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騎劍仙 第289章︰劍仙在此(下)

作者 ︰ 白無心

紫微神王行蹤詭異,而他所要殺的人至今沒有一個能僥幸逃生,世人皆不知他的戰斗習慣,如若知道了,定也會像眼下北朝群臣般瞠目結舌。紫微神王有一怪癖,他在開始戰斗時總喜歡一動不動,任由對方攻擊,仿佛毫無還手之力一般,只有等到對方欣喜若狂準備下殺手,他才會突然暴起,給予重重的一擊。直到此時那些人往往才會明悟過來,之前酣暢了淋灕的攻勢並非紫微神王退讓更非他實力不濟,而是那種深入骨髓、讓每個人都無法忍受的羞辱。

「都很吃驚嗎。」紫微神王環視四周,目光落到大殿內高坐金鑾驚訝得張大嘴巴的君王身上,嘴角浮起一絲淺笑,「從雲端一下子摔落塵泥,這種感覺應該很享受。」

「去死」

少年的咆哮從高空傳來,怒不可遏的周古死死盯著猶在陶醉的男子,火紅的長飛卷若瀑,手影變幻捏出一道道法印,周遭傳來破空聲,瑩白色的光華流轉在他全身上下,漸漸幻化成一柄柄形若實質的長劍。周古乃是獵風修煉成人,上古異禽獵風喜食天野精氣,十數年下來,周古已經掌握了攝取天野精氣的法訣,普通修煉者一輩子也無法企及的天野精氣對于周古來說就如同家常便飯,想要操控它們再輕巧不過了。

「這樣的招數才有點意思呵。」

面對呼嘯而來的精氣之劍,紫微神王面不改色,雙手憑空舞動,轉瞬間變幻出百多條手臂,指尖輕輕彈擊在天野精氣上,竟如奏琴般出靡靡之音,而那些精氣之劍盤旋在他周身,卻無法突破進去。周古怔怔地望著一臉享受的紫微神王,心底的挫敗感愈濃烈,就在他走神的剎那,一個人影悄然出現在半空。

「我的傀儡神通是不是很逼真呢,不過,這只是我近百神通中最弱的那一個。」

淡漠的話音從背後傳來,周古神情陡變,他剛想回身,只覺背心一痛,刺骨的寒意瞬間將他淹沒。

「這算是我第二弱的神通,寒冰指。弱是弱了點,不過,被我點中的人都會瞬間凍成冰雕,等到十天後,便連骨骼血肉也會完全結成冰。」

紫微神王收回手指,上下打量著被封印在巨冰中的紅少年,宛若在欣賞珍寶般,不時唏噓兩聲。然而,就在他轉身欲走時,就听身後傳來咯吱咯吱的冰裂聲,轉眼後,天空雲頭被一片陰霾籠罩。

「原來是它」

百里雄驚喜地望向那只遮天蔽日的三足巨禽,就見它怒嘯一聲,猛扇翅膀拍打向紫微神王,一臉詫異的男子被拍落下半空,重重地摔在泥土里。

五年前,君公子鏖戰京城陷入絕境,在最後關頭卻被一巨禽救走,此事傳遍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亦在君公子的神秘身世上添了重

重一筆。能在京城亂局、三名神君手中救走君公子,那這只巨禽定也非凡,北朝眾臣眼底浮起驚喜,心中亦重燃希望。然而,就在所有人對周古抱以厚望時,那個摔倒在地的男子緩緩站起身,他一言不地將身上的泥土拍去,低沉著頭,看不清面容。

「原來是只妖禽呵。」紫微神王輕笑著,抬起頭,他的神情如同之前般端莊肅穆,可眸底卻閃過一縷瘋狂。

「好,好。只要你肯臣服我,當我的坐騎,我便饒你一命。」

紫微神王看向獵風,眼中的恨意和貪婪之色交替變幻著。

話音傳出,天頭那只巨禽怒吼一聲,拍打著翅膀飛向紫微神王,十分之一個彈指剎那已然撲至。狂風起,將殿外的亭台閣全部掀飛,塵埃若霧遮擋住眾人的目光。

少頃,淒涼痛苦的鳴叫聲傳出,透過漸落的塵埃,眾人放眼看去,就見那只巨禽滿臉痛苦地躺在地上,三足蜷縮在月復部,翅膀無力地撲騰,不住掙扎著。而一身火紅裙袍的男子靜靜地站在巨禽身旁,手影變幻,捏出一道道法訣,口中念念有詞。一柱香時間過後,獵風慘叫一聲,身體微微顫抖著,眼神迷離。

