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騎劍仙 第262章︰︰凌天暴風

作者 ︰ 白無心

第262章︰︰凌天暴風

龍騎劍仙,仿如黑暗之中的王者,他所站立的地方,無處不產生氣流。站在頂峰的男人,龍騎劍仙吞了一口風,隨著前方看去,一排排的人正在擁擠而上。看似是在等待什麼。再前進的地方,不計其數的人群來來往往,龍騎劍仙也走過去,但是當他走過去的一瞬間,某些東西似乎停止了步伐。等待他的將會是一輪惡戰,龍騎劍仙長y n了一口氣,但是他似乎明白,這並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心思想到龍騎劍仙不再猶豫輕拂衣袖向齊靈兒說道。

「它們前去保護兩個對你師父來說很重要的人你既為我徒便一同前去吧。記住她們是你畢生都要拼死所護的。」

齊靈兒臉s 微微一變剛想說什麼就見周繼君已經邁出腳步瞬息後消失在酒肆中飄飄然向京城中央飛去。女童眼中浮起幾分慌亂抿著嘴唇突然想到了什麼跑到門口仰頭大聲喊道。

「師父小心啊靈兒感覺到有好多好多強大的氣息來到了京城。」

帶著幾分哭喪的童音隨風遠揚半空中龍騎劍仙眼中浮起深思隨即向天下第一武道大會復賽會場加趕去。不多時他飛身而落在距離皇宮禁城千步之外赫然搭建起一個百余丈的擂台擂台四周矗立著十來座高大的觀禮閣下方人頭攢動乍一看去少說也有數百人。然而卻是眾多年輕或是年長的武者和達官貴人沒有半個平名百姓。

白衣少年翩躚而入無數道目光紛紛向他射來站于擂台中央的監場長舒口氣手持b ng槌重重敲擊在金鑼中心扯起嗓門高呼道。

「晉級本屆天下武道大會復賽的九十七名武者皆已至現在開始劃分品階依次入座。」

「上品者龍騎劍仙皆是在第二輪完敗擂主晉級御賜上品請入南面兩閣而坐等候復賽開始。」

「龍騎劍仙」

龍騎劍仙正在挑目尋找著月羅剎他們一個穿著玄s 短袍的護衛走到他跟前恭恭敬敬地抱拳道。

「閣下便是君公子吧請隨在下龍騎劍仙。」

龍騎劍仙微微頷隨著那名護衛走向南面高閣行至一半轉臉看向面s 淡然的護衛張口問道。

「為何要分品階而坐?本次武道大會復賽還是單場對戰?」

「公子稍安勿躁在復賽開始前還有助興節目等到各位坐齊後總監場自會出來說明。」

听著身旁侍衛不咸不淡的話語龍騎劍仙心頭一動隱約想到了什麼卻又模糊難以明了。

玄袍侍衛止步閣下周繼君拾階而上不一會三張熟悉的面孔映入眼簾神s 復雜的千寧臣、愁眉苦臉的龍騎劍仙以及看向另外一處高閣神情冷凝的月羅剎。

「龍騎劍仙你來了呵。」

千寧臣看了眼龍騎劍仙頷打了個招呼就沒再說話。

「怎麼了?」龍騎劍仙感受著閣內微微壓抑的氣氛挑起眉頭輕聲笑道「你們為何都一副心神不寧的模樣?」

月羅剎收回目光摘下一片竹葉把玩著良久才幽幽一嘆道。

「因為不知道即將會生什麼。龍騎劍仙這次武道大會復賽可是前所未有的古怪呵。」

「沒錯。」千寧臣深吸口氣接過話頭「往年的復賽都是單場決斗或是指名挑戰允許任何大煜子民前來觀賽。可今次只允許武者和有官餃者進場還分品秩而坐卻是前所未有過。」

聞言龍騎劍仙忽地想起了什麼問向千寧臣道。

「那八齋被竊的消息有沒被散布出去?」

「自然有不過」千寧臣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輕嘆口氣道「不過大煜皇室傳下話來說是本屆武道大會又有新彩頭卻是比那帝藥八齋還要珍貴千百倍。我們不惜服食生死丹只余九年元壽可活奪得了那八齋想要破去皇室之局不料竟然付之東流還賠上了自己。」

