王的惡焰不可能還有任何的機會可以扳回來。
他看著這位小小的國王,透過那厚重的面具,眼角上依舊流露出一抹輕松而自在的微笑。
因為,這個男人相信。
相信這個孩子並不是一個純粹的笨蛋,他的思維比起他的父王來說更加的活躍。他並沒有一個僵化的死腦筋,而是有著一雙明顯已經開始靈動的智慧雙眼。在長久的凝視之後,這位國王的雙眼中終于下定了一個決心,默默地,點了點頭……
「放了他。」
一揚手,金?佛理休斯,雄鹿之王,做出了他正式就任皇位之後的第一份命令。
然後,在四周所有的軍民們統統目瞪口呆,不知道生了什麼事的時候……
「萊亞?諾里烏斯公爵。鑒于你護駕不力,貪生怕死,在這場戰斗中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你的所作所為壓根就配不上你公爵的稱號。但,念在你為三朝元老,我不剝月兌你的爵位。只削去你的所有領地和兵權,以及所有的經濟產業,鐵路,糧食,木材等等,全部收歸國有。你和你的家族,就在你們的宅邸里面頤養天年,好好的反思在這場戰斗中所犯下的種種錯誤吧。」
令人不敢相信的命令,從這位年輕國王的口中說出。
這,的確不是一個能夠讓所有人滿意的答案。
因為這樣「愚蠢」的言行根本就不可能讓這些貴族,和人民群眾滿意。
作為三朝元老的公爵,現在竟然被剝奪他本應得到的所有東西。這樣一來,這和一個完全不識時務的暴君有什麼區別?這對于那些勞苦功高的老將們來說,又算是什麼?!
不滿,當然會蔓延。
不過這些小小的不滿,已經根本不可能再造成任何的威脅。
當諾里烏斯公爵大叫著,被士兵拖走之後,金過頭,望著這個正和自己四目相對的面具人,看著他……
「事先說明,這並不代表我相信你。你是什麼人,究竟有什麼目的,我依舊不知道。我絕對不可能相信一個我完全不知道的人。」
金拄著手中父親的王者之劍,聚精會神地看著惡焰。而惡焰則是哈哈一笑,搖搖頭,說道——
「沒錯,你當然不可以相信我。學會懷疑別人是一個國王應該學習的第一課。不過,你還有太多太多的東西需要學習。想要真正熟悉這個國家,你還早的遠呢。」
小金沒有搭腔,而是轉過頭,面對著下面所有的民眾。這位國王踏出一步,披上惡焰為他披上的雄鹿披風。那金光閃閃的皇冠在月色的映襯下顯得更加的奪目而耀眼。風兒吹起,吹開那一件斗篷。這位國王緩緩掃視著眼前所有的民眾之後,舉起手中的王者之劍——
「雄鹿帝國,萬歲!!!」
這一晚,「萬歲」之聲不絕于耳,徹徹底底的,響徹了風吹沙的每一個角落,每一條街道。甚至連那外面的死亡森林中也可以听到這些吶喊,氣勢,絕對不輸給曾經數十萬人。
目睹著這場吶喊,白痴,則是站了起來。
他拉了拉小面包,那丫頭捂著自己的胸口,小心翼翼地走下地。一旁的托蘭和**梨也是連忙上前攙扶住。
這里已經沒有他們的事了。
那些人類的勛章,也注定不會適合他們。
小樹林里的聲響已經重開,在這個白痴已經一戰成名的日子里,今後,恐怕還會有許許多多的麻煩在等著吧。
是的……還有許許多多的麻煩。
……
…………
………………
「特遣第六騎士團第一支隊隊長,白痴騎士,擔任胡桃?杜雷亞?佛理休斯公主殿下出任月影帝國時的全程護衛及外交大使。請務必在保護好長公主殿下安全的前提下,成功訪問月影帝國,向其國王致敬,並且加深兩國之間的交流與友誼。至此。」
在一個夏日炎炎的清晨,守候在小樹林外面的血騎士隊長布萊德,護送進來一名國王派遣的官吏進來,當著白痴的面,宣讀了這份任命。
︰ak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