「嘖嘖,還是不肯屈服嗎,就算死也不肯當我的坐騎你區區孽畜,也想像吾等仙神一般擁有尊嚴,逍遙天下嗎真是可笑之極,孽畜,還不臣服」

紫微神王飛捏動法印,口中低嘯一聲,小獵風身體猛地劇震,緩緩升上半空,它的頭正對著那個可惡無比的男子,不受控制地微微下伏。

「吼」

獵風無力地嘶吼著,強頂著脖頸不去屈服那男子,然而,一陣陣巨力傳來,它的頭止不住下垂,眼中已然泛起淚光。

無比羞惱、不甘的吼聲回蕩在宮殿內外,北朝群臣慘白著臉望向正緩步朝巨禽走去的男子。

希冀破碎,所有人心中都被恐懼籠罩,等紫微神王收服巨禽後,接下來將要生的又會是什麼?三州之地,千軍萬馬,百多仙神,卻擋不住那人殺戮的腳步。北朝初建,就遭遇如此屈辱的打擊,御殿之上,逼殺重臣,偌大的君王只能呆坐寶座,看著大煜的絕頂高手在自己的宮殿中肆意而為,敢怒不敢言。

煌煌國土,滿朝國士,卻無一人能為君分憂。

「吼」

風雪交加,黑雲壓城城欲摧,先前明媚的太陽躲進雲層,天色陡然一暗。北風呼呼,低吼咆哮著,漫天大雪傾國而降,似在為寧死不屈的獵風叫不平,又像是要將這個初建的王朝埋葬進它的冰雪墳塋中。

天象忽變,北朝眾人不由自主地抬起頭,透過殿門,滿臉麻木地看著落雪覆蓋大地,將他們席卷江山名留青史的美夢一同掩入塵埃。就在這時,一名靠近殿門的武將神色微動,他

怔怔地望向天頭,良久,方才舉起手,顫抖著聲音喊了出來。

「快看,天上有座山」

天雲之上,那個由遠而近的黑影愈來愈大,不多時已然出現在豫州境內,落入所有人眼中。那座山峰高大巍峨,深插入浮雲,其上怪石嶙峋,樹木蔥郁,山澗飛瀑朦朧可見,隱約還能看到飛禽走獸的身影。而在高山之巔,恢宏的雲台筆直矗立著,牌匾上那兩個銀白的大字清晰無比——

——封神。

「那是」

「是天吾山嗎」

「回來了,君公子回來了」

歡呼聲從宮殿內傳出,北朝諸臣欣喜若狂,不少早已絕望無比的文臣更是喜極而泣,就連高坐大殿的百里雄也禁不住輕呼一聲,雙臂顫抖著,臉上浮起激動之色,先前那些紛亂的心思已然拋到九霄雲外。若問此時還有誰能力挽狂瀾,重振北朝的傾垂之象,滅殺那個囂張無比的神王,偌大的七州之地只有一人可以做到,北朝第一國士君公子。

「回來了呵,你終究沒有負我。」李平苦笑一聲,將那只重若山岳的寶劍扔在地上,他望向那個手托巨山飛來的男子,面色陡然凝滯,卻是突然想到了什麼。

「那六名通天,莫非」

「嘩」

大殿上傳出陣陣喧嘩聲,北朝群臣亦都想到了,他們激動無比地望向半空中銀飛揚的男子,滿臉驚喜和崇敬。那六名通天追著君公子,隨後一同消失在豫州東部,三四個月沒有半點消息,天下人無不在猜測,這注定名垂千古的隱秘一戰,誰勝誰負。可眼下,所有的猜測疑惑都不存在了,君公子平安歸來,還有空回轉雲州將天吾山一同帶來,那六名通天境界的強者定已身隕,如同君公子以前所有的敵人般,被他毫不留情的滅殺。六名通天

「轟」

天吾山重重地落下,屹立在平南府東郊,而後,那個承載著北朝諸人最希望的男子翩躚飛來。他沒有和眾臣打招呼,亦沒去拜見喜出望外的百里雄,君子劍破空而出,攜著周繼君的滔天怒火,重重地劈斬向身體懸浮在半空的紫微神君。

