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令範遙就近招兩名教中的女弟子,充作趙敏的婢女,伺候趙敏。一切安排好了後,歇宿一夜,第二日便要起程了。
這夜,張無忌輕柔地將趙敏摟在懷中,輕輕FuMo,吻了千百回,卻不知說甚麼好。
次日,天水境內的大槐樹崗烽火突起,數千百姓手拿鋤頭鐮刀攻入了大槐樹軍驛,將驛內官兵盡皆梟首。原來天水縣丞托思爾上疏不成,反被定罪為剿殺漢族五大姓不力,維護漢族賤民,通敵叛逆,被叛凌遲處死並誅九族。大槐樹崗保長乃是托思爾的漢族大舅子,也是被誅九族之列,得知消息後立刻聚集鄉民造反,天不亮,便攻入了大槐樹軍驛。
趙敏听聞這個消息長嘆了一口氣,緊閉房門,半晌沒有出門。
天亡我朝猶有可原,自取滅亡卻怨得了誰去?
而這時眾百姓已經得知托思爾被害,別說漢民,便是很多蒙民也激憤之下手拿家伙投大槐樹造反去了。周顛眼見情勢緊急,元軍隨時會來清剿屠殺,忙不迭地同範遙搶了一輛大車,帶同趙敏以及兩名女弟子向東而去了。
張無忌和韋一笑輕功卓絕,雖然帶了一個輕功遜色許多的輝月使,但必要時只要稍提她一把,也是逢關必過,無人能夠阻擋的。過了險關烏鞘嶺不出二百里,青山漸去,黃土溝壑漸多,人煙稀少起來。初夏時分,左手祁連山尚有隱隱白雪,右手黃土亂山卻干燥赤熱得青煙燎燎。兩山之間似山谷又非山谷,寬約百里,一條彎彎曲曲的馬路通向東西兩方,以路兩分,左手尚常有團團濃綠,而右手溝壑縱橫的黃土亂山則只有稀疏黃瘦的雜草,黃土崗下,常有孔孔窯洞,所見之人,無論老幼男女,大多赤身LuoTi,黃皮寡瘦,可見這片貧瘠的土地上人們生活之艱苦。
此處相對中原來說平靜得太多了,于路查察已不甚緊,漢人騎馬也不那麼顯得刺眼了。此地半農半牧,稍微有點實力的人家便有養馬,馬匹買賣官府也不甚限制,而且遠比內地便宜。韋一笑這數月來隨著楊逍巡查南北東西,囊中倒還充實,買了六匹好馬,帶足清水干糧,恨不能吃住都在馬上,每日奔馳七八個時辰,六七百里。
過武威、過酒泉、過玉門,已是黃沙萬里,朔風呼嘯,別說人煙幾近絕跡,便是鳥獸也已越來越罕見。天空但無烏雲,便是烈焰一般的赤陽當頭懸掛,烤得人馬流油,那馬兒每每奔不了一個時辰便四腿打晃、齜牙咧嘴、垂頭喪氣,行程不得不遲緩了下來。張無忌心中焦急上火,但無奈他的九Yin內力對馬卻起不了甚麼顯著的效果,何況還有六匹馬之多。萬里迢迢,人生地不熟沒法聯絡語言又不通,沒有輝月使帶路張無忌是萬萬找不到地方的。他總不能倚仗過人內力以雙腿丈量獨自上路的。人難同天抗衡,再急得狠了,只怕便要要了六匹健馬的Xing命,無奈之下只有任馬小跑,而不能任意奔馳了。
三人都是明教教徒,但對明尊的虔誠程度,張韋二人只能汗顏無地了。輝月使可是每日早中晚三次大禮禱告跪拜,張韋二人——尤其張無忌,可從來沒有這概念,學也學不來。輝月使心中奇怪,這也算是明教一教之主?也算是明教堂堂的護教法王——還之首?堂堂明教,傳入中土,都被這些愚蠢的東方人弄成什麼樣子了?真是豈有此理!待救出教主,本使一定懇求委派幾位寶樹王帶領使者往東方,接管東方明教,徹底清洗他們骯髒的身體和丑惡愚蠢的心靈!
