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斌接听完了電話,就顯得焦躁了起來。泡*書*吧()
小萱看到胡斌忽然間一反常態,就關切地問胡斌道︰「胡斌哥,你怎麼了。」
「萱妹,我必須馬上離開。」
「單位里有什麼緊急情況了嗎。」
小萱有點失望地問道。
「不是,是我媽媽有病了,而且病的很嚴重。」
小萱就換了一種溫軟的口氣說︰「胡斌哥,要是這樣的話,你就趕緊回去吧。」
「妹妹,哥哥不能陪你了。」
「不要緊,咱們以後還有機會的,不是嗎。」
「我和干爹的說一聲兒。」
「哥哥,路上一定要小心。」
「謝謝妹妹,我走了。」
兩個人親切地拉了一下手,胡斌就來到了老頭兒的房間里。
老頭兒一看是胡斌,就說道︰「胡斌,你怎麼回來了,不陪你妹妹了。」
「干爹,我得馬上離開,回老家里去。」
「怎麼了,胡斌。」
「母親有病了,病的很厲害,我必須馬上回家。」
「我派人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開車回去就行了。」
「那你路上一定要小心。」
「謝謝干爹。」
胡斌說完,就風風火火地下了樓,然後就開車離開老頭兒的莊園,開車上了車輛較少的外環路,接著向著縣里去了。
一上了路,胡斌就把剛剛經歷的一切事情都忘記了一干二淨了。
此時此刻,他的心里只有母親。
一想到母親,他的心里就是一陣難過。
從上一次回家道現在,又有很長一段日子了。
在這段日子里,他沒有和母親有任何的聯系。
他知道母親是渴望他回家的,但是,為了升官發財,為了女人……他居然沒有回家,甚至沒有和母親通過電話。現在想起來,他只是太不孝了。
從保姆打來的電話里,他知道,母親這一次一定病的不輕,根據經驗,他知道,母親這一次一定是腦中風或者腦出血之類的病,要真的是那樣,那母親的病就會很危險,萬一他老人家有一個三長兩短,他就要遺憾終生了。
這個時候,胡斌才知道,親情的重要。
一個人可以沒有地位,沒有財富,但是絕對不能沒有親情啊。
只可惜,他明白這樣的道理有點太晚了。
此刻,胡斌的心里只有一個願望,那就是快一點回家,把母親的病救過來,和母親說說話,親手為母親做做飯,喂喂藥,盡一盡孝心,如果母親回復了,就把他接到市里住著,享一享清福。
在路上,胡斌一直都在想著這樣的問題。
他後悔自己對母親的關愛太少了,而母親給予他的卻是那麼多。
走到半路上的時候,胡斌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一看是村支書打來了。
「胡斌,你走到哪兒了。」
「半路上了,大叔,我母親的情況怎麼樣。」
支書沉默了一下,就說道︰「胡斌,你不要著急,在路上不要慌,你媽媽現在穩住了。」
「是嗎。」
「是的,現在村醫生和鎮上的醫生都在呢。」
「謝謝大叔為我們家里操心了。」
「胡斌嗎,不用客氣,也不要慌。」
「我知道的,我掛了。」
胡斌心里想,剛才在干爹家的時候,自己有點太慌了,應該和縣醫院里他認識的一個副院長打一個電話,讓他們開救護車到家里去。
但是現在已經快到家了,而且母親的病已經穩住了,就沒有必要,等自己回家了,再看情況決定。
胡斌就加快了開車的速度,很快他就到了縣城的附近。
他繞過了縣城,沿著外環路一路疾馳,就上了通向自己家的大路。
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鐘,就來到了自己村子的路口處。
這個時候,他的手機就又響了起來。
一看是干爹打來的。
他就一手開車,一手接听電話。
「胡斌,到家了嗎。」
「馬上就到。」
「到了家里把情況告訴我,免得我惦記。」
「好的,干爹,我會的。」
掛了電話,小萱的電話又打來了。
「胡斌哥,到家了嗎。」
「快到了。」
「大媽的病,好些了嗎。」
胡斌心里就是一陣感激,心里想,小萱也真是太懂事兒了。
他就告訴小萱說︰「妹妹不用操心了,我母親的病已經好了。」
「那就好,我就放心了。胡斌哥,在家里多住幾天,好好伺候一下大媽。」
「謝謝萱妹,我會的。」
「哥哥再見。」
「再見,妹妹。」
掛了電話,胡斌已經開車來到了村邊。
這個時候,他忽然間就覺得身子一陣冷冷,一股子涼氣一下子從頭頂只竄到了腳底。
胡斌忽然間就又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是不是村支書在欺騙自己呀,難道母親……