紫微神君放開小獵風,沉著臉口吐道語,須臾後,他身前的空氣中浮起一堵高牆,城牆蔓延開,竟漸漸凝聚成一堵堅硬高大的圍城,突兀地出現在宮殿外,卻將紫微神王擋在其中。五年前封神天書出世,天降神位,按照品階高低分別是神君、天君、真君和星君,此乃世人共知,但幾乎沒有人知道,在這諸多偽神位上還有一品,那凌駕諸神,神通已無限接近真正仙神的神王之位。

憑空建出真實無比的城牆,此只存在于傳說中,卻是那些撒豆成兵、以紙變鶴的仙神們才能擁有的,不僅此時在場眾人,就連周繼君心底也微微驚訝。余

光飄到變回人形蜷縮在地不住顫抖的小咕身上,周繼君心頭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眼中的殺機瞬間上升至巔峰。

「給我死」

君子劍光華大作,猛地插入城牆,石壁搖晃,頃刻間化作齏粉四散而非。坍塌的殘垣斷壁中,一身火紅裙袍的男子低低一笑,他望向撲面而來的巨劍,袍袖揮舞,流光四溢間,隱約傳出龍吟鳳鳴之聲。

「啪」

紫微神王潔白如玉的手掌按上君子劍,劍勢陡然一止,然而瞬間後,紫微神王臉上騰起濃濃的驚詫,那如汪洋奔涌的巨力轟來,卻足有近千萬斤之重。紫微神王臉色大變,收回手掌抽身疾退。可攜著周繼君最猛烈道力和殺機的君子劍,卻如同附骨之蛆般緊追不舍,將他直逼到宮殿東尾。

「竟敢用手接我的劍,找死」

周繼君滿臉冷意,眼底光華閃爍,身形已然消失在半空,下一刻已出現在紫微身亡身前,已心念御劍,右手施展出戰天宵,毫不留情地轟向紫微神王。

紫微神王的身體被砸成粉碎周繼君滿臉煞意,目光射向不遠處的大石,君子劍再此飛出。那塊石頭微搖晃,在凜冽的劍氣下猛地炸開,一陣青煙飄過,變成石頭的紫微神王向東飛逃。

「三道蛇人何在,與我一同誅殺此獠。」

白氣流轉而出,三道蛇人亦不多言,從左中右三方追殺向紫微神王,周繼君則劈出君子劍重重地砸向紫微神王。落在下風的紫微神王倉皇躲避,層出不窮的神通被他施展出來,可卻仍舊躲不開周繼君的追殺。在那柄恐怖的巨劍中,隱隱攜著幾分天地之勢,雖無法完全制住他,可那股磅礡若天地的氣勢壓來,紫微神王只覺得心頭猛跳,竟是不敢攖其鋒芒。

紫微神王游走天下,嗜殺仙神,總是先玩兒般的將自己置身于對方的攻勢中,然而,卻從沒遇到過眼下的情形,生平第一次,他不敢托大,可每每當他想反擊時,讓又現無從下手,只能如喪家之犬般逃竄。眸中浮起恨色,紫微神王怒吼一聲,不再逃避,周身上下散出火紅的光暈,身體一寸寸變大,轉眼間一個三四十丈的巨人出現在宮殿外。

北朝諸臣都是常年征戰、見多識廣之輩,自然知道人尊高手擁有天地法相的神通,可卻是次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也能猶如法相般變大。此時見到紫微神王詭異無比的大神通,不由得心底毛,擔憂地望向周繼君。

「法相出。」

周繼君面不改色,淡淡地開口道。

三條瑩白色的巨大蛇人出現在周繼君身後,它們每一個都有七八十丈高,偌大的宮殿在它們身下就好似孩童玩耍堆出的泥宮般,渺小異常,而身形不足它們一半大小的紫微神王和它們比起來,宛如孩童。

紫微神君臉上浮起驚駭,三道法相已然撲至,將他死死按在身下,拳腳並用,看上去已不是在廝殺,而是完完全全的暴揍。紫微神君趴到在塵泥中,已被打的鼻青臉腫,骨頭斷碎,血肉模糊。從宮殿內傳出歡呼聲,北朝諸臣雀躍無比地望向奄奄一息的紫微神君,心中那股憋屈已經的怨氣終于泄了出來。