通過輝月使的講述,張無忌已經知道那一日波斯明教教眾並非乘船回波斯的,他們乃是自高麗上岸後,自韃袒轉絲綢古道回國的。張無忌不懂得航海,也沒讀過甚麼歷史典籍,哪知他那個時代以前,根本沒有人可能能從波斯灣那麼遠駕船來到中國,如果那樣,大明三保太監七下西洋的歷史就得改寫了。波斯總教教眾的那些船,其實都是向高麗王高價租借的。
那次波斯總教大舉來到中國,幾乎將總教數百年來積攢的金銀花費一空,拿現在的話說是大家集體搞了次公費旅游,花公家的錢誰也不會心疼,花得大家心花怒放。摩尼教的教徒雖遠沒有中國多,但在波斯傳播卻更加廣泛。不過摩尼教傳播的對象大多都是普通百姓,應了一句話,不由權貴執掌的宗教是活不長久的。而且摩尼教還常常參與叛亂,行事詭秘,故而在波斯的名聲也不好,亦被劃為邪教一類。這次他們傾巢而出,誰知國內竟然爆發伊斯蘭聖戰,趁著摩尼教大營空虛,狂熱嗜血的伊斯蘭教徒們大舉沖入摩尼教的各個寺廟村鎮,ShaLu焚燒,竟將摩尼教在波斯的地盤一網打盡,連個趕來東方報信的都沒放出來。待他們大模大樣地行至加恩大雪山時,早已等候多時的聖戰大軍突發襲擊,十二寶樹王當時便死了十個,大伙兒保著韓教主拼死殺出重圍,幾近千人的摩尼教最精銳的力量便只剩下十人不到了。而波斯王烏斯漢已經頒下穆斯林世界誅殺大令,將摩尼教和當地蒙古官兵統統列入令中。
波斯山巒眾多,地勢復雜,如若當真逃入深山,縱有百萬之眾,也是難以搜尋,如果韓教主和寶樹王們不是那麼急于扳回敗局,趕去各個鄉村城鎮召集信徒,便應當能夠保得住Xing命。
輝月使原以為張無忌會在昆侖總壇調集幾千人的大隊跟隨,因為有求于人,她便一直沒有好意思追問,她心里只是猜測著人家堂堂一個教主,不會輕易獨自犯險,這種事情他們自會安排。誰知過了星星峽,張韋二人並沒有折而向南,而是一直東去。往東就是哈密了,可不是去昆侖總壇的路。輝月使急了,開口提出,張無忌搖頭韋一笑嘆氣,竟還是沒有帶領大隊的打算。輝月使怒極而笑,心想這中國人實在是膽大妄為,以為自己的武功了不起,便不把別人放在眼里了。
張無忌的武功之高,輝月使畢生僅見。她還不知的是,此時的張無忌同彼時她所見的張無忌,武功又不知精進了多少。這兩個男人一個賽一個無聊,繞是自己長得也算很不錯了,可這兩人一路只顧奔命,從來沒有正眼看過自己,除了驕傲自大還有什麼?