胡斌越想越害怕。
他這樣想不是沒有道理的。
剛才無意間的一陣發冷,胡斌認定是母親對他的某種暗示和感召。
另外,如果母親真的安然無恙,支書的話語也不會是那樣的,他一定會說的很具體。胡斌知道村支書的性格,喜歡邀功,只要是有什麼好事,總會說的很詳細,而這一次,他居然說的那麼簡單。
胡斌越想越害怕,他都不敢往前走了,他怕看到他最怕看到的事實。
他雖然害怕,但是車速卻明顯地加快了。
他很快就來到了自己的家門口。
胡斌急急忙忙下了車,他沒有馬上走進家里,而是站在那里向著家里看了看。
胡斌隔著鐵柵欄,看到家中所有的房間里都亮著燈,院子里更是亮如白晝,依稀看到房間里站滿了人。
院子里也影影綽綽,人頭攢頭。
胡斌更加覺得自己的預感有點兒道理了。
胡斌就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了家里。
就看到了村支書和村長,還有村醫生,他的在鎮醫院當醫生的同學,已經從房間里走出來了。
「胡斌,你回來了。」
「大叔,我娘她現在怎麼樣了。」
支書就拉著胡斌,同其他幾個人一起,來到了另一個房間里。
「大叔,我娘她到底怎麼樣了。」
村支書和村長就耷拉了腦袋。
支書說︰「胡斌,剛才,你在路上,我們擔心你的安全,所以就沒有把實情告訴你。」
胡斌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兒了,他一時間你就傻在那里,似乎處在了一種無意思狀態。
支書似乎沒有注意到胡斌的這一變化。
他就對村醫生說︰「你和胡斌說說情況。」
村醫生就說道︰「胡斌,大媽是突發高血壓所造成的急性腦溢血。而且出血量很大。當你家保姆給我打電話時,我第一時間就趕到了,來到這里我就驚呆了,因為大媽已經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大嫂在一邊急得什麼似地,只是哭。我想到和120打電話,但是根據我多年從醫的經驗知道,這個時候,大媽是不能動彈的,只有讓她保持原來的姿態。」
胡斌沒有說一句話,不知道是在听著,還是沒有在听。
村醫生接著說︰「我當時也很害怕,考慮到鎮上離咱們家比較近一些,就和鎮醫院你的同學打了一個電話,他在不到十分鐘的時間里,就來到了。經過我們兩個人的會診,基本上確定大媽已經不行了。」
胡斌精神恍惚,神態默然。
他的同學也說︰「大媽的病屬于突發性的,盡管平時喝藥不間斷,但是,這樣的情況還是難以避免。」
村支書和村長都說︰「胡斌,人都要走這樣的路的。你心里也不要太難過,也不要自責,事實上你做的已經很好了。你雖然不在家里,但是給你娘找了保姆,每次回家,都給你娘買東西,丟錢,所以,你娘在晚娘也算是享福了,你做兒子做到這個份兒上,也算是百里挑一了。」
胡斌依然沒有反應。
正在這個時候,保姆忽然大哭著進了屋子。
他一進屋,就跪在了胡斌的面前,痛哭起來︰「胡斌弟,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大媽了。讓大媽在臨死前,你們母子一沒有見上一面,說上一句話啊……胡斌弟,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大媽啊……」
保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得死去活來。
保姆的哭聲,似乎驚醒了胡斌已經麻木了的神經,他忽然間就站起來,沖出房間,向著母親的房間里沖進去。
房間本來有很多人,有本家的人和街坊鄰居,見胡斌進來,就閃開了一條道兒。
胡斌就來到了母親的床前,仔仔細細地端詳著母親。
胡斌的娘靜靜地躺在床上,雙眼微微閃開一條兒縫兒,神態安詳,就跟睡去了一般。
胡斌跪在地上,拉著母親的手,那只手似乎還有一定的溫度,軟軟的。
胡斌就喊了一聲娘。
然後就抬起身,把臉湊到了母親的臉前,似乎想听到母親在對他說什麼。
可是母親已經沒有一點呼吸了。
胡斌就在喊了一聲︰「娘,我回來,我來看你了。」
她娘的臉上似乎掠過了一絲微笑,接著那眼楮就緊緊地閉上了。
再模母親的手的時候,已經變得冰涼僵硬了。
胡斌忽然就回到了現實中來,他知道,母親真的離開他而去了。
胡斌霎時間就悲從中來,大聲地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