「殺了,梟送回大煜。」

周繼君冷冷說道,隨後走向周古,三道蛇人齊齊拱手應道,就在它們指揮各道法相準備將紫微神王格殺時,就見那雙緊閉的眸子猛地張開,深藏其中的羞怒和恨意看得人心底毛。

「君公子,你等著,等我修成真正的神王」

周繼君心頭一動,回看去,就見那個三四十丈的龐大身體陡然間四分五裂,鮮血迸流,骨肉飛散在空中。透過模糊的血影,一顆明亮如烈日的神位卷起百多顆神位飛快地朝著南方飛去。

「想逃?」

周繼君眼中閃過冷意,袍袖翻飛,君子劍又出。

那顆神王之位見勢不妙,呼嘯一聲,散出熾若烈焰的光芒,與它並駕齊驅的三十顆神君之位紋絲不動,而緊隨其後的那百多顆原屬北疆軍的神位「轟隆」一聲,回身飛射向君子劍,竟有玉石俱焚之意。

冷哼一聲,周繼君揮動袍袖,射出綿柔的玄道之力,覆蓋上瘋狂撞來的神位,宛若河中挽水般將那些神位收入手中。趁著君子劍被阻的片刻,快若流星的神王之位已然消失在周繼君視線內。目光微微閃爍,周繼君並沒去追,思索片刻,嘴角漸漸浮起冰冷的笑意,他收回君子劍和百來顆仙神之位,大步向昏厥倒地的周古走去。

宮殿前是一片殘垣廢墟,宮殿內,北朝諸臣激動地望向周繼君,各方使者面色復雜隱約透出幾分敬畏,而百里雄則怔怔地望著自顧自走向紅少年的男子,張了張口,卻現心頭一堵,古怪的情緒升出,可又道不明究竟是什麼。

大殿內外陡然沉寂下來,只有北風的呼嘯和止不盡的雪落聲,雪花飛舞在風中,那頭輕揚的銀卷過飛雪,卻讓所有人的心漸漸平靜。

「小咕,好點沒。」

伸手抵住周古的脊背,先天精氣源源不斷地涌入,修復著少年的血肉經絡,周繼君輕聲問道。

「阿君咳咳」

「那個人呢?」

「我幫你將他痛扁了一頓,然後趕跑了。放心,你想親手殺的人,我自然會留下性命。」

「好,好,好」小獵風咬牙切齒地說道,爾後掙扎著直起身來,盤膝打坐,感受著被周繼君毫不珍惜灌入自己體內的先天精氣,周古心底騰起暖意,眉頭微挑,卻是想起了什麼。

「阿君,你突破通天了?」

「怎麼可能這麼快。」周繼君輕嘆口氣,

搖了搖頭道,「方才到達人尊上品,或許也算是人尊巔峰,離那通天咫尺天涯,不過我已掌握了此中奧義,只等那絲機緣了。不過還是很難呵」

「再怎麼難,對于阿君來說,四年時間也足夠了。」周古手中捏出十數道法印,將四周的天野精氣吸來,他臉上漸漸綻放出笑意,「人尊巔峰,而且是阿君你的人尊巔峰呵,如今七州之地,通天一下的修煉者,當以阿君為。」

「最後的那幾個通天已被我設計滅殺,七州再無通天。」周繼君淡淡說道,「就算還有,那我再殺一次又何方,如今大勢在手,絕不容許再有通天強者出現在棋局中。」

說著說著,周繼君望向東南,目光朦朧,喃喃低語道。

「如今這七州的最強者真的是我嗎你隱于炎州大海,一直默默注視著七州戰局,刻意讓天下人都忘記了我們這輩中公認的第一人。千十七,你到底想做什麼」

周繼君陪著周古在宮殿外一邊療傷一邊閑談,就如同那年在天機府時一般悠然自得,絲毫不理會苦苦等待著他的北朝眾人。半個時辰後,周古長吐口氣,氣凝于體外許久未散,他的三瞳眸子里重新煥出光彩。

「阿君,我沒事了。」周古沉著臉道,「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麼。」

「你要做的就是先回天吾山修養,羅剎和摩尼都在那。」周繼君輕聲道,他抬頭望向那個滿臉懼色的大煜使臣,輕笑一聲,「無名開先手,趙國第二局,嘯天第三局,接下來該是第四局了。」

