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琳剛剛走進阿迪?托瑞多男爵的古堡,就與一名僕人打扮的男子踫了個正著。
「嘿!凱琳?!」男子很是驚訝,說,「原來你沒事,前天沒有見你回來,我還以為……」
凱琳在古堡中已經服務有好幾十年,上上下下的人自然都認識。此前不見回來,其他人還都以為她已經是不幸死在了外面,畢竟夜鶯與夜梟的死亡率,可是不低。
「嗯……」凱琳愣了愣神,即使反應過來,說道,「我此次出行是有特殊任務,所以有主人賞賜的血液隨身帶著。」
僕人打扮的男子頓時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凱琳所說的情況雖不常見,卻也並非是沒有。他也沒往多處去想,說︰「過會兒主人要赴一場晚宴,我先去為主人準備車輛。」
「喂,等等……」凱琳叫住他,問道,「那個……我不在的這兩天,沒有什麼事情發生吧?」
凱琳問完之後,心情十分忐忑,那一刻她心跳似乎都停止了跳動。
「呵,這里能有什麼事情。哦,對了……」男子好像想起來什麼,說道,「主人前天帶回來一名女子,現在……現在正在進行教……」
顯然對馬上就要多一位同伴,男子並不覺得高興,有的也只是兔死狐悲的淡淡傷感,他說完就迅速離去。
凱琳此時也無暇去同情那個即將淪落的女子,她站在當地,大腦飛速地運轉。
如若昨夜維基偷襲不成反被殺死,阿迪沒有理由會瞞著手下這些命運完全受他所掌控的僕人,而去親自處理尸體。但既然一天過後,僕人們甚至都不知道有人襲擊這件事,那是不是說……
凱琳猜不到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她突然覺得仿佛有一道微弱的曙光,刺破濃密的烏雲照在心頭。維基可能是業已身亡,但同樣也有可能依然活著。
之前死氣沉沉的凱琳瞬間恢復了活力,她向著古堡深處走去,打算待趁阿迪赴宴的時機,搜索一番古堡,期望能將維基找出來。
在走過古堡當中的庭院時,聞著花草的芳香,凱琳突然遠遠看到一襲燕尾服的阿迪,自對面古堡主樓走了出來。她急忙閃進花園,躲在一棵修剪別致的矮樹下。
風度翩翩的阿迪?托瑞多男爵,不急不慢地正走過庭院,突然眉頭一挑。他停下腳步,臉上掛著優雅的微笑看向花園中的一棵矮樹,顯然是已覺察到那里有人。
站在花園邊,輕輕撥弄著經過一夜雨水滋潤的花葉,阿迪感覺到矮樹後藏著的那人氣息熟悉中夾雜著幾分陌生。
見到自己竟然會害怕的躲起來,想必是前兩天剛帶回來的那個新人吧!阿迪如是想到,壞壞一笑,打算悄悄過去嚇嚇她,捉弄一番對方。
如今才過兩天,新鮮感還未過去,因此阿迪對這位新來的女子還抱有濃厚的興趣。
凱琳躲在矮樹後,緊張得都快要窒息過去。
先不說被發現後,她成為吸血鬼這點阿迪會不會察覺,單說她此時依舊青春靚麗的相貌,就已經是漏洞百出。雖然由于活得太久,吸血鬼時常會遺忘細小的事物,但古堡現有僕人不過十數人,阿迪他對誰剛剛進行過喂食總還是會有印象的。
就在阿迪準備邁進花園時,前樓方向一位僕人飛速地跑了過來。
他止住身形,待僕人跑過來在自己身旁躬身站定後,問道︰「什麼事?」
「主人!」僕人恭敬地說道,「您前日帶回來的那位女子,她……她跳樓自殺了!」
「什麼?」阿迪眉毛豎起,臉上閃過一絲不快。
對于夜梟與夜鶯對象的選擇,他每一次可都是萬分認真的。特別是夜鶯,每一次的物色對他來講都等同于是一場戀愛,而事實也是在新鮮感未散去前,他的確會將其當做戀人對待。
「走,去看看!」阿迪剛走兩步卻突然一愣,既然那位新人已跳樓自殺,那麼躲在矮樹後的又會是……
