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跑哪去了,怎麼現在才回來,打你手機也說關機了。」肖凌零興奮地迎出來,嘴里卻不住地埋怨。
「剛才出去有點事兒,手機前幾天丟了。」韓端撒了個謊,總不能說是酒後亂性把手機也給摔了吧。
「原來這樣,還以為你丟人了呢,再不回來就準備去電台播尋人啟事了。」
「臭丫頭,一回來就跟哥哥搗亂,什麼就丟人了,多難听。」韓端伸手去捏凌零的鼻子。
真讓她說中了,說出來,自己真丟人到家了,竟然做出那麼荒唐的事來。
肖凌零一個閃身︰「干嘛,過了一年,人家又長一歲了,還揪人家鼻子,你什麼時候能長大呀。」
韓端喜歡起表妹的胡攪蠻纏,尤其是在心里感到沒有著落的時候,更能讓他忘記煩愁。
「沒大沒小。」嘴里說了句,其實卻是滿心歡喜。
「對了,哥哥,你手機丟了還趕緊再弄一個,要不找你多不方便。」
「呵呵,凌零長成大姑娘了,真該恭喜一下。來,哥哥抱抱。」作勢就要撲過去。
至于手機,還是過幾天再說吧,反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兒。
肖凌零一個閃身,躲過「」的攻擊。韓端也就個借台階放下了雙手。
正要說話,凌零突然走到他身邊,從側面抱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後得意地一笑︰「臭哥哥,是我抱到了你噢。」
韓端裝做害怕地大喊一聲「非禮」,手忙腳亂地逃了開去。
夸張地閃到一旁,這才問道︰「凌零,有現在吃的嗎?哥哥可餓壞了。」
「早就準備好了,就差你這個大活人啦。」肖凌零被他的夸張逗樂,轉身去端盤子,「哥,我听見對門有聲音,是不是大想哥也回來了,你去叫他一起過來吃唄。」
「這個——」韓端稍一猶豫,這一段時間他特別怕見劉想,就象做了什麼虧心事。
不過仔細一想,今天可與往日不同,因為他終于步了大想的後塵,同樣終結了自己的處男生涯。
凌零看他猶豫︰「懶鬼,你不去我可去了。」
「好吧,我去。」自己去終究要好一些,顯得仗義。
惡人先告狀的道理他還是懂得的,大力地踹著劉想的「山門」︰「有喘氣的沒有,快滾一條出來。」
半天功夫,劉想把門開了一條縫,皺著眉頭故作深沉︰「你個窮鬼瞎嚎什麼,把門踢爛了不還得老子賠錢,別忘了你小子還欠老子一筆賬呢。」
韓端看樣子,知道劉想初嘗個中滋味,自然不難猜出他為何小心翼翼,不放自己進去,大叫一聲︰「你小子不會又干那金屋藏嬌的勾當了吧。」
劉想不服︰「你丫的,老子男歡女愛,很正常的事情,怎能叫做勾當。」
韓端故意壓低了聲音︰「干了什麼壞事,你那次去夜總會……」
兩人知根知底,劉想看他的壞壞的表情,自然知道下面不會是什麼好話,但就算造謠污蔑,也不適合讓里面的人听到,否則百口莫辯。
他一下子從屋里跳出來,伸手捂住了韓端的嘴巴︰「大爺,饒命啊,亂講會出人命的知不知道,咱們的賬就清了,求您老帶上那張尊貴的烏鴉嘴趕緊上路吧。」
「親兄弟明算賬嘛,哪能你說了了就了了,放我進去坐坐又如何?韓某人說話是算數滴,不過今番找你可有好事兒,不想听老子可走了。」韓端一席話端得高風亮節,听起來比竇大姐可冤多了。
劉想則露出比黃世仁還可憐的神情︰「大哥拜托,我現在就等有人送米下鍋呢,這吃飯的點兒你來騷擾,如果能有好事,那麼一定月亮姐姐改上白班了。」
韓端臉一板︰「隨便,凌零回來了,想叫你過去一塊吃個午飯,去不去隨你了,回見吧您哪。」
說罷掉頭就走。
劉想伸手扯住韓端,換上一臉獻媚︰「真是好事,天大的好事呀!凌零的手藝值得欣賞,妹妹回來了,做哥哥的當然要過去問候一下。老大,可不可以順便問點私事?」
「有屁快放!」韓端用一根腳趾頭也能猜出他的意思。
「可不可以帶家屬一名。」
韓端看也不看劉想一眼,轉身就走︰「快點,最後到達者只能涮碗。」
也只有胡鬧一番,才能覺得心里舒服,他實在太需要放松了。
吃完飯,一直臉紅紅的吳薇薇陪著肖凌零收拾。韓端把劉想叫到里屋,神神秘秘地拿出了煉好的蜜丸。
「大想,新鮮出爐啦,一月一丸,包你爽。」然後仔細把功用和特點一一講給劉想。
劉想懷疑地看著手里這黑乎乎的東西︰「真的管用嗎,不是瞪眼伸腿丸吧,此事可千萬開不得玩笑,要死人的。」
「你放心,絕對正品行貨,如果出了問題,一切後果我負責。」韓端信心十足地回答,他不僅相信師父,而且還查閱過相關資料,當年也確有此事。
劉想再次在手心里掂了掂,還是不放心,又一次問道︰「確定嗎?」
韓端伸手把丸子搶了回來︰「大家好兄弟,我怎麼會糊弄你,放心大膽地用就行了,不要算伙。」
說完,他打開自己的錢包,從里面抽出幾張老人頭︰「如果不信,先把這個拿去,真有問題留做善後。」
劉想見他這麼有把握,伸手又把那丸子搶回去,「嘿嘿」一笑︰「開玩笑嘛,你個窮光蛋難得這麼大方,想來錯不了。如果真的靈驗,那麼今後你小子可就發大財了。」
韓端拍著胸脯︰「放心,絕對的綠色食品,無任何毒副作用。」
劉想涎著臉︰「老大,可不可以多給幾個?」