「比帝藥八齋還珍貴千百倍的彩頭?」

周繼君只覺得心頭怦怦之跳仿佛有什麼正要呼之欲出可卻被他下意識地按下不敢去想。他的余光掃過面s 愈凝重的月羅剎眼中浮起幾分奇異輕聲問道。

「羅剎怎麼了?」

「我現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鑼鼓再次敲響立于擂台中央的監場張口高呼。

「昭平四年天下第一武道大會復賽正式開始本次比試由總監場鸞鳳公主主持開比後不得中途棄權違者斬!」

「千若兮?」

南面高閣之上龍騎劍仙眼中浮起深思轉眼看向坐于另一處觀禮閣上的千十七只見他眸中陡然蕩起一圈漣漪眼角抽搐著緊捏著拳頭滿臉慘白之s 。穿著金黃龍鳳紋的少女登臨正北方那座最為高大顯眼的觀禮閣隨著她的出現會場之內傳來陣陣喧嘩和驚疑聲。

「什麼!」

千寧臣猛地站起身子瞪大眼楮看向英氣逼人卻又美艷高貴的鸞鳳公主滿臉驚疑口中低聲喃喃著「怎麼可能武王天品」

「是武王大圓滿或者可以稱之為地境巔峰。」

龍騎劍仙起身望向修為暴漲已然越他一個境界的千若兮冷漠無比地說道在他體內藏象之府被紫君抱于懷中的那卷封神天書猛地晃動著。而一旁的閣樓之上洛繼傷幾乎同一時刻站了起來怔怔地看向千若兮神s 復雜變幻。

感受著體內封神天書的不安周繼眼中閃過恍然之s 君嘴角漸漸咧開詭譎的笑意從他唇紋間綻放出來。就在這時那道多情卻似無情的目光穿越百丈擂台直落他眼底攜著兩分殺機和七分猶豫。北方高閣上千若兮遙遙而立如水秋波流轉在千十七和周繼君身上良久嘴唇張開吐出兩個無聲的詞語。

快走

龍騎劍仙微微錯愕隨即眉頭緊鎖。

他怎麼也沒想到千十氣苦笑著朝向千寧臣說道「好大的手筆好大的布局……這些人就是剛剛獲得了仙神之位的有緣人。昨日封神天書剛剛開啟今日這些準神就被全部擒來也不知道大煜皇室為這一天準備了多久對了神位?」

周繼君和千寧臣同時一怔臉上浮起恍惚之s 這時身旁傳來月羅剎y n測測的聲音。

「如此說來這次武道大會新的彩頭便是這些神位了。嘖嘖若非龍騎劍仙只帶回一卷封神天書那這三百六十五個神位可就要被大煜皇室全部收入囊中了呵。也不知接下來還有什麼把戲要玩。」

「看來獲得仙神之位也不是一步登天否則即便大煜皇室布局再如何高明又如何能抓住逍遙天上的仙神又或者那些神位也需要煉化、修煉才能成就神通廣大的準仙神。」

周繼君望向擂台上被逼迫得跪倒在地的神位獲得者嘴角微翹「每一卷天書都記載著一百二十余個神位歸屬可如今場中只有不到百名看來還有二十余名落網的準仙神也不知如今在何處修煉著。」

北面高閣上千若兮將封神天書細細看了一番臉s 復雜變幻著隨即抬起頭目光掃過會場眾人朗聲說道「自古至今上有仙神下有凡人天地隔絕。然則大煜立國一千二百三皆為盛世百姓安康七州太平。得上天所幸降下近百仙神之位于這些罪孽深重之人是為活祭殺之以血肉取神位。陛下感念諸位恩德特于今日將此活祭貢于擂台以仙神之位為今日武道大會彩頭取其六賜于優勝者余下四成分賞于在座功臣。然仙神之位非尋常福淺之人所能獲得待到殺盡活祭取出神位後在場諸位可各憑己力爭奪。欽此。」

清風流轉在會場上空呼呼吹嘯著。而會場之下闃寂無聲只余留無數顆心髒怦怦跳的聲響以及此起彼伏漸漸加重的呼吸聲所有人都怔怔地望向擂台上那一串串的「囚徒」表情各異而又復雜無比。