他此時心情微微有些糟糕,既然藏起來的那人氣息很熟悉,那便不是外人。至于究竟是誰,他此時也沒有了去一探究竟的心情,于是將其放在一邊,沉著臉向前樓走去。
當阿迪走遠後,凱琳終于長長松了口氣,她迅速離開花園,竄進主樓中去。
主樓內有兩名正在打掃衛生的女僕,她們見到凱琳出現後同樣十分的驚詫。一番寒暄過後凱琳就借口離開,她躲過兩人視線,悄悄上樓來到阿迪的居室門前。
阿迪的居室一向是古堡中的禁地,手下僕人無論何種情況都不可進入,若有膽敢觸犯者阿迪立殺無赦從不手軟,也不知里面藏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奇怪的是雖然他的居室不準入內,房門卻從不上鎖。
輕輕一擰,凱琳就推門而入。
屋內的布置很普通,凱琳一眼看去並未發現什麼特殊之處。
維基如果活著,那麼很有可能就是被俘,而如果是被俘的話,僕人們又不知情,那麼維基最有可能被放置的地點就是阿迪他自己的居室。
在搜索一遍無果後,凱琳站在居室內的那張大床前,蹙眉思索。
床的主要作用,自然是用來睡眠,但這點顯然對吸血鬼是毫無必要。不過這並不是說吸血鬼的房間就不能有床,畢竟床它同時也可以被用于做某種雙人或是多人的運動。
然而作為吸血鬼生活多年的房間,阿迪的居室內卻缺少一樣東西,那就是吸血鬼所用來進行睡眠的棺材。
凱琳敏銳地注意到阿迪這張床整體緊緊地貼在地板上,且是固定死的,令人不得不懷疑它是否有著什麼貓膩。
尋找一圈,沒有找到機關,凱琳也不多想,直接就暴力破床。當這張可憐的木制大床被凱琳以雙手砸爛後,一口金黃色的棺材顯現出來。
這口棺材極其華貴,它整體全由黃金制成,表面瓖滿著各色的寶石。不過凱琳對此並不感興趣,只是淡淡地掃過一眼。她深呼吸穩定著情緒,伸手將沉重的棺材蓋緩緩推開。
……
今晚阿迪?托瑞多男爵似乎有事要離開,他在強迫維基飲下一杯血液後,便按動機關,將其扔入藏于床底的那口黃金棺材之中。
棺材蓋漸漸遮住他的視線,在沉睡前,維基想著與凱琳重逢後的一切。
「明天……就是第三晚……」
似乎沉睡了好久好久,突然耳邊一聲響動,維基听到棺材蓋被緩緩推開,他從沉睡中驚醒過來。
「這麼快,就到第三晚了嗎?」維基明白三重血縛術有多麼可怕,那是永無止盡的禁錮,從古到今也僅有傳說里的該隱在中術後,又逃了出來。
「凱琳……」維基心中呼喚著愛人的名字,分外的不舍。
緩緩睜開眼楮,四目正對。
維基渾身一怔,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迎接自己的不是阿迪那令人厭惡的微笑,而是愛人凱琳閃爍著喜悅淚花的雙眼。
「凱……凱琳?!」維基既驚又喜,幾番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凱琳的表情顯得要平靜很多,但身體卻在微微的震顫。
她彎腰,將無法動彈的維基抱起來,柔聲說道︰「你沒有回來,所以……我就來找你……」
……
當晚,不少僕人看到凱琳背著一名陌生的男子,離開古堡不知去向。而他們的主人阿迪?托瑞多男爵,在晚宴歸來回到自己的居室後,突然大發雷霆。
「凱琳……原來是你,原來是你……」
阿迪站在窗前,右手輕輕轉動著戴在左手拇指的扳指,臉上看不出有任何的怒色。
他反而是在微笑,笑得格外優雅。
……
夜幕漸落,陰森的林中墓地里,尼爾多次嘗試之後,終于成功的再次半狼化。
他準備帶林麟趾回酒店,可就在他將墳地重新挖開時,卻看到了一副奇異的畫面。
林麟趾所在的那口棺材,完全被一個橢圓形、並不透明的血繭給包裹著,並且還在不停地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