輝月使心中先入為主,以為張韋二人要以一當萬地逞英雄。其實張無忌一心只為救故友小昭而已,又不是去打仗,但憑輕功了得,搶了人令對頭追不上也就是了,帶千軍萬馬做什麼?而且現下張無忌也沒有那份權利了。
廣袤戈壁、溝壑萬道、赤陽高照、砂礫滾燙,幾騎人馬在戈壁上猶如隨波起伏,于燎燎升騰的氣霧中緩緩而行。
過柳園時只帶了三五日的清水,都道星星峽有水的,沒想到今年天干,那處泉眼卻干涸了,這一來從柳園至哈密近千里難覓水源,天氣又干熱異常,除了星星峽那百十里的山嶺,其余戈壁沙漠連個躲避太陽的地方都沒有。
六匹馬很快便堅持不住,相繼死去四匹,剩下兩匹也已萎靡不振。張無忌內力深厚,調得自身Yin陽冷熱平衡,倒不是特別難受,韋一笑和輝月使卻苦了,尤其內力更遜一籌的輝月使。此女甚愛容貌,現下縱然熱得沙堆里都要迸出火來,她也是以厚麻將自己遮得嚴嚴實實。
三個人兩匹馬,一個是教主,一個是女人,韋一笑說甚麼也不能讓他們任何一人走路,自己騎馬。他穿了一件直綴雙膝的白灰長袍,其余更無寸褸,這樣既遮擋了陽光,又上下通氣,能稍稍好受一些。
以前張無忌沒有注意看韋一笑,此時朝夕相對,他才發現,這韋蝠王實在太瘦了,這件寬大的白灰布袍便似掛在他身上一般,風吹貼身之下,肋骨髖骨鎖骨等等,根根明顯。這或許就是傳說中的魔鬼身材吧。張無忌看他實在可憐,連勸帶拿地令他騎上了馬背,自己走路。對于馬來說,騎上個韋一笑自比騎著個張無忌舒服多了。
穿著這麼件長袍走路尚可,騎馬卻不免有些露丑了,尤其剛剛上馬時的那一跨,袍襟至達腿根。輝月使只要看見韋一笑的干瘦模樣就想笑,此時更加忍不住,掩口笑出。
韋一笑抖捋著長袍,斜眼道︰「笑什麼?瞧你那樣,不熱死也要生痱子生死!」
輝月使更加忍俊不禁哈哈大笑。
韋一笑瞪目無語,過了好半天,見輝月使終于忍不住敞開圍布喘氣,有心抓她把柄,便定目去看。輝月使見他看來,臉上一紅,忙將圍布重又圍上。韋一笑哈哈笑道︰「你還怕看啊?是不是又黑又丑不堪入目,是以怕看啊!」
輝月使大怒,左手一揚,便向韋一笑後腦打來。這一招雖快,但韋一笑卻還沒有放在眼里,隨意曲臂便欲擋住這一擊,順便還可捉住她的手,再小小地羞辱她一番。張無忌暗叫糟糕,「啪」的一聲脆響,韋一笑的右頰上已經著了一掌。
明明打後腦,怎麼卻突然拐到臉上了?韋一笑雖然見過張無忌使用聖火令上的怪異武功,但沒想到這輝月使也是此道高手,當即著道。愣了一愣,輝月使已經哈哈笑著打馬跑開好幾步了。韋一笑一窘,咧嘴一笑,突然提身躍起,啪的一掌,結結實實地打在了輝月使的Tun上,哈哈大笑,借勢在她的馬Tun上一按,又躍回了自己的馬上。
波斯民間男女之防猶在中國之上,何況輝月使自幼就有做聖ChuNv的偉大志向,身體歷來少有人踫,更是大禁之地,當下臉上通紅泛青,呼地拉掉了臉上的蒙布,拉馬便向韋一笑沖去。
韋一笑早已笑著拉馬斜竄了。適才他離輝月使足有七八步遠,輝月使還心有防備,但眼見這瘦子身形一晃,自己便Ying是沒有防得住,心底也對他的輕功深感欽佩。看來這兩人倒是互為克星,韋一笑只要不跑就肯定吃虧,只要一跑,輝月使又處于絕對下風了。張無忌看得心里好笑,心疼馬兒,便喝止了他們。他是教主,武功又近似魔鬼,輝月使怎敢不給他面子?但心里又千百個不甘,只得拿一雙怨毒的眸子狠狠地瞪著韋一笑,韋一笑笑得更得意了。
三人的內力修為極深,天氣雖熱,但幾乎都不流汗,尤其張無忌,體內清涼,滴汗不出,連續走一天不喝水都不要緊。可是過了星星峽連走了四五日都沒有到哈密,三人喝水雖省,卻也喝光了。張無忌沒到過哈密,不知情況,韋一笑可到過,現下他已經感覺不對頭了,正常情況下四五日應該會到啊,難道走錯路了?
