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辦公室里。耿新科真被董學斌的話震住了,這個新主任的想法真跟別人不一樣啊,這麼缺德的事兒竟然就用平平常常的語氣說出來了,你可真行,不但要落井下石,還要挖兄弟街道的牆角!?董學斌的膽量耿新科算是領教了!這丫真是想別人不敢想,做別人不敢做呀!耿新科當然知道這事兒的後果,區里這麼支持平安街道辦的工作,不惜讓全區的街道來配合帶動敬老工作,就是為了給楚清華他們營造一個良好的氛圍,讓他們入選敬老模範單位,這個時候雖然楚清華那邊的工作沒有做到位,搞出了一些事情,但誰也沒說他們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啊,他們光明街道辦要真趁火打劫地這麼跟人家背後捅刀子,這區里能答應嗎?這簡直是他媽缺德到家了!不過耿新科也一瞬間明白了董學斌的意思,明白了他為什麼找自己說這番話,這是想讓我跟你一起胡搞,把我給拉上,然後通過我姐姐耿月華的關系疏通一下,減輕區里帶來的壓力?你想得到美!你願意胡搞你自己胡搞去!別拉我做墊背的!門兒都沒有!門關,董學斌微微搖頭,心說你們一個個的膽量也太小了啊,俗話說的好,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成天一坐在辦公室里左等右等,那政績能到你頭上才怪,這個時候就得拿出點氣魄來,管他什麼呢,先爭一爭再說啊,算了算了,你不想摻和就別摻和吧,你不要這政績?我要!董學斌這回是豁出去了,不論這事兒能不能成,他覺得得先試一試再說,董學斌的膽子一直都是沒有上限的,不過當然也知道明目張膽去搶是不行的,所以需要些變通!怎麼弄?從哪方面下手?董學斌考慮了很久,決定先去和考察組組長成嚴冬接觸一下,主要他也明白這事兒難度要大,憑什麼讓人家提名你?不是動動嘴皮子就能行的,如果成嚴冬口風很硬,董學斌也就不白費勁了,可若是成嚴冬和考察組真對平安街道辦有了看法,有了意見,那這事兒還真能操作一下。打听了打听,考察組似乎正在平安二街附近吃飯,董學斌放下手機就開車出了街道,直奔那里。平安二街。也是巧了,董學斌車剛一到,就瞧見了在一個飯店門口正打電話的楚清華,冤家路窄啊。楚清華捂著電話低聲道︰「沈區長,我們……」常務副區長沈飛沉聲道︰「不用跟我解釋!要解釋你跟安石***解釋!去跟月華區長解釋!楚主任!你也是老同志了!怎麼還……你讓我說你們平安街道辦什麼好?這個時候都能弄出問題?你怎麼做工作的!啊?居民***?跟敬老院的人動手?誤傷了考察組領導?可真是時候!」楚清華嘆氣道︰「是我工作沒到位。」沈飛語重心長道︰「咱們區這麼多年來拿到的全國模範單位也有幾個了,但唯獨這個敬老模範是從來沒有過的,區里有多重視這次考察你不是不知道!可你現在……你們街道在干什麼!」「沈區長,確實是發生了些意外,這一點我無話可說,但您放心,我們不會辜負區里的信任的。」語氣一緩,沈飛道︰「還有沒有把握?」楚清華硬著頭皮道︰「成組長的翡翠項鏈我們會想辦法賠付的,走失老人的事情也賠了蘇小春一家十五萬,已經解決了,我看考察組和成組長的態度也沒有那麼……應該還有很大希望。」「記住,絕對不要再出問題了!」「您放心吧,我們一定會盡最大努力爭取下這個名額的。」掛了電話,路邊上的楚清華心中一片冰涼,也是有些出離的憤怒,能不能成,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如果說原來還有百分之八十的幾率能有進入到中央篩選的資格,那現在卻只有百分之四十了,而這一切的元凶都是光明街道辦的董學斌,要沒有他從中作梗,攛掇了蘇小春這潑婦來梅莊敬老院***,那一切都不會是這個結果,他們平安街道辦八成會安安穩穩地入選,哪兒出這個亂子?董學斌!楚清華陰了陰臉,徹底恨上了他。但現在他可顧不上跟董學斌算賬了,想想怎麼亡羊補牢才是真的,得先把這一關挺過去!不遠處的董學斌見他這副苦惱的表情,心中一樂。五分鐘後。成嚴冬的身影從一個飯店里走出來,身後還跟著幾個平安街道辦的干部,似乎在說著什麼,不過成嚴冬面無表情地擺擺手,幾人就都回去了,只剩了成嚴冬自己大步往北走。董學斌一看,立刻將車開過去,一按車窗,「咦,是成組長吧?」成嚴冬一怔,「你是……噢,臨街的董主任?」「您這是干什麼去?我剛吃完飯也沒事,我送送您?」這時,成嚴冬才注意到眼前的這輛車,一看是保時捷的卡宴,他又愣了愣,深深看了董學斌一眼,一猶豫,「行,听說西街有個古玩行,我去那里,也不太認識路,董主任,那麻煩了?」「您客氣,我知道那兒。」成嚴冬就開門上了車,坐到了副駕駛。他沒讓平安街道辦的干部陪同,卻坐了自己的車,讓董學斌覺得還真有點戲,就立刻踩下了油門,有一搭沒一搭地探起成嚴冬的口風。「成組長,考察組對我們南山區的印象如何?」「嗯,還不錯。」他語氣很淡。「我們是早盼著考察組來了,就希望能給我們多指出一點問題,好讓我們的工作再上一個台階。」成嚴冬笑笑,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很遺憾,他臉上一點也沒露出對平安街道辦的不滿,讓董學斌覺得根本無從下手,怎麼說?直接讓他考慮考慮我們光明街道辦?太突兀了啊,人家憑什麼放下平安街道辦去考察你?車到了,成嚴冬下車走進那家古玩店。五分鐘……十分鐘……二十分鐘……等成嚴冬出來後,發現董學斌的車還在那里等著他。董學斌開門下車,笑道︰「其實市里的古玩店有很多家都比這個好,您要去的話我送您過去?」「不是買東西。」成嚴冬嘆息著擺擺手,「算了。」董學斌不明所以道︰「那您是……」成嚴冬情緒似乎不高,「我母親留下給我的一件翡翠吊墜摔壞了,我想看看有沒有地方能修好,不過古玩店的人說就算能粘合上去,痕跡也會很明顯,不可能恢復成原來的樣子了。」其實他也知道不可能修復,現在的科技水平還沒有達到這個程度,不過卻還是抱著一絲幻想來了古玩店,因為這件翡翠吊墜對他實在太重要了,是他母親臨終前交給他的,意義極大。從項鏈摔碎後成嚴冬就沒流露出什麼憤怒的情緒,沒有掛在臉上,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幾乎都疼的在滴血!他這麼一說,董學斌也才是想起項鏈的事情,當時他離著老遠都看到了,然而搗騰了這麼久古玩,靠著這個起家的董學斌自然也清楚翡翠玉石這類玩意兒是沒那麼容易修復的,即使弄好了也是一堆裂紋,難看的要命,而且翡翠的價值也要大打一個這口,原先有一百多萬?那現在估計也就幾萬塊了,這是最要命的損傷,是沒辦法……沒辦……誒!先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