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下,此事關系重大,是否先告之大汗,再多打算?」
巴魯一經決定後,立刻召集了帳下眾人宣布了這件事。只是他的話音剛一落,立刻就有人提出了異議。
巴魯目光一跳,黑了臉,臉色陰沉下來,向著說話之人看去。
只見一個身著明甲,三十歲左右的漢子,在人群里走出來,在巴魯的面前站定,這人面對著陰沉著臉的巴魯,臉上的神情驕橫,躬身一禮︰「大殿下,你掌管著數萬兵馬,責任重大,要是草率行事,被大汗知曉了,恐怕……哪怕你是大汗的兒子,他也會怪罪下來……在大草原上,雖不像漢人迂腐,但也是講究規矩!」
「規矩?」
巴魯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同時重復著他所說的話,冷笑︰「我怎麼不按規矩行事?你今日可要說的明白!」
被巴魯強硬一喝,這人頓時一驚,平時巴魯雖強硬,但由于獲得不了大汗支持,因此無法硬到底,給人色厲內茬感覺。
這同樣源于巴魯卑賤的生母,以及不上不下的尷尬地位,不過此時這一冷笑,讓這人頓時一凜,偷看去,巴魯隱舍獰笑,滿面殺氣,卻不像虛張聲勢。
這人立刻想到了四王子身死、大汗昏迷的情況,思及到這里,頓時冷汗出來了。
「說不出?」巴魯冷笑著看向他︰「來人!」
滿帳都驚怔了,只見巴魯在一片寂靜中說︰「將這以下犯上的人,拖出去梟首示眾!」
「是!」頓時四個親兵撲了上來,這人頓時大怒,喝著︰「我是千戶,是大漢委任的千戶,你敢。」
巴魯揮著手,嘶聲令著︰「殺!」
頓時四人拔刀而上,這千戶拔起刀就抵抗但是畢竟以一對四,幾下刀光一閃,一個親兵猛的一刀刺入。
這千戶長聲慘叫,撲在地上,血染了一地。
誰都想不到,平日里再暴怒也不敢對著父汗的人發怒的巳魯,會只因著口角,就立刻殺了一個千戶。
這樣的強硬手段,是他們平日里不曾見過。
一時之間氣氛壓抑了起來。
巴魯的目光掃過面前的眾人,在幾個人身上略停留了一會,冷冷喝問著︰「他不同意,你們呢?」
有著反對意見的幾人,面面相覷,都暗暗心驚,巴魯居公然打殺大汗派來的千戶,莫非……
還別說還真有著幾人出來,向巴魯闡明厲害。
當然這次他們出來的說話恭敬多了,讓巴魯挑不出什麼毛病而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大汗派來的人。
面對這些人,巴魯臉上的表情,恢復了常態︰「你們勸我三思而後行……根據傳來消息,父汗尚在昏迷中,我們如何告之父汗?又如何三思而後行?」
「現在大局崩亂,草原上也有人四處煽惑人心我為大汗的兒子,就有權安定草原,為父汗穩定後方。」巴魯目光凜凜掃視四方,「誰誤了這大事,我就不客氣!」
「這個……」大汗派來「輔佐」巳魯的幾人,都有些接不上話來,在平日,巴魯說出這樣的話,他們立刻會抗辨。
但此一時彼一時,本來最有可能繼承大汗的四王子意外身隕大汗又情況不明,在這樣的情況下,巴魯的地位就有些微妙了。
而且巳魯展現出來的強硬手段,著實震懾住了眼前這些人。
「你們可是無話可說?既無話可說,那不要再說什麼了!」巴魯見往日對自己並不听令的人,此時沉默著,心情十分舒暢。
「殿下所言極是,現在草原不穩,是消息傳回草原,勢必會平添更多麻煩還請大殿下立即下令!」
沒有幾人的反對,幾個大將都是巴魯的親信,紛紛出聲附和。
巴魯很是滿意因此立即下令︰「傳我命令,大軍即刻起拔回轉草原!」
呢」,遵命!」
眼見著巴魯是鐵了心要撤兵返回草原,知道此時硬是阻止,只怕立刻有殺身之禍,而且日後巴魯要是繼承了汗位,也沒有下場,于是眾人無論各抱著什麼心思,都索性閉口不言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巴魯所率軍隊順利起拔,回返草原。
河內郡,里長縣
縣城內,剛剛結束過的戰斗。
城外開闊地上,一具又一具尸體還沒有來得及掩埋,旗幟上飄著黑煙,一簇簇的零星火苗在旗幟上跳躍著。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氣味,這是血、塵土、死亡的氣息,戰場上不到百人的士兵,正在細心的清理著戰場。