他們的確是走錯路了。
今年早春華中華西大降暴雪,天空中的水汽似乎都被用盡,以至大西北大片地區從開年至今,滴雨未下,開春時節整日介狂風呼嘯,臨夏了便Ri太陽暴曬,數以千里寸草不生,本來就十分罕見的牧民早遷徙得不見蹤影了,中原又戰亂不斷,商路斷絕,兵馬不往西域,是以自星星峽至哈密的路早已沒了蹤影,又踫不到人打問,自然很容易走錯路了。
他們現下已經走到了哈密南湖沙漠月復地,此處乃是半沙漠半戈壁的模樣,忽而沙丘連片,忽而又土壘溝壑連連。眼看天色已晚,前方卻半點也沒有將有人煙的氣象,韋一笑便徹底泄氣了。
韋一笑和輝月使又餓又渴又乏,干糧還有一些,水卻只有張無忌的皮囊里還剩余幾兩,張無忌已近連續兩日沒有滴水粘唇,韋一笑也是強自克制,輝月使喝到三口的時候他才喝得一小口,只求能支撐著走出這片沙漠了。
正當韋一笑垂頭喪氣時,忽听張無忌輕輕地咦了一聲,只見太陽西沉之處濃雲滾滾,似乎要下雨的樣子。韋一笑和輝月使見此情景都不禁雀躍歡呼了一聲。
看這濃雲的樣子,定然下雨不小,但是哪怕下大雹子,打破自己的頭,洪水滾來把自己淹死,也比現在好啊!
但張無忌搖了搖頭,擰著眉頭奇道︰「好像有人在哭,還是個女子……咦?你們听,正從那邊傳來,越來越清晰了!」
說著張無忌拔腿便往前奔,奔上了前方的一個大土崗,但見遙遠的西方濃雲如巨大的山脈一般連天接地,嚴嚴實實地堵住了西天,隱隱悶雷傳來,卻哪里有半點女子的身影?
好一會兒,韋一笑和輝月使也拉著馬氣喘吁吁地爬上土崗來了,二人一上土崗,立刻也听到了隱隱約約嗚嗚懨懨的女子哭聲,仿佛遠在天邊,又仿佛就在耳邊。
韋一笑愣了一下,隨即哈哈笑道︰「這是風吹的聲音,瞧你們緊張的樣子。哈哈哈哈。」
輝月使輕輕地搖了搖頭,滿面疑惑道︰「可是……可是,現下這般沉悶,根本沒什麼風啊……」
韋一笑仔細一感覺,果然沒什麼風。風吹戈壁土崗,聲音似鬼哭狼嚎不假,但現下這點風,決吹不出這樣的聲音。而且這樣的風聲,自己也從來沒有听過,它的確是一個女子的哭聲︰「嗚嗚嗚嗚……」越听越像。
這時張無忌望著遠方的黑雲又是一聲驚嘆,只見那座烏黑的雲山劇烈震動中竟然裂出了兩道大口子,分成了三座聳立的烏黑雲山,夕陽的金色光芒自那兩道「山縫」間透射過來,如兩道金光閃閃的光劍一般,將整個天地分成了三個部分。張無忌從未見過這般奇景,當即贊嘆不休。韋一笑的神色卻頗為緊張地道︰「走吧,看來真的快要下大暴雨了,咱們須得尋個地方避雨過夜。」
這番奇景連輝月使也看得呆了,韋一笑說的話都沒听到耳朵里。這下是她先哇地一聲驚呼,手指西天那道最寬大的「山縫」喊道︰「快看!快看!那是甚麼?」
張無忌也看到了,那里竟然出現了一個湖泊,湖泊的四周綠草成蔭,數十個美麗的氈包座落在湖畔,許多的牛羊馬匹悠閑地吃著青草。一個小小的人影騎著馬兒站在一座小丘上,仿佛是個女子,仿佛在唱著歌兒,而且這歌兒,也當真傳了過來。三人雖听不懂她唱的甚麼,但這旋律卻是很悠揚動听的。