仙神的傳說只流傳于上古時候那些辨不清真假的故事里悠長的年月漸漸逝去在武道橫行的七州之地再沒有出現過有關仙神傳說的半點跡象即便偶爾出了一兩個通天境界的絕代強者也會很快銷聲匿跡誰也不知道所謂的通天強者是不是真能直入天宮。

諸天仙神真的存在嗎?殺了那些活祭取得仙神之位便能成為傳天入地擁有大神通的存在嗎?仙神天宮長生不老

會場中無論是初入京城的少年武者還是位高權重的王公大臣此時都直直地看向那些顫巍巍跪倒在擂台上的「囚徒」們抿著嘴眼中疑惑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狂熱之情。

日晷上的細線漸漸滑動到那刻著時辰的標記上千若兮咬著下唇眸底浮起一絲不忍可當她余光瞟過南閣上那個呆若木j 眼神黯淡死寂的少年嬌軀輕震那顆柔軟的芳心陡然硬了起來。她慘白著臉高舉手臂死死地盯著擂台緩緩張開嘴。

海生君眼中浮起一絲詫異微微沉y n張口道「她在新王朝建立前突然消失了只余下無數耐人尋味的傳說故事。有人看到她從那顆可以看到天宮仙神的珠子里回去也有人說她終生未嫁卻因為這世間再找不到一個可以配得上她的男子直到有一天一個路過此地的仙神看到了坐在逝樓之上的她一見鐘情鳴簫引鳳將她迎娶。還有種說法卻是說她這一生雙手染盡鮮血攪亂七州秩序最終被天帝不容命天神將她擒走押至天牢囚禁萬年日日受穿心之痛雙眼被剜下丟于地獄磷火河終日承受腥腥血河的沖擊。」

「這樣嘛。」嚴烙深深地看了眼紫衣女子陡然笑了起來「看來海生君對逝樓主人真的是很向往呵對她的傳說事跡了如指掌莫非你想成為那第二個登上逝樓之巔的女子?」

「千公子見笑了傳說終歸只是傳說海生又怎麼會當真只是得知了這般奇物卻再忍不住那顆貪心了呵。」海生君嫵媚地一笑風情萬種她看了眼始終低頭不語的百里雄起身向亭外走去「我這就去安排人手車馬去你們越早得到那天元珠世子也會越早回轉北疆。對了這個小女童就留在我身邊吧君公子應當沒意見吧。咯咯咯……」

清風拂過七角涼亭掀動風鈴婉轉作響如鶯鳴周繼君四人同時看向百里雄只見他突然從腰間拔出短刀用力刺在自己手臂上鮮血噴涌而出濺灑如泉。

「諸位待我之恩情我都銘記于心此生若有所為皆拜諸兄所賜。吾以吾血起誓吾之一生必視諸位如骨肉兄長若有忘恩負義那一天我百里雄定被百馬分尸不得好死!」

看著被他視為棋子的百里雄篤然割臂而誓周繼君心中微微恍惚眼里飄過一絲黯然端起桌上的茶盞高高舉起道「日後的話日後再說我們終有再見的那一天。可惜今日無酒便以此茶作別吧。」

說完龍騎劍仙抬手將滿滿一盞的龍牙茶飲盡而在場諸人皆是一干而盡。

棋局擺下棋子如草芥若是布局者對身處棋盤中的棋子有那麼一絲情誼又該如何是好?還會毫不顧忌地將每一顆棋子放在它們最該在的地方無論是山崖之巔還是兵戈之下不顧其生死無情無x ng地在幕後控?便如百里雄以及……齊靈兒……

濃郁的茶香在嚴烙月復中回蕩繚繞卻驅散不了他心頭那一絲淡淡的惆悵長舒一口氣眸影中那個臂上汩汩流著鮮血的壯碩少年眼中深情冉冉正直直盯著他。

「世子告辭罷……我們走。」

說完周繼君丟下茶盞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

逝樓位于錦翮府中央高達百余丈全部是由銆青巨石築成周身嚴密如實看不出半絲縫隙而在青灰s 的牆壁上嵌刻著一幅幅古老的圖紋有龍鳳高舞亦有仙神之戰悠久彌遠仿佛要將人拖回那個神話的年代。