看到尚未斷氣的自己士兵,喚人抬了回去,看到沒死的敵人迅速的補上一刀,而丟棄在地上的戰利品,也會被士兵收拾起來,充入庫中。
縣城的城牆,有著一道巨大的缺口,碎石落了一地,有著踫撞下的粉末痕跡。
此時城門大開,進城的成軍,連城內的守軍都收降了,整個戰事,結束的十分迅速,這其中也少不了城內一些大戶的投靠。
「軍門,縣令被我們抓到了!」
幾個士兵推搡著一個被五花大綁的官員,來到了吳興宗的面前。
吳興宗看著一個須發半白,強作鎮定的官員,眯著眼楮,端詳了片刻,帶著一絲冷笑,間著︰「你就是這里的縣令?听聞你當初是主動歸降的胡人,可是有著什麼隱情,說來听听?本鎮真是覺得稀罕,你這樣飽讀聖賢書的人,不但斯文掃地,甚至連祖宗也不顧惜?」
這七品官把眼一閉,閉口不言。
吳興宗見此,冷笑一聲,對幾個士兵說︰「既不願說話,找了城中官吏辨認正身,關入牢中,稟明了陛下再做處置。」
「諾!」士兵們應了聲諾,拖著這個官員離開了。
吳興宗望著離開的背影,說著︰「說實話,我還真有些不理解,有這樣又具又硬的老東西,說他怕死吧,在我面前一副硬氣模樣,說他不怕死吧,可當初又輕易獻城給了胡人。」
「軍門,總有一些人受著妖人蠱惑,會做出種種令人匪夷所思之事……不過末將認為,這樣的人還是少數,除了這座縣城的縣令,河內郡的別的幾縣,不都是大軍一到,就立刻開城歸降了麼?」
「而且別看這人死硬,皇上對降胡的可不太寬容,估計必會被明正典刑,他的想法是怎麼樣,又何必理會呢?」
听著副將的勸說,吳興宗覺得有理,哈哈大笑︰「你說的不錯,是這個道理。」
細細想來這一路過來,在河內郡先前所經的縣城,大多是還未行到,就已是有歸降的使看來先來拜見了。
大成朝奪下洛陽,青州歸降後,頓時人人都視為正統了,和這縣令這樣,對胡人有著忠心的漢人官員,還真是少見。
恩,這畢竟是少數,要是這樣的人多了……
「就因有著這些人,這一片大好河山才被胡人給糟蹋了,要是這樣的人多了,怕是不用胡人來打,自己先軟了骨頭,被趕著給人做豬羊了!」吳興宗不屑這樣的人,要不是自己只是總兵,不能隨意處置這些人,還真想一一都斬殺了。
不過的吳興宗不是當街斗狠的少年郎,也不是某個可能里南方崛起的人主,雖現在是正三品總兵,在大成朝算的上是一個高級將軍,手握兵權,位高權重,但還是屬于人臣,有些事自然不能自專。
並且和這樣的人計較,是失了自己身份,這樣的降官,自有著朝廷的人來定罪。
「趙宣,你就在這里這里駐守吧!我留下一營兵!」吳興宗沉思片刻說著︰「連同這戰的傷兵都留下,湊起來就有幾百人,再加上降兵,足夠了。」
喚來手下的一個營正,吳興宗認真吩咐,這個趙宣的營正立刻應諾。
雖他們這樣的武將,更願意跟著總兵繼續打仗,不過一路打過來的地方,總是需要著人來留守,雖有些不願,還是接了命令。
「你管著治安,我有皇上旨意不能耽誤,不能留在這里,留下的人,要把營內紀律整頓好,要把趁機打劫的人殺,總之要把治安弄好,這樣就是有功!」吳興宗說完,不願繼續在此逗留了,時間可是不等人。
吳興宗吩咐下去︰「傳下命令,大軍只在城內休整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後立刻起拔,打到郡城內再休息。」
眾人轟然應諾,各自找了地方休息,只有養精蓄銳了,才能應付接下來的行軍。
金冉
坤宮門口,一排少女站著,皇後正在說話︰……你們都是正七品官員以上選出來的小冇姐,但在宮內,講究的是各安其分各就其位。人惟自重,後人重之,人惟自侮,人得侮之。你們要好之為之。」
殿中少女恭敬听皇後訓話,皇後見了一人進來先一禮,座中微微起身,笑著︰「原來是謹妃來了。」
就請謹妃坐了側座,說︰「這些丫頭都年輕呢,叫進來叮囑幾句。」
謹妃接了宮女捧過的茶,呻了一口,放在桌上,說︰「皇後的話,臣妾听了,真是為了她們好,一片諄諄至理名言。」
說了這句,就不多說,看向左右,皇後會意,揮退了左右,然後才問著︰「皇上沒有事吧?」
卻听謹妃回著︰「皇後,皇上自此已無劫無難,您不必擔心,以後就是天家富貴了。」
皇後听了,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