「太好了!有水!有人家了!」張無忌和輝月使一起歡呼起來。
韋一笑站在馬背上手搭涼棚使勁看,看了好半晌,卻搖了搖頭。
不對。但哪里不對,現在卻不好說。
輝月使當下便跨上馬背,欲打馬下山,張無忌卻又是一聲驚呼。只見奇景又出現了,這次出現的卻是極為XueXing恐怖的畫面,一大群餓狼沖入了那片草原,瘋狂地追逐撲咬撕扯著那些牛羊馬匹。
這下張無忌也大驚了,立刻便欲飛身下山,耳邊卻響起了韋一笑干啞的大喝聲︰「假的!那都是假的!你們激動甚麼!看那!那是沙漠里的魔鬼YouHuo路人的把戲啊!」
張無忌沒有听說過沙漠里的海市蜃樓,但他幼時在冰火島見過北極光所產生的奇景,又听父母義父講過一些光影產生的趣事,當下心中一動,按捺住了沖下去的沖動。
不沖下去正好,輝月使的武功對付高手那是一打一個準,對付這些大群的餓狼則十分不理想了。輝月使心里緊張憂懼之下,听到韋一笑的話,放心了一些。但想到如此莫非連那水也沒有了,豈不又是可惜?
這時奇景又變化了,狼群果然很快撲上了那座小山丘,淹沒了那個牧羊的女子……張無忌和輝月使都驚呼了一聲,韋一笑只感好笑。這時那烏雲已經卷了過去,將那一切都淹沒了,一片閃亮的光芒從雲底爬升上來,竟是一副巨大的人像。是個年約二十的美麗女子,面如滿月圓潤,膚白如脂,眼大鼻高,頭戴翠綠色長長的絲巾,身穿紅綠交織的小馬甲,將那盈盈一握的縴細腰身顯露得淋灕盡致,她粉翠長裙,足登瓖嵌了許多贅物而熠熠生輝的皮靴,身材既顯豐腴誘人、又顯高挑清麗,當真是一個難得的異族美人兒。
這人影越來越大,越來越淡,不一會兒便消失不見了。
張無忌和輝月使還在贊嘆發愣,韋一笑卻哈哈大笑起來,道︰「如何?我說是假的吧?哈哈哈哈……」一副見多識廣的城里人看鄉巴佬的樣子。
輝月使瞪目道︰「就你知道得多!」說著,拉馬向崗下走去。
一切影像都消失了,唯有那嗚嗚的哭聲依舊隱隱約約時斷時續。
韋一笑將張無忌扶上馬背,嘿嘿笑道︰「管她甚麼景象、甚麼聲音,咱都不去管他,見怪不怪,其怪自敗!」拉馬下崗。
張無忌點了點頭,但心里總浮現著狼群漫山,淹沒了那個美麗女子的情景,心情不暢。
三人沿著一條淺淺的干涸的河床向北而行。那邊地勢較高些,方便避洪,且離西去的方向偏離不大。韋一笑左顧右盼,欲尋一個可以避雨防洪的過夜之地。這時風大了一些,四Ye里當真鬼哭狼嚎起來。
見怪不怪,其怪自敗!輝月使如是這般的默默念道著給自己壯膽。她到底是女子,膽子天生比張無忌韋一笑之流小了很多。但念著念著,她念不出來了,這次她使勁揉眼楮,確定眼前發生的不再是幻像,那渾身地ji皮疙瘩密密麻麻地突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