不遠處四名少年停下腳步看向高聳入雲的青石樓眉頭眉頭同時皺起。淡淡的咸腥味隨著清風飄至他們鼻中熟悉無比卻是被人刻意抹淡的血腥味。

「糟糕!」周繼君沉聲道身影晃動下一刻就出現了逝樓門口他望向樓里眼底浮起一絲y n翳。在他面前是七具倒在血泊中的尸體他們身體扭曲成詭異的形狀耷拉著腦袋四肢斷裂在身旁這七名看守逝樓的武王竟是被同一人活生生擊斃。

「好詭異的手法。」身後傳來千寧臣冰冷無比的聲音。

「看來有人比我們早了一步來到此處莫非也是為了奪取那天元珠。」嚴烙y n測測地說道看了眼層層旋轉而上的石樓眨眼後躍身而上。

四人身影如電穿梭在石樓中周圍皆是古老的壁畫有的刻著恢弘的府城有的畫著奇異的巨獸一股遙遠而又古拙的氣息從中撲面而來竟壓得四人心中微微有些窒息。不多時四人來到了逝樓之巔。

九根青石柱將卷起飛檐的高角樓頂撐起獵獵冷風從空蕩蕩的四周躥來吹得少年們衣袂翻滾在樓台正中一個白衣如雪的少年正兀自把玩著一顆拳頭大小的珍珠。

「嚴烙?」周繼君眼角微微抽搐他怎麼也沒想到相隔一天不到竟又在這逝樓之巔遇他。

「嚴烙。」嚴烙緩緩扭轉過頭目光落到龍騎劍仙等人身上僵硬如冰鐵的臉頰上浮起一絲驚詫卻轉瞬即逝。

「你是來奪這天元珠的?」

望向手執寶珠的嚴烙龍騎劍仙臉s 漸漸冷了下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千十七微微一怔隨後搖了搖頭剛欲說什麼就在這時從遠處傳來一陣冷冽無比的聲音。

「他是來承接天書的。」

風雲之下玄s 的巨鷹破開熠熠刺眼的陽光向逝樓之巔飛來鷹背上站著一白衣青年他的長向後飄散雙目通紅仿佛滴著鮮血額頭上刻著一個赤紅猙獰的符文。

正是已成為七州天行者大鉅子的洛繼傷。

「你還活著。」龍騎劍仙冷笑著望向從鷹背上走下逝樓的白衣青年眼中浮起一抹復雜的神s 。

「我之命道既已成又豈會死?」

洛繼傷滿臉冷漠如霜地看向周繼君那雙猶自飄著血漬的眸子模糊而又空洞。

「命道既成嗎?你別忘了那一半的大鉅子令還在我徒兒手中如今七州第二代大鉅子之位尚未定下呵。」

「你那只有三四歲大的徒兒嗎如此只有怪她命差吧。或者是你這個做師父的準備脅徒兒以令天行者?可惜七州鉅子已有五州歸順于我你大勢已去呵。」

兩人同時踏前一步猛烈的戰意劃過十數步之距掀動白衣翻飛。

「嘖嘖我說洛大公子呵你這人也太囂張了也不看看形勢。在這里可不只龍騎劍仙一個人還有我月大少以及小千千和小摩尼呢。再這麼狂妄信不信下一刻我們就讓你洛大公子死在這里?」

月羅剎y ny 道走到周繼君身前鬼魅的氣勢混著一股先天精氣壓向洛繼傷。

「哼!就算你們一起上我洛繼傷又何懼?」

白衣青年身體微晃鐵青著臉冷哼道余光掃過不知何時五心朝天而坐的千十七被鮮血染盡的瞳孔陡然一縮微微焦急地喊道「快攔住他!」

「啪!」

兩衫白衣激撞在一起嚴烙和洛繼傷同時後撤一步而月羅剎三人亦圍上前將洛繼傷攔截在樓巔之外。此時這逝樓之上嚴烙一方四人洛繼傷和千十七都是只身一人六人修為實力相差無幾別說洛繼承傷一個人便是他和千十七聯手面對龍騎劍仙四人也只有死路一條。