「放心,你的以後當然免費供應。不過,其他人老子可就管不著了,要用就得破費一下。」
兩人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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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之後,韓端的苦惱又來了。
這次不是為錢的事兒。假期里工作一段時間,手頭倒不那麼拮據了。只要省著點花,這半年必可衣食無憂。卻一直在考慮著何老轉到中醫學院的建議。
總覺得發生在跟賀雅菲之間的事有些匪夷所思,難以釋懷。想不到兩人就那樣到了床上,雖然賀雅菲人不錯,但畢竟還沒有達到男歡女愛的地步,越界也太快了些,如果兩人只是玩個一夜倒無所謂,可偏偏大家看上去都不是隨便的人。
從那以後,賀雅菲一直沒找過他,韓端也就希望只是一個「了無痕」的春夢而已。
選擇西醫還是中醫,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他。放棄已經學了這麼長時間的西醫,還真有些舍不得。
由于側重不同,中醫在外科上所花費的精力相對要少了許多,也就是說不少急癥,首選的還是外科手術。
有些病癥,西藥也確實比中藥來的快些。象抗生素、麻*醉藥品這些,西藥有著中藥不可比擬的優越性。
韓端不由向往起師父杜龍所處的那個年代,正是中醫外科的鼎盛時期。可是後來各種原因,中醫似乎漸漸主動放棄了這個領域,把美好的前景拱手送了出去。
其實不僅醫學,我們民族在很多方面都放棄了太多的機會,比如其他科技,象以前引以為傲的四大發明,真正完全用之于民,還是利益于西方的大力推廣。
產生這些的原因,追本溯源,就是思想中功利的因素太多。
腦子里被師父灌輸了那麼多優秀的中醫知識,如果不善加利用,實在可惜,也許是個機會好好努力去挖掘祖先留下來的寶藏,說不定還有機會把中醫外科再發揚壯大起來。
他在動手操作上的能力和天賦有目共睹。動物實驗時,幾次漂亮的操作,讓帶課教師都欣賞不已。
如果不是出現了由杜雪妍引發的「韓端事件」,也許他在人體解剖的表現也能讓大家刮目相看。
杜雪妍,哎,從那以後什麼都變了。
現在,他的興趣已經開始向中醫方向轉移了,對中藥方劑、針灸等的關注遠遠超過了眼下所學功課。
何秉書很沉得住氣,晨練時兩人在一起,也再絕不提及此事,卻不時把一些特殊的病例講給他听。
韓端很清楚這個「貌似忠厚」的老中醫在誘惑自己,他發現抵抗力越來越差,好幾次差點就繳械投降了。
這一老一少在比拼著耐心。
失去了外科手術的支持,中醫的局限性比較突出。但其優點也不言自喻,醫院里但凡別的科室為難的病癥,幾乎所有的醫生都有一個做法,那就是看中醫去。對一些慢性病,更有其優越性。
韓端該何去何從?
「老端,你最近怎麼了,總是神思恍惚的?」劉想發現了他的神不守舍。
「沒什麼,大想。」韓端不知道該怎麼跟好友說這件事。
劉想的存在也是他難以取舍的原因之一,畢竟是為了他才一起來學醫的。中途退場,實在對好友不好交待。
交了女朋友,劉想陪他的機會當然少了很多,這在情理之中。
一旦下了水,劉想自然不想鐵哥們一個人孤孤單單︰「老端,你不會思春了吧,實在不行就先選一個湊合著。跟你說吧,那滋味嘛,啊…嗯。」
劉想故意賣卷,倒讓他想起了跟賀雅菲的荒唐之夜,可說實在的,似乎很清楚,卻又是那樣模糊,真象個夢一樣。
想到這里,韓端的臉竟莫名其妙地紅了起來。
以為好友為自己的言辭所打動,劉想來情緒了︰「你弄來的那個藥我可已經用了,不戴套套就是爽,大家好兄弟,你可千萬別害我,否則要死定了。拉上你做伴,我才覺得更塌實些。」
好友並不知道那藥就是出自己手,韓端笑著搖搖頭道︰「大想,別扯淡了,沒緣分不能勉強的,我沒有你老人家那樣的好福分,你好好享受吧。來,不提這事了,咱們踢球去。」
到了球場,曹文軒正拉著一幫哥們跟幾個臨床系的同學對攻。
做為學院學生會的體育部長,他自然是此中好手。
但最厲害的是他身邊的馮永輝,系隊的絕對主力,中場發動機。
臨床系沒有出眾的隊員,臨時組成的隊伍處在下風,被馮永輝帶球突破,如入無人之境,見到身高馬大的二人來了,馬上大聲邀請加入。
韓端和劉想都是此中「君子」,已經閑暇多日,不由分說加入進去,二人馬上生龍活虎起來。
自從練了〔九靈技〕,韓端覺得自己與以前相比,向手靈活了許多,在球場上也更游刃有余。
曹文軒看到韓端,眉頭不由皺起來,本來已經當眾表態原諒了他,可看到他安然無恙,那本已靜下來的心又躁動起來。
都是這個小子讓自己丟了大臉,而且听幾個兄弟匯報,韓端跟杜雪妍還走的很近,不由更加惱火,這不是踩著自己的身子往上爬嗎?
這是從小嬌生慣養的曹文軒所不能忍受的,悄悄沖自己身旁的哼哈二將馮永輝、婁建強施了個眼色。
二人對老大的意思心知肚名,悄悄向韓端和劉想包繞過來,準備給點顏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