周古微微思索,點頭向周繼君告別,隨後騰身向平南府郊外的天吾山飛去。

「讓陛下久等了。」

周繼君起身走到大殿門口,深深看了眼百里雄,爾後遙遙一拜。直到此時百里雄方才醒轉,臉上浮起淡淡的紅暈,連忙側身避開,隨手走下寶座,大步走到周繼君面前,捧住他雙臂道。

「天下人皆可拜我,唯獨君兄拜不得,若非君兄來得及時,寡人恐怕已經」

「陛下何出此言,人家帝王自有天地仙神護佑,君能趕來,也應了這個道理。陛下乃真命天子,無人能傷,更何況我回來了。」

兩人忽視而笑,一副君臣和睦的情景,殿內諸臣個個面色激動,齊齊朝百里雄拜賀,有此雄心壯志且能虛心納諫的明主,又有了君公子相助,這江山除了北朝還有誰能坐得。逃得一死的李平亦是喜出望外,可當他的余光無意間落到對面時,卻陡然一愣。文官之,古老先生面色陰沉,眉頭絞成一團,眼角竟微微抽搐著。

「哈哈哈,有君兄助我,何愁天下不平。寡人想請君兄做寡人的國御,不知君兄意下如何。」

周繼君心頭微動,淡淡一笑,拱手推辭道。

「君雖有助君

奪天下之願,卻不願為官,等陛下得到天下後,君便去逍遙天下,做個山野閑人。」

聞言,百里雄面色一急,連忙勸道。

「寡人知道君兄不願受到束縛,這國御也只是虛職,就像當年的屠龍老人般。還望君兄能答應寡人的請求。」

旁邊的文武百官也紛紛起哄,周繼君神情變幻,目光越過百里雄,射向那個面容陰鷙的老人,兩人目光一觸即分,除了不遠處的李平外,群臣中無一人覺察。

「也好。」周繼君輕笑一聲,看著面前滿臉欣喜的百里雄,頷道,「那我便做這北朝的國御好了。」

「哈哈哈,如此甚好。」

百里雄放聲大笑,群臣歡騰,卻只有心思細膩的李平微微皺眉,北朝國御就是百里雄的國御,可李平細細咀嚼,愈覺得其中隱約透著幾分耐人尋味。就在他抬起頭來時,陡然現那個卓爾不群的青年正望向自己,目光微妙。沉浸官場數十余年的李平瞬間領悟,他猶豫片刻,爾後長嘆一聲,苦笑著,朝著周繼君遙遙拱手,心中那個忤逆的想法生出,就再也收不回了。適才那一拱手既是向久違的君公子問好,亦是表露心意,他隨著周繼君來到北朝,獨自被周繼君收為徒弟,他自然屬于周繼君的勢力一方。

此時在北朝大殿上,群臣喜悅,然而他們卻沒現那股在不久之後即將席卷北朝的暗流,在場的,只有三個人心知肚明,周繼君、東來客和李平。

若干年後,北朝定屬江山,身為御殿大元帥的李平夜宴部將,醉酒後提到過北武元年時,國御歸來生在大殿上的這件事。部將聞言,無不惶恐,酒方兩巡紛紛告退。後有人失言,此事傳至北帝耳中,北帝大笑荒謬,言吾家元帥老矣,盡奪其兵權,賜予金銀無數,李氏一門蔭澤數代,又命人暗中將其部將一一鳩殺。李平聞知此事再不出府門半步,終日沉溺酒色,數年後,有仙神尋元帥,問其願修道否,元帥欣然而去,從此再沒現身七州。

其子早亡,爵位傳其佷,李氏滿門皆為將,為北朝大世家,直到九代方中落。

周繼君將百里雄請回帝座,爾後轉身望向那些躊躇不已的使臣,他目光方至,各方使臣心底一慌,竟齊齊退後一步,看得北朝群臣嗤笑不已。

「無須害怕。」周繼君負手走向那些神色復雜的使臣們,嘴角浮起一絲繾綣,淡淡說道,「兩國交戰不斬來使,更何況諸位是來朝賀我北朝建立,陛下定然會好生款待諸位,然後平平安安地送回。」

使臣們臉色微緩,可身前的銀男子卻是如今七州公認的第一人,即便他和顏悅色,氣度溫醇,可各方使臣們仍舊心中忐忑,紛紛打起了退堂鼓,只想盡早離開北朝大殿。就在他們剛

想開口時,就見身前的男子淡淡一笑,搖了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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