「若不止住他這天下又將重現萬年前的殤末大亂了!」洛繼傷面龐微微猙獰朝著周繼君低吼道。

「傳說中的殤末大亂?」龍騎劍仙余光落在那個懸浮于千十七頭頂的那顆天元珠上神s 微動隨後陡然一笑道「這天下大亂有何不可你們天行者不是最喜歡在亂世大展拳腳嗎?」

「哼你君公子真不知道還假不知道殤末大亂可非一般的動亂到時候所有一切都非我們所能掌控萬一了。你…」

洛繼傷話還未說完就見漠漠蒼蒼如白海的雲叢突然從中裂開一束金光忽地直落而下猛地轟擊在天元珠之上而頭頂寶珠散著皇道之氣的千十七身體劇震扭頭噴出一口鮮血。

萬丈金光從寶珠上四射炸開光華閃現間三本古樸的卷軸從中飛出分別為黑、銀

黃三s 。

……

揚州錦翮府。

龍騎劍仙只身飛于穹宇高空直向京城趕去。

把天元珠交給海生君後百里雄北歸之事便正式告一段落雖然那個換上碧綠裙衫的女子看他的目光總是透著些許古怪可周繼君卻沒有功夫再去多想。將熟睡的齊靈兒交給月羅剎三人約定明日午時在城東酒肆相會後周繼君便先行一步急急地趕往京城。

明日就是五日期限在京城西郊那個古怪的宅院中還有個女子在等著他。

飛越揚州大大小小的府城天穹的顏s 漸漸變得暗沉漆黑日落月升星輝籠罩當周繼君精疲力竭地趕到京城西郊時候天空剛剛翻起一片魚肚白拂曉初臨。

五日前突然消失的那個龐大莊園在晨霧中若隱若現周繼君深吸一口氣落于荒郊之地。就在之時從莊園里傳來一陣古老的歌謠說不盡的低沉悠遠歌聲繚繞在氤氳的霧氣之中卻似一個離家多日的女子遙遙望鄉而y n。

龍騎劍仙邁開腳步向莊園走去不知為何他心頭涌起一絲濃濃的不安仿佛這延綿不絕的霧氣般縈繞胸口沉悶無比。

莊園的大門陡然打開那個穿著一身白衣高挑明麗的女子出現在周繼君眼前。她騎在一頭青s 的毛驢身上披著薄薄的面紗淡漠如水的臉頰若隱若現。

「阿珂。」周繼君心頭怦怦直跳下意識地高喊道。

「你到底是誰?」

「我叫空行青怎麼你認識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

聞言周繼君身體劇震呆呆地看著眼前擁有客家娘身形相貌的女子心中沒來由的一痛。身形閃過下一刻他出現在青s 小毛驢旁邊牢牢抓住韁繩抬頭望向滿臉淡漠的女子眼中殺機起伏。

「她人呢?為何你……」

周繼君說到一半心思閃過腦中陡然想起五日前夸角所述的故事中那個結識于歸墟蓬萊山的羲國少女小青。隱隱約約間周繼君想到了什麼可卻又不敢深想下去即便已是昭然若揭。

就在這時從遠處傳來一陣破風聲裊裊濃霧散去穿著黑s 長袍的老者飄然而至正是大煜御殿武尊第一人夸角。

「小青你去哪?」

老者的目光落到騎上小毛驢的女子神s 忽地變得慌亂焦急他上前一步走到龍騎劍仙身旁顫抖著張開雙臂將空行青攔下囁嚅著干枯的嘴唇欲言又止。

「這麼久了我也該回去了。四大部洲羲國還有千萬子民在苦苦等候著土靈珠呢。」空行青看向胸口起伏目光閃爍的夸角眼中浮出一絲歉然卻轉瞬即逝「謝謝你們這麼多年陪著我守護著我可是……我有我生來的使命一日不完成我便一日無法停下腳步……抱歉。

說完空行青目光復雜地看了周繼君一眼突然拉起韁繩甩開那只手就欲離去。

「等等!」

龍騎劍仙眉宇間流轉出一絲戾氣猛地抓住空行青的胳膊將她止住張口喝問道。

「客家娘在哪?」

空行青的臉上閃過痛苦之s 她張了張嘴剛想開口就見身前的夸角眼中騰起怒意扭轉身形一拳轟向龍騎劍仙。

「砰!」

龍騎劍仙合臂擋去百萬斤的巨力從那只干枯的拳頭中涌出震得他雙臂欲裂身體向後倒去足足滑行出十步才停下。

「夸角你把客家娘怎麼了?」

周繼君穩住身形臉上殺氣四溢狠狠地盯著黑袍老者全身精氣道力劇烈旋轉。

夸角轉過頭冷冷看了眼周繼君淡漠無比地說道。

「她已魂飛魄散了你走吧我不想殺你。」

「什麼!」

龍騎劍仙腦中嗡地一聲呆呆地看向眼中流轉著復雜神s 的白袍女子只覺得手腳冰涼腦中一片空白。

魂飛魄散了…她死了?

白衣少年緊捏拳頭嘴角抽搐著臉上漸漸浮起悲戚之情以及那濃得無法散去的自責和愧疚。

若非五日前我將她一個人留在那這一切又怎麼會生。若我當日再謹慎點早些現夸角故事中那一個個難以覺察的破綻她此刻定是笑靨如花地站在自己身旁而非眼前這般…冷漠生疏。

劇痛傳來仿佛白骨尖刀一寸寸地絞割著周繼君的心他抬起頭望向攔在空行青面前喃喃低語著什麼的黑袍老者眼中漸漸布滿了赤紅的血絲眉角顫抖著連帶那道虯龍般的疤痕扭曲伸縮。

京城郊外濃郁的晨霧中身著白衣的少年人猛地怒吼一聲隨之暴起沖破風和霧直射夸角。他的手心中躥出兩道形如利刃的精氣仿佛能削斷世間萬物般閃著奇異的光芒自上而落劈向夸角。

「大膽!」

黑袍老者黯淡的眸子中精光閃過袍袖無風蕩起攜著百萬多斤的罡氣迎向龍騎劍仙。

武侯天品對上武尊大圓滿即便周繼君再如何神奇卻也無法越過兩個偌大的境界重創夸角。光暈暴綻如山倒海泄的罡氣轟然壓在龍騎劍仙身上白衣少年臉上浮起紅暈拔身而起詭異地躍過這道罡氣隨後由天而降依舊斬向黑袍老者。

「你找死嗎!」

夸角臉上閃過惱怒之s 冷冷地抬頭看向龍騎劍仙陡然伸手五指捏起空氣仿佛被他這樸實無華的一抓揪成一團而龍騎劍仙的身體僵硬在空氣中竟然無法再動彈半分。

「夠了!」就在這時那個騎著青s 小毛驢的女子喝叱道她的娥眉微微蹙起眼中浮起不忍的神s 「和這個少年人糾纏什麼快快結束這一切與那煜皇解除盟誓你們便來四大部洲找我吧。」

夸角聞言身體猛晃將龍騎劍仙重重地扔到地上緩緩回轉身子看向空行青嘴角顫抖著滄桑了百多年的臉頰上竟然流露出幾分哀求之意。

「小青你真的要離開了嗎?我苦苦守候了你這麼多年不料卻只換來這番……是因為那個和我共用一個身體的孽龍黑角嗎?你不喜歡他?他只有午夜前才會附身我三個時辰其余的時候都是我是我陪在著你啊。」

空行青張了張嘴卻只是輕嘆了一口氣余光掃過昏倒在地的白衣少年人目光閃爍隨後看向滿臉痛苦哀求的老人嘴角忽地劃過一絲溫暖沁心的笑意伸手劃過那張蒼老的臉頰卻如蜻蜓點水般一觸及收。

「你們都對我很好可是即便你們共用一個身體卻還是兩個人叫我如何來選擇呢。」空行青提了提韁繩青s 的小毛驢不住地踢打身前的泥壤卻被老者的氣勢壓迫著遲遲無法邁出蹄步。

「我就要走了真的要走了。我會想你們如果有那麼一天我們都還活著那便在一起吧。」

空行青撥開老者伸展在她身前的手臂抿嘴深吸了口氣扯動著韁繩向前離去。霧靄繚繞的荒郊野外白袍少女騎著一只從不會抬頭來的小毛驢踽踽獨行她的嘴角微微翹起噙于眼中的淚珠子卻再無法止住大顆大顆地滑落過光潔美麗的臉頰直到走出老遠轉上一處高坡她也沒再回頭去看一眼那個已然滿臉哀求跪倒在地的老人。

西郊的黃泥坡上明媚的陽光灑落漸漸驅散了凌晨時候沉凝至此時的白霧白袍女子拉起韁繩停下隨後扭頭看去。

莊園和老人已被法陣隱匿再見不到蹤影而那個緩緩醒轉過來的少年踉蹌著站起身來他瘋似地四下張望著大聲呼喊捏緊拳頭身體微微顫抖半晌漸漸平復下來胸口起伏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埋下頭看不清他沉于y n影之中的面龐。

「他很喜歡你呢。」

空行青自言自語道卻又仿佛再說給另一個人听。

「是嗎?」彈指剎那後她臉上的冷漠破開露出少女的笑靨。

「至少他非常非常在乎你呢傻丫頭。」神s 陡然又恢復了之前的淡然如水白袍女子輕嘆了口氣問道「你恨我嗎?可是若剛才將身體交給你控制以你這不會掩飾的x ng子肯定會被夸角現破綻那我們可都走不了了呵。」

「那天晚上你侵佔我身體後我確實好恨好恨可現在卻現一點都不恨了我也不明白為什麼。」

「傻丫頭你為什麼總喜歡這麼直爽。此行前往羲國歸還土靈珠路途遙遠而又艱辛所遇之人心思叵測者數不勝數你這般心x ng卻是更添了幾分危險呢。」

「那你呢不是有你在嗎?」

「我嘛……我至多只能再活兩個月了。傻丫頭不要難過若非夸角和黑角我恐怕早就死了所以也不在乎了。你能替我將土靈珠送歸故土那我此生不再有任何遺憾了。」

「可是你就不想和他們在一起嗎?他們中你到底喜歡哪個?」

「呵呵可能都喜歡吧也可能都不喜歡誰知道呢這麼多年了我也一直沒想清楚呢。至少我們都很在乎對方這便足夠了我們的一生如彈指剎那般短暫又何必要想那麼多平添煩惱。」

……

「悉摩多米尼古拉雅克……」

少女空明的聲音回蕩在京城西郊將壓抑無比的死寂打破。

周繼君身體猛震臉上暴綻出狂喜之s 陡然回頭望去。高坡上那個白衣女子笑盈盈地望著他隨後臉上浮起黯然之s 拉起小毛驢轉身遠去。

白衣翻騰周繼君起身飛向高坡。當他站上黃泥坡上時那個美麗如畫的女子早已遠得不見蹤影只有地上用枝條刻著的七個微微扭曲的大字。

四大部洲再相會。

朝陽的光暈流轉在少年漸漸平復淡然的臉頰上良久他深吸一口氣回頭望向那個被陣法隱匿的莊園之地眼中迸出無窮盡的殺機。

「師父」齊靈兒熟練地纏上周繼君的脖頸咯吱咯吱地笑道滿臉的欣喜。

「無大礙了?」龍騎劍仙看著平安無恙的齊靈兒嘴角劃過淡淡的笑意隨即看向酒肆里眉頭卻微微蹙起「靈兒月羅剎他們三人去哪了?」

「他們呀他們把靈兒帶來這里讓我等師父你然後去那個什麼武道大會探查情況說是一會兒就回來。」

「哦?他們已經離去多長時間了?」

齊靈兒撲稜撲稜著大眼楮甩開胳膊從周繼君肩膀上跳下來踮起腳尖走到門口看了看日頭隨即掰著手指嘀咕著。

「師父他們出去有一個半時辰了難道他們在外面偷吃偷喝著?哼竟然把靈兒一個人丟在這里。」

齊靈兒忿忿不平地說道嘴巴翹得老高抬頭看向龍騎劍仙卻見她師父眼中浮起一絲凝重。

「一個半時辰」

龍騎劍仙心中涌起些許不安就在這時他臉s 微沉張口吐氣。

雲霧繚繞的詭道棋盤出現在酒肆中七州棋局中的天元之地外原本鼎足而立的三個封神雲台形勢突變金黃s 的雲台陡然拔高了數倍攜著無比囂張霸道的氣焰直迫天元而周繼君的雲台和另外那只黑s 的封神雲台則被逼得向外退出幾許離那天元之地越來越遠。轉瞬間百余顆星輝從七州各地騰起紛紛被那金s 雲台吸引過去而金s 雲台也離天元之地愈接近當它停止移動時候距離七州天元只有兩寸之距。

「銀白s 的屬于我黑s 的應當代表洛繼傷而那金黃s 的封神天書則被千十七獲得那這只封神雲台莫非是大煜皇室?」

龍騎劍仙目光冷峻地望向那只與七州天元近在咫尺的雲台眼中閃過數尺精光瑩白攜紫的心念須臾間破開眉心而出呼嘯而去直飛向天下第一武道大復賽所在的中央大街。

心念穿越城東數個市坊長街不多時便御空而臨那方圓數里的京華中央。

「砰!」

心念仿佛撞上一堵透明的牆壁瞬間彈飛出去而在京華中央之上數顆強大的心神光華閃動遙遙望向周繼君的心念。

「咦?還有高手在中央之外?」

「嘖嘖這顆心神好生奇怪似乎還有些熟悉呵。」

「先擒下送進中央之地再說吧。」

那幾顆心神磔磔一笑隨即從天而降撲向染著紫火的心念可當它們趕到時候心念已不見了蹤影。

城東小酒肆龍騎劍仙長吸口氣將心念收回眉心臉s 愈y n沉。

「只讓進不讓出了京華之地如樊籠莫非大煜皇室所布的大局終于正式開幕了」

體內忽地傳來三聲嗡鳴周繼君心念探去卻是沉眠了數日的三道蛇人終于醒轉了過來。此時正各守體內穹宇一方從紫君手中交接回掌控大權。周繼君眼中忽明忽暗張口吐氣三道蛇人在半空中流轉生出。

「見過道主!」

「都無大礙了吧我正有要事所托。」

「道主只管吩咐。」

「武道再加上玄道和詭道一起吧你們駕馭坐騎前往白衣庵替我保護滌塵和我娘。」

武道蛇人抱拳稱「善」而詭道蛇人則和玄道蛇人互視一眼微微猶豫。

「嗯?玄道詭道爾等怎不領命?」

龍騎劍仙額上漸染幾分煞氣直直望向玄道蛇人和詭道蛇人目光冷凝。如今的三道蛇人已不再像當年那樣對他的命令百依百從了它們在體內穹宇執令掌控一方時周繼君還能通過心意獲悉它們各自所想然而它們出來後周繼君則無法再探知出它們的心意。隨著周繼君三道修為的高深這三道蛇人的心意也愈獨立雖然依舊效忠于周繼君卻已然擁有了各自的意識這般變化周繼君也不知是好是壞。

「道主。」詭道蛇人掃到周繼君眼中若隱若現的寒光心頭打了個冷戰唯唯諾諾地俯道「非是吾等抗命只不過眼下局勢艱險莫測道主雖然實力強大可也無完全之法。不若留吾于道主身邊縱詭道棋盤武道和玄道前去保護主母小姐。」

深深看了眼滿臉惶恐的詭道蛇人和一副雲淡風輕模樣的玄道蛇人周繼君揉了揉眉頭半晌長嘆口氣。

「也好你就留下。武道玄道去白衣庵若有半點差池你們也不用回來了。」

「得令!」

武道蛇人和玄道蛇人俯身應道旁邊的齊靈兒眼中浮起一絲奇異忽地攔住剛欲跨上紫風的玄道蛇人轉臉向周繼君道。

「師父你讓它們去哪啊?生什麼了?」

龍騎劍仙冷冷看向齊靈兒心思微微流轉起來。

這齊靈兒雖是將來為我掌控殺伐的要害棋子可如今卻只有道師境界隨我一同前往京華中央萬一真遇上險情她非但沒有半點用處反會成為我的累贅。她乃天生靈物所生自有大福澤不如將她也一同送往白衣庵既可少我一分擔心也可以給娘和妹妹帶去幾分福運。再者京城如若真有大變洛家也不會不聞不顧眼下的白衣